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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下了牛车,回到相国府,她单独在自己屋子里时,才让红泪掌灯,在灯下将字条打开,迅速的看了一眼。
上头写的是瘦金体的字,落款是谢君淮的私印,告诉她,三日之内,便会处理好徐家之事,等他消息。
红泪瞧着她看的出神,便将脑袋凑过去看,楚璎默默的将字条拢,灯光下她的长睫轻轻的抖动,低垂粉颈,将一副妙曼的剪影投在窗上
见她颇有心事的模样,红泪便好奇的问道“谁给娘子写的字条?”
楚璎不说,将灯笼罩子揭开,把纸条放在燃烧灯火上,火舌一卷,纸条便燃起来,红泪不好阻止她,只得看着字条被烧成灰烬。
她这才说道“无事”
红泪虽然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丫鬟,可这丫鬟心里头太向着她,关心过度就会乱了分寸,她担心她去爹爹那儿乱说,因此什么也没说出口
红泪还要再问,楚璎便转开话道
“我有些困乏,想要歇息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红泪不敢违拗她,只得放下手里头的灯笼,然后伺候她在床榻上歇息,将丁香织金芙蓉纹帐子放下,回头将灯笼给吹灭,这才轻手轻脚的走出去。
寿辰过后,谢家一切恢复正常,沈随心将她看重的两个还不错的小娘子说给谢君淮听,一个便是霍箫言,另一个便是孙玉燕,她认为孙玉燕贤淑温柔,似乎更适合谢君淮一些,后来,她又补充一句,认为两个小娘子都比不上徐疏影好。
谢君淮坐在黄花梨盘螭纹官帽椅上,见沈随心说的起兴,没有打断她,等她说完,他沉吟了一会儿,觉得告诉沈随心也会以后会少很多麻烦,得她老是要跟她提起别的女人,站起身来,朝沈随心拱手道
“阿娘,儿子心里头已经有了意中人,这些女子儿子都不喜欢”
寿宴前,他不忍拂了沈随心的好意,只得任由她来安排,现在他想,若是继续这样折腾下去,反正也是没有结果的,索性告诉她,得她再操心。
沈随心一听完这句话,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她双眼微微睁大,错愕道
“儿啊,你说的可是真的?”
谢君淮微微一笑,点点头“真的”
沈随心听他肯定的告诉自己,心里头简直高兴的不行了,赶紧问道
“到底是谁家的小娘子,赶紧告诉娘,娘也好让人上门去提亲!”
谢君淮现在却还不能告诉她此人是楚璎,若他能得到楚璎的心,不管要承受多少困难,他都会上门提亲,现在还为时过早。
他道“阿娘,人家小娘子还不曾答应呢,等儿子得到她认可了,自然是要告诉阿娘的,阿娘莫要着急”
谢君淮一本正经的说完后,见沈随心脸上隐隐有喜色,她见儿子这般慎重,自然对那小娘子十分看重,她不会逼着他说出来,毕竟有那前车之鉴摆在眼前,她知道这事急不得,只要儿子有成亲的意愿了,她便高兴。
如此一来,替谢君淮选娘子之事,便不了了之了。
然而,谢君淮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寿宴结束的当天夜里,他便将那日在假山后面嚼舌根的婆子给抓起来了,捆严实了关在柴房里,等有空了,便让长安将那婆子给带过来审问。
李婆子一直在谢家的伙房里做事,平日里嘴碎是出了名的,谁也不喜欢她,谢君淮冷冷的看着这个满脸褶子的老奴,声音沉沉的道
“说,昨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老婆子是知道谢君淮的冷硬心肠的,只要府上的下人规规矩矩的,断然是不会有事,可若是犯错了,主子是绝不古稀纵容的
进来书房后,看到谢君淮不怒而威的神色,浑身都在打颤,哆哆嗦嗦的说道
“主子,是那徐太夫人身边的张嬷嬷拉着奴婢出来说的,奴婢闲着没事,就跟她多说了几句,她还说只要奴婢把消息散播出去,把楚大娘子的名声败坏了,就给奴婢二十两银子,奴婢是鬼迷心窍啊,求主子恕罪!”
那张嬷嬷自然是受徐太夫人指使的,那太夫人还想兴风作浪,自己怕楚家人报复,不敢说出来,便买通他府上的下人做坏事,这只手居然伸到他谢家来了,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望着地上的老仆,毫无怜悯之色,淡淡说道
“长安,将她毒哑了,送去乡下的庄子里去挑粪”
这是与他府上签了卖身契的老奴,命运掌控在主子的手中,他要她生便生,要她死便死,这样留了她一条命,还算是仁慈了。
长安领命,将那个哭着求饶的婆子给拧着衣领带下去。
一炷香的功夫,长安回到书房,事情已经办妥了,谢君淮又吩咐下去
“徐家那婆子,你让徐知远去把她办了,至于那不知死活的太夫人,你找个机会去趟徐家,让她长点记性,若是以后还敢在背后抹黑阿璎,我谢君淮定然不会放过她!”
长安点点头,该怎么做心中已有了主意,凡事他也不需要谢君淮说的太明白,只要把事情办妥当让主子高兴就行了。
第三日,徐太夫人身边的张嬷嬷,便被下人告发私自挪用库房里的银子,几十年来也有一笔不少的数目,徐知远和如今的侯夫人王氏,一直就想对付太夫人,只是苦无机会,现在好不容易机会来了,自然是不会放过。
将整个府上的下人都叫出来,当着众人的面将张嬷嬷打了五十大板,打的她皮开肉绽,惨叫不绝,还没打完,就断气了,太夫人看着这残酷了一幕,吓得脸色全无,双眼一翻,整个人都晕过去了。
到了夜里,屋子里的下人也都睡去了,她睡着睡着就被冷风吹醒了,睁开眼睛一看,眼前居然有张惨白的脸,浑身流着血,披头散发,朝她伸出双手,俨然是死去的张嬷嬷!
太夫人吓得魂飞魄散,大叫了一声,将隔壁熟睡的丫鬟都惊醒了。
闹了这么一出,到了第二日,太夫人便病了。
徐家深宅子里的事情也不知为何被人传出去了,第四日,楚璎便听到了这个消息,红泪从厨房里几个嘴碎的婆子那里听到的,回来就跟楚璎如实说了。
楚璎神色淡淡的,自知这事是谢君淮在后面做的手脚,太夫人有这种下场,也是她的报应,如今她对此人,已再无半分同情了。
此事的确该多谢那谢太傅,其实他没必要插手,她若是想要对付那老婆子,并非没有方法。
事情就这样过了。
一转眼便入冬了,院子里秋菊都凋谢了,一夜北风紧,京都的天气日渐冷了起来,楚璎整个冬日便在府上绣花读书,偶尔也去参加其他世家的宴会,其中遇到过谢君淮几次,他似乎全然没将楚璎之前说的话放在心上,每次见了她仿佛换了一个人,温柔体贴,楚璎毕竟是个人,全然做不到那种铁石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