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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段顾可没忘记观察兰德的反应,他只是想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亲爱的君主阁下,难道您到现在还不明白我这么做的原因吗?”
没有正面回答段顾的问题,莫斯唇角向上掀起,眼里竟然是段顾并不陌生的执念。
这和他曾经在修斯和闵衡眼里看过的神色并无一二,只是为什么这样的情绪会出现在他的眼里?按理来说这个不是应该出现在他任务目标眼里吗?
想到这里段顾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难道系统给错目标了?
可随后一想又觉得自己刚才的念头有点荒谬,系统就算看起来有点不靠谱,但怎么的也不可能在这样的事情上出漏子,所以关键应该还是在兰德身上。
“你想要什么?”装作没有看到莫斯的神色,段顾一脸不解,同时还在眼里适当的加入了点儿属于领导者角色见此情况的痛心疾首。
“我想要什么?”莫斯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含笑,“我以为您知道的。”
“少废话!”兰德的声音插在两人中间,显得格外突兀,却正好将越来越凝重的气氛给打破了,“莫斯,你到底做了什么?”
“呵呵,”莫斯冷笑,“您认为呢?兰德大人?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到身体虚软,能量无法连接啊?”莫斯的声音格外轻柔,像是附在耳边说着最温柔的情话一般。
在他这么说的时候段顾也感觉到一股乏力感,他体内那部分属于血族的能量竟然停止了流动,“所以……外面那些瘟疫都是你干的?”
“不,当然不。”莫斯很愉悦的看着在听到他否认的时候兰德瞳孔缩的样子,血族可从来不用说什么信任问题,他们做交易从来都是以利益为主导,所以出卖同伴绝对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完全不会触及血族的底线。“我只是帮了个小忙而已。”
“您知道吗?从你上位的那一天起,我远远的看了你多少年,本来那时候我已经和其他三王计划好了怎么将你扳倒,但在看到你坐上主位的那一刻,我动摇了。”
“我破坏了他们的计划,所以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和他们的关系都陷入了僵局。”
“但这些都不重要,您是一个天生的王,身上的光芒让所有人仰望,起初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只能仰望,不能靠近。”说到这里莫斯的眼神看向了兰德,里面全是赤|裸裸的仇恨与恶意,“但是这个人类出现了,他轻而易举的得到了我想得到的所有,为了他您甚至还把我调到了西城。”
“那么你现在的目的是什么?”到这里段顾再不明白就傻了,这时外面又传来了的声音,仿若啃食。
“现在?当然是要夺位,到时候,你就是我的王后。”疯魔的笑容浮现在莫斯的脸上,他一步一步的走向段顾,“这个还多亏了你旁边的人类提醒了我。”
段顾转头,看到兰德一脸苍白。
“你以为你打得过我吗?”嗤笑一声,段顾眼神凌厉。
反射性的一抖,随后莫斯猖狂的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别逗了,我改良过的瘟疫早就已经种入了你的体内,你现在能站稳我都已经很惊奇了。还有你,兰德,怎么?失去力量的感觉很好吧?你还真以为我这么好心带你去禁地成就最古老的传承呢。”
在说完那句话之后莫斯没有去看兰德利刃般的眼神,而是突然痴痴地看向段顾,刚才还笑得狰狞的脸蓦地变回了最极致的温柔。“只要你把血族令给我,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王后。”
顿下了脚步,莫斯站在那里痴迷的看着段顾,血红色的眼睛里满是期待的光芒。
但就在此刻,他突然觉得心头一凉,低头间看到一把熟悉的,刻着致细小花纹的剑尖出现在了自己的胸前,眼前出现许多画面,最后定格在了在最后一役结束时兰德举着剑看向他的样子,那时,他脸上在笑,心里是不屑。
浑身的气力就像是被突然抽空,他只能愣愣的抬头,却发现刚才站在段顾旁边的兰德已经不见了身影。
“别找了,我在这里。”兰德褪去了少年清亮的声音出现在莫斯耳边,他笑盈盈的继续说:“还真是感谢您呢,莫、斯、叔、叔,可惜我和段顾的婚礼不能邀请您了。”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莫斯声音嘶哑,被愤怒充斥的眼里满是不甘。
“这个,你不用知道。”把没沾一滴血的剑拔出来,再补上一剑,将血族最重要的心脏毁灭,兰德终于心满意足的抬头看向段顾,脸上带着孩子般的纯真笑容。“段顾!”
没有了金发碧眼的少年笑容依然阳光,却让人想到从炼狱中爬起来的恶鬼,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段顾突然觉得有些乏力。
环视了有些阴暗的大殿一圈,兰德满意的回头,“真好,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看着渐渐靠近的少年,不,或许现在应该称他为男人了,一股奇怪的诡异感从段顾心里升起,这一瞬间,他竟然想要逃。
☆、41
“你做了什么?”竭力压下心头的那丝慌乱,段顾试着运行体内的能量。
“段顾,你知道我为什么从来都不叫你爸爸吗?”没有回答段顾的问题,兰德眉眼弯弯的走到段顾面前。
近距离的接触却闻不到对方的呼吸,只有对方身上冰冰凉凉的味道,段顾皱眉,就算他以前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除了有些惊奇之外再无其他,其实这反而让他松了口气,至少系统给的信息没有出现错误。
可是,兰德是用什么方法把他体内的能量全部封印住的?
“铛……铛……铛……”
城堡外许久未曾响起的钟楼突然被敲响了,这个钟楼自段顾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总共响了三次。
一次是莫斯刚把婴儿的兰德带回来时,一次是兰德离开城堡之前,再就是现在。
这时候段顾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个钟声,如果隔得远一点,分明就是在前两个世界他听到的钟声一模一样。
难道这三个世界之间还有什么关联?
“我记事早,我甚至知道我是被人类怎么抛弃的,所以那对自称是我父母的人类我至今还记得。”兰德声音几近呢喃,“我记得他们自称我爸爸妈妈。”
“我记得那个男人是怎么把我扔在那个发着恶臭的垃圾堆里,也记得他恶劣的在我耳边说没杀了我全是看在那个女人的面子上。”
兰德的声音平静而温和。
“但是你不一样。”
“我知道你喜欢我那么称呼你,所以我只叫一次,仅此一次。”
“段顾,我爱你。”
“我现在终于可以和你永远在一起了,你高兴吗?只有我们两个,就我们两个,谁也抢不走你,卡纳不行,莫斯不行,其他血族也不行。”兰德慢慢说道,手轻轻抬起,放在段顾肩上,紧,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
在段顾颈项深深吸了口气,段顾特有的味道争先恐后的涌入他的鼻腔,让他万分迷恋。
段顾身体僵硬了一下,兰德身上的侵略性太重,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刚才兰德说话时,他试了好几次,还是没法感应到体内的能量运行趋势。
他终于知道关键时刻掉链子多憋屈了。
两个冰冷的身体抱在一起依然冰冷。
犹豫了许久,段顾到底没有反抱上去,兰德靠在他的肩上,仿若睡着了一般。
钟声依然在响,仿若永远不会停止一般。
“其他人呢?”
“没有其他人。”蹭了蹭段顾的肩膀,兰德一口咬了下去。
“唔,你在干什么?”预料之外的疼痛的占据了段顾大脑,他想要推开似是发疯了的人,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他被兰德紧紧地揽在怀里,手被禁锢住,再加上体内的能量罢工,现在的段顾俨然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弱者。
“段顾,我爱你。”
兰德的口中带着血腥气,刚才那一咬竟然直接从段顾的脖子上咬下了一块肉!
但段顾却觉得一股冷气从脚板往上升。
回忆到了十年前,当时的兰德只有十岁,他养了一只可爱的兔子,恨不得每时每刻都把它带在身上,但有一天,段顾发现那只兔子不见了。
而后来的某一天,他在兰德的房间里发现了一缀带着已干涸血液的兔毛。
不止如此,还有后来的那只柴犬,和他给兰德传信的山鹰,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而且在消失之前全都毫无征兆,这些都是兰德曾经明确表示过喜欢的东西。
段顾想,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兰德这么执着于要战胜他了,但他还知道,他身上能量无法使用这点绝对不只是兰德的原因,这里面少不了系统的作为。
【系统委屈脸:人家又不是故意不提醒你时限二十年的,人家只是忘记了嘛!】
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两具同样冰冷的身体交缠在一起,段顾能感觉到自己体内失了温度的血液从脖颈处流出,进入了兰德的口中,起初疼痛却变成了一种诡异的酥麻感。
没有任何前奏,兰德猛地进入了段顾体内。
利刃一般的物体让段顾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简直不是人能忍受的。
鲜血从交|合处流了下来,更是刺激了兰德那已无限接近癫狂的感官。
但疼痛很快就过去了,段顾早就被系统调|教得无比敏感的身体很快就找到了怎么让自己更加舒服的方式,并且迅速传递到了他的神经之中。
甚至就连兰德从他颈项不断朝下啃食的疼痛都变成了另一种让他战栗的快|感。
力气渐渐消失,这种无力感让段顾厌恶。
他用终于可以稍微移动了的手从空间中掏出了一把新的匕首,锋利的刀刃在微弱的灯光下依然明亮。
这把匕首和段顾送给兰德的那把剑是用的同样的材质,是段顾到了这个世界之后才在这个空间戒指中发现的,想来是当初闵说过要给他一把新的匕首之后和着那些杂乱的材料一起放进去的。
如果他现在把这把匕首刺进兰德的心脏,那他就可以活下去。
手里的武器越握越紧,向后一纵力,狠狠一刺!
最后它停在了离兰德后心一厘米处,到底还是没有刺下去,可不是段顾心软了,只是他突然反应过来貌似还有那么一个规定,如果任务目标死亡,那任务就叫做‘非圆满完成’。
这个念头让他手里的匕首顿时进退艰难。
虽然前头的剧情进展的并不算太过完美,但好歹没走偏,但如果他把兰德真的杀了的话就真的叫做非圆满了,而非圆满对于现在的段顾来说就叫做失败。
同样的惩罚他不想再来第二次,而且照系统的说法这次他再失败可不只是一百式这么简单的了。
把匕首了回去,段顾的意识渐渐远离。
他耳边最后的声音是兰德喘息着说我爱你,除此之外,还有对方细细的咀嚼声和越来越远的钟声。
兰德对他的感情他看得清楚,但对方隐藏的太深,他发现的太晚。
张开嘴想说话,却发现使尽全力也只能从喉咙中发出几声含糊的咕噜声,是了,兰德第一口就咬断了他的喉咙。
没有武器的手落在那个已经有了男人宽阔模样的背上,段顾发出一声叹息。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少年眼角滑下了一滴泪,沿着段顾的眼角,画出了一种流泪的模样。
“我……爱你……”
“铛……铛……铛……”
……
三年后。
“我们来迟了。”带着华丽卷舌音调的男中音伴着钟声出现在古堡上空,风挑起他微长的墨色卷发,正好露出了他唇角那抹温暖的弧度,还有那即使不笑也可以让人沉溺的温柔的眼睛,此时他正定定的看着左手无名指上那瞬间失去了光泽的水滴形戒指,似笑似哭,最后浅浅的叹息。
“我知道。”完全没去看修斯,闵干脆的降落。
尽管合作了这么久,但如果真让他对这个人产生任何一点好感是不可能的,他当然知道段顾身上就有这个人的气息,而且和段顾的关系匪浅,但这并不是友好的原因,相反,这让他更防备,若不是为了寻找段顾的话他绝对不会和他合作。
修斯当然明白闵的想法,因为他也这么想的。
他们都是如此骄傲的人,怎么可能让别人分享自己的所有物?
在寻找了这么多年后,修斯终于再次感应到了段顾的气息,经历千辛万苦来到了这个世界,结果两人发现段顾的气息竟然断在了这里。
而这个世界在他们眼里根本就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地儿。
不过闵要比修斯敏锐一点儿,迅速发现这城堡里其实是有人的,更准确的说,这里面其实是有的一个……会动的人形物种。
兰德就像每一天一样给院子里的那颗蔷薇花浇水,水以一种温柔的幅度轻轻地从洒水壶朝外喷洒落到花的根部,湿润了泥土,他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阳光,“段顾,快看,今天的阳光真好,你一个人在院子里呆着要乖乖地,我晚上就来陪你。”
“什么?哦哦,我两天没给你松过土了,太挤了是吧?”左右看了看,却没找到自己随时用的铲子,兰德伸出手指轻轻抚摸在风中招摇的叶子,声音温柔:“等等,我去给你拿。”
终于在城堡的一角找到了那个小铲子,兰德折回后院时却看到了两个不速之客。
“你们是谁?”压下心头的震惊,兰德警惕的望着二人,但眼神却有意无意的看着二人身后的花上,看到它还好好的在那里才稍微松了口气。
但是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存在?而且他们都穿的这么……奇怪。
血族喜欢穿礼服,尤其以黑色礼服为甚,他们喜欢将自己的身形衬得笔直的服装,看起来优雅而有品味,稍微奇葩点的喜欢用斗篷把自己全身严严实实的遮起来比如莫斯。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关键是兰德从来没有见过像这两人这样奇异的服装。
两人都是长袍,一个是妖而艳的大红色,上面随意点缀着丝丝仿若活物金色游纹,两种同样华丽到极致的颜色丝毫遮挡不住主人的风采,除了段顾,兰德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人,而另一个则是另一种质地的袍子,这倒是有点像兰德观念中的宫廷装,只是那得追溯到两三个世纪以前,虽然这人的五官没有另一个致,但却不会被他的光芒所掩盖,他就像一个天生的发光体,就算站在那里不动也会让人移不开视线。
这是两个同样优秀的人。
如果他们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不可能这么久都没发现,所以兰德才会如此紧张。
“别紧张。”修斯笑得依旧温柔,眼里却是让人如置冰窟的冷意,“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来向你打听一件事。”
“什么事?”兰德当然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忽悠了,可他毕竟不知道对方的实力,客套是必要的,就在他问出这个问题之后,眼神突然一凝,“不要碰他!”
而话音刚落时他已经站在了那株花前面,一巴掌拍开了闵正要碰上花骨朵的手。
啪的一声显得格外爽快。
“抱歉,我只是看它开的很好,想近一点看看。”闵此刻显得格外的大度,就连眉宇间那抹笑意也万分真诚。
但兰德却似乎完全没有听他的抱歉,而是转身紧张的查看那株花,把每一片叶子都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然后沉沉的看向两人,“不要试图去碰他。”
看着注意力再次完全落到花上的奇怪男人,闵和修斯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了然。
“你们干什么?!”突然被绑住的兰德有点措手不及,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一双手死死的拧住了。
好歹合作了那么多年,就算没有默契也算是彼此了解得差不多了,见修斯制住兰德,闵几步上前。
“不要碰他!拿开你的臭手!不许碰我的段顾!他是我的!”兰德疯了一样想要挣脱修斯,却发现身上的绳子越来越紧,眼看着闵就要把的蔷薇的根部拔起来了,他两眼通红,两颗獠牙从唇畔露了出来,喉咙里发出让人战栗的咆哮。
在听到兰德对这株花的称呼时,修斯和闵已经完全明白了,两人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但就算这样,兰德依然没有成功逃脱,闵的捆仙绳可不是吹的。
手指在根上犹豫了一下,最终闵还是把它扯了出来。
微湿的泥土下面,褐色的根仿若干涸的鲜血,在它的尾部连着的是一个雪白的骷髅头。
☆、42
兰德像一头发疯的狮子,用尽全身力气不顾一切想挣脱枷锁冲上去护卫自己的领地。而在他的努力下,他成功了。
他挣开了修斯却挣不脱那根牢牢地绳子。
顾不上这个了,跌跌撞撞的朝闵跑去,看到闵已经把那颗骷髅拿了下来,就像被生生剖开了心脏一样发出了绝望的嘶吼,一个纵身扑上去,完全忘记了自己修习多年的教养。
“还给我,把他还给我!”兰德原本漂亮得像黑宝石一样的眼睛此时充斥着血丝,似乎随时都会滴下血来。
“是你把他变成这样的?”闵一个闪身躲过兰德的攻击,一直算得上温和的眼里终于染上了愤怒的色,似乎只要兰德说一个‘是’字,他就会让他命丧于此。
修斯没有再去拉住兰德,他走到刚被拉了个大洞的地面前,蹲身直接用手在那里刨了起来。
如果段顾看到这个眼珠子估计得掉下来,修斯一向是个爱干净的人,虽然洁癖没有段顾严重,但也绝对不是会这么失态的人。完全忘记了他惯用的魔法,长剑也没有拿出来,直接用那修长得令人羡艳的双手在泥土中动作。
尽管泥土比较松软,但碎石与一些细小的刺还是让他的手变得惨不忍睹。不过他似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不断地翻找着什么。
最后他的动作定格了,有些呆呆的举起一个环。
沾上了泥土的蓝色在阳光下依然散发着晶莹的光芒,那颗水滴状的标志在此时也显得格外刺眼,就像一滴亘古的泪,怎么也滴不下来。
小心翼翼把它握在手里,竭力克制不住颤抖的手,又将它举到了眼前。
此时三人仿佛陷入了一个僵局中。
修斯呆呆的看着戒指,闵抱着那颗头温柔擦拭着,皱着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兰德则在多次抢夺未果后站在一边喘息。
“是我。”良久的沉默之后,兰德终于开了口。
两道利刃般的视线射到了兰德身上,但他却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威胁,抬头看了看天空,随后望向闵手中毫无生息的白骨。
或许……他错了。
可是,他错了什么?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三岁那年。
那时候的城堡不像后来那么冷清,里面少说也住了几十号血族贵族。兰德当时最习惯跟着的其实不是莫斯,而是另一个血族,那个血族喜欢把猎物带回城堡来享用。
有一天,兰德去找他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他进食的画面,那个血族红着眼抬起头,唇角还有猎物鲜红色的血,一滴一滴滑落,靡丽得难以直视。
他永远记得,那个人告诉他,他很爱他身下的那个人,所以他要吃了他。
那时候的兰德还太小,很多东西都分辨不清,但唯独这一句他记得清清楚楚。
……
像是沉入了一个长长的梦中,沉沉浮浮,却醒不过来,段顾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感觉有一双手在自己暧昧的游走着,那双手温暖而干燥,有着厚实的安全感。
不过幸好那双手在一会儿之后就移开了,然后一条温热的毛巾敷到了他的脸上,在他脸上细细密密的擦着,动作轻柔得仿佛就怕把他伤到了一般。
擦完脸之后毛巾又离开了一会儿,紧接着细细的水声在不远处响起,没一会儿又回到了段顾身上,从脖颈沿着肌肤一寸寸往下。
那暖暖湿湿的触感带着熟悉的味道,段顾能听到耳边越来越粗重的呼吸。
他想睁开眼睛,挣扎了许久,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那个力气,眼皮就像被黏住了一般,只能看到一片黑暗。有些惊异于自己这次竟然没有回源空间,按照以往的经验应该是回去一次再进行新的任务才是,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段顾当然不知道现在在某空间的系统童鞋正奄奄一息的维持着摇摇欲坠的源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