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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没有,所以你要我怎么相信当你对我说:『我不会再来看你』时,我没有被你抛弃?」
「……」
「你应该直接把我吸成干尸,这样你不用担心我会和别人上床,我也不会痛苦到想把过去两个月的记忆清空。」
语毕,莱奥按上断话键,将手机扔向助手席,前倾上身将额头抵在方向盘上。
这一抵就是整整两小时,当莱奥抬起头时,太阳已经偏西,市集中摊贩也早就摊返家。
莱奥深吸一口气,转身将躺在菜篮与塑料袋间的手机拿回来,滑动屏幕找出现任雇主的号码。
「凯瑟琳,你今晚有空吗?」莱奥问。
「有空。你的声音好沙哑,没事吧?」
「没事。」
莱奥挂着泪痕平静地回答,靠上椅背凝视阿里亚德沉睡的住宅问:「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第43章
曼托菲尔是亚特伍德庄园的拥有者、布洛捏尔森林的领主,但他总是认为自己只是个挂着主人名牌的门卫,原因之一是他始终不觉得自己配得上庄园与森林,原因之二是他周围的人始终不怎么听话。
举例来说,不管曼托菲尔拒绝多少次,鲁雅都不愿放弃让夜血者留下后代,积极搜集适婚年龄的女性灵与夜血者名单,前阵子还把脑筋动到代理孕母上;无论他告诫多少回,古鲁塔克在碰上汽车零件、模型、杂志、耗材……等等物品时永远先买后报,刷爆的信用卡数直逼全身骨头数;即使曼托菲尔反复告诉莉亚、雅丝人各有所长,灵兄妹依旧固执地想在厨房闯出一番天地,结果炸出一个大洞。
不过要论忤逆「主」意,没人比得上长年出任亚特伍德庄园管家的赛巴斯钦一族,这族人在违抗曼托菲尔上有极高的天分,总是能不着痕迹地让夜血者接受自己的安排,并在对方察觉势态有异时以合情合理合法的借口、不羞不愧不惧的态度使主人无法追究。
而现任的赛巴斯钦家家主──约瑟夫赛巴斯钦是集此能力于大成的男人,因此当曼托菲尔结束结界维护,打开`房门打算冲个澡再前往森林外围巡逻时,瞧见被他勒令前往布洛捏尔避难的老管家,竟站在床前圆桌旁摆放餐具,夜血者不知该惊喜还是不意外。
赛巴斯钦听见开门声,停下摆放餐刀的手,转向门口微笑道:「晚上好,曼托菲尔大人。」
曼托菲尔握住门把的手紧,停顿片刻后反手关上门道:「我没叫你回来。」
「是的,但我想念我的枕头,还有庄园的红茶──我带到布洛捏尔的喝完了。」
赛巴斯钦耸耸肩膀,将餐刀放下问:「您打算先沐浴再用餐,还是先用餐再沐浴?」
曼托菲尔沉默,凝视老管家轻松自在的笑脸须臾,转身朝浴室走去。
曼托菲尔只在莲蓬头下待了不到五分钟,而当他围着浴巾顶着毛巾推开浴室的门时,迎面扑来的是混杂咖啡香醇、奶糖甘甜与微酸果味的空气。
「我把更换的衣裤拿出来了,」
赛巴斯钦背对曼托菲尔回答──他似乎在摆放餐点,空出一只手指指浴室右侧的衣架道:「都是简单、易穿的款式,如果您穿戴上有困难再召唤我。」
曼托菲尔微微拉平嘴角,转身将衣架上的衬衫、背心、西装长裤等套上,开着衣襟与袖口来到圆桌旁,坐上老管家拉开的椅子。
「今日的宵夜是法式甜甜圈、樱桃派和加入牛奶与菊苣根末的咖啡。」
赛巴斯钦依序将洒上糖粉的方形炸面团、盛满深红果实的三角派皮,以及装着浅褐热饮的胖玻璃壶由餐车放到圆桌问:「您想先享用哪一道?」
「……」
「曼托菲尔大人?」
「甜甜圈。」
曼托菲尔回答,看着老管家用银夹夹起半白半褐的面团,放进自己面前空荡荡的瓷盘中,他拿起刀叉将甜甜圈切下一角放入嘴中,甜蜜、酥软、令人万分怀念的味道立刻绕上味蕾。
──嘴嘴被糖粉占领。
──你以为我是因为个性好、勤劳、自己喜欢,才把笑容二十四小时挂在脸上,将别人的事当成自己的事吗?
曼托菲尔紧握刀叉的手,看着盘中被自己斩下一角的褐色甜甜圈,低下头放下餐具道:「约瑟夫,我伤到莱奥了。」
「那真是太糟糕了。」
赛巴斯钦端起玻璃壶,替曼托菲尔倒咖啡道:「但恕我直言,这不是您在制定驱离计划时,就有所预料的结果吗?」
「我没料到会那么严重。」
曼托菲尔交迭双手,将额头靠在指节上道:「他……一边哭一边大吼,说他以为自己被抛弃了,以为我觉得他没有价值,还说我应该直接把他杀了,当个尸体都好过体验这一切。」
「喔,这的确比预料的严重。方便请教这段对话是何时、由何种话题开启的吗?」
「六天前,」
曼托菲尔阖上眼瞳道:「莱奥在中午打来,告诉我他知道夺领宣言的事,然后好像想跟我谈什么,但我一心只想着绝对不能让他回来,没有让他有机会说清楚,结果……」
「结果两位就起争执了?」
赛巴斯钦皱皱眉道:「以我对多米尼克先生的了解,他不像是与人沟通不顺,就会动怒咆啸的人。」
「他不是,然后他吼我的原因也不是我不听他说话,而是……」
曼托菲尔顿了一会才接续道:「有个女人在我们通话时插进来,我从她和莱奥的对话中,知道他们有过亲密接触,而且次数不只一次。」
「……」
「那一瞬间,我忽然无法思考。」
曼托菲尔曲起手指沉声道:「我想杀了那个女人──我从未对一个人类起过那么大的杀意,然后我也对莱奥非常愤怒,他怎么能在……在和我拥抱的隔天,就和别人上床!」
「……」
「他是我的!他的身体、欢愉、爱恨和灵魂都是属于我的!」
曼托菲尔怒吼,右手同时握拳捶上桌面道:「应该都是我的,全是我的,怎么可以给……他怎么可以委身他人!」
赛巴斯钦的目光转沉,拿起抹布擦拭因震动而溅上桌子的咖啡道:「以我方与多米尼克先生签订的契约,与他人交媾并不违约。」
「……他说了和你一样的话。」
曼托菲尔脸上的怒意缓缓转为哀怆,压低头颅轻声道:「还说他不会把……『治疗』时的情话当真,而我除了『治疗』外的时间,都没说过我喜欢他或我爱他之类的言语。」
「……」
「我想保护他、照顾他、疼惜他,让他能多重视自己一些,结果却把他伤得最深最重。」
曼托菲尔抬起头望向赛巴斯钦问:「你完全不惊讶,是早就猜到了吗?」
「如果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