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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安如一自顾自的说着,安修琛平静如水地看着她,多少年了她还真是一点都不见老,连跟白头发都没有。
“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听见没有?”安如一终于抬头了,可看到的却是冷冰冰的安修琛。
安如一神情微变,放下手机,靠在了枕头上,没好脸色地看着安修琛:“怎么,听说你妈要死了,才过来看一眼是不是?”
安修琛没说话,他跟安如一除了有血缘关系之外,五年前早就已经没有话说了。
他拿起放在门边的笤帚,低头扫地。
安如一就看不惯安修琛这个闷脾气,她拿起桌边吃剩下的苹果核,直接就丢在了安修琛的脸上:“我跟你说话呢,你哑巴了?”
安修琛一顿,不吭声地把苹果核扫进了簸箕里,良久才开口:“之前你欠医院的用我已经交上了。”
安如一眉头微挑,从枕头底下摸出一盒烟,点上了:“我就知道,我这个在大城市混的亲儿子,不可能不管亲妈我的”她的眼睛在安修琛的包上流连了一会:“这次来,带了多少钱?”
安修琛伸手把安如一嘴边叼着的烟给掐断了:“你还病着呢,能克制就克制一下吧。”
安如一砸吧了两下嘴巴,觉得空落落的,她看着满屋子忙碌的安修琛的,有点不耐烦:“你这次回来,究竟带了多少钱?”
安修琛拖着地:“我只带了可以补交医院用的钱,还有你接下来的治疗用,如果你还不想死的话,你最好别打那些钱的歪主意。”
安如一一听,火噌的就冒了上来,她掀开被子,一瘸一拐地走到安修琛的面前,夺下他手中的拖把,毫不留情地打在安修琛的身上,骂道:“好啊,你现在是翅膀硬了,就不管生你养你的老娘了是吧?敢跟我顶嘴,看我不打死你!”
安如一毕竟已经五十岁的人了,安修琛也不是曾经只会站在原地挨打的小孩了,他如今轻而易举就抓住了拖把,毫无畏惧地看着安如一:“你生我养我,也打我骂我,你自己做的那些恶心的事,让我从小到大都受尽白眼,我在那种环境下长大,还懂得中国的传统美德孝顺,你应该庆幸。”
安如一显然被气的不行,她已经老了,打不动安修琛也教训不动他了,现在她唯有倚老卖老了。
她打开房门,扑通一声就坐了地上,放声大哭:“大家快来看看啊!我这个不孝的儿子,一听说我得了不治之症,要花大笔的钱还不一定能治好,他就准备不管我,让我自生自灭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有没有管事的!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不孝的儿子啊!”
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医院考虑到影响,好几个护士都跑过来扶安如一,可安如一就是撒泼不起来,哭一阵嚎一阵,护士都劝安修琛服个软。
安修琛对安如一真是无可奈何,他把心头的火压下,走到安如一的身边,蹲下扶住她:“妈,我错了,地上凉,您起来回屋吧。”
安如一转头瞪着安修琛,拍了拍自己有残疾的腿,大声道:“我没有你这么恶心的儿子!喜欢男人也就算了,为了那个男人,让那些黑社会打断了我的腿!你现在在这里想装好人,晚了!”
安修琛眉头一皱,他没想到安如一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当年的事情,这是活生生要让安修琛出丑。
“原来是同性恋啊,看这小伙子长得挺好的,没想到……”
“现在的人怎么都这样,还好我儿子对我孝顺的很。”
“真是恶心,走后门的!”
……
安修琛双唇抿紧,听着围观群众的指指点点,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到大街上一样,可安修琛早就应该习惯了才对,小时候,安如一只要一不如意,就会拿他出气,各种各样的花招折腾他。
有一次,上小学的安修琛实在忍受不了安如一和别的男人在隔壁屋发出的声音,他只不过是去敲了一次门,可却被安如一扭着耳朵,连打带骂最后还抢过挑粪的泔水,一股脑倒在了安修琛的身上,并且罚他跪在家门口,一动不能动。
那样的经历,路人的嫌弃,别家的小朋友像是看稀罕物似的奚落安修琛。
“有娘生没爹养的野种。”
“我妈跟我说,让我们少跟这样的野孩子一块玩,再被带坏了。”
“你看他,居然敢瞪着我,反正他妈也不管他,我们不如好好教训教训他!”
一顿的拳打脚踢。
安修琛趴在地上,身上火辣辣的疼,四个男孩子一人啐了他一口,才得意洋洋的走了。
“真是欠揍,以后我们见他一次就打他一次……”
屈辱,这两个字是伴随安修琛童年最长的“玩伴”。
仿佛只要跟安如一搭边的任何事情,安修琛都能被人随意唾骂,以前是,现在也是。
安修琛扶住安如一的胳膊,稍微用力,就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无论怎样,她还是他的母亲,他就有赡养义务。
“妈,说也说痛快了,我们回屋吧,你放心,我只要一天还是你儿子,就不会丢下你不管。”
安如一了解安修琛,他这是妥协了,安如一眼里闪过一丝得意,转身跟安修琛回了病房。
第18章糟心(二)
安修琛在医院安顿好安如一,就准备回家一趟。
m城算是个三线小城镇,房价不是很贵,一年前,安修琛给安如一买了一百五十平米的房子,让安如一搬离住了二十多年简陋不堪的小平房住进了小高层。
不过这房子,安修琛是全程托给一个朋友办的,他没有来看过房子,只是将就安如一,她看中了,也就出钱买了下来。
这是安修琛拿着钥匙,第一次进这个不能称为家的家门。
一进门,一如既往的乱。
衣服散落的满地都是,窗台也不知道多久没打扫了,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屋子里有难闻的异味,桌上摆了一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过期的披萨,安修琛站在门口,连换鞋的心情都没有,刚在医院打扫完卫生,又要继续撸袖子清扫家里的垃圾。
安修琛长长叹了一口气,准备进屋,可蓦然听到浴室好像有动静。
难道是进贼了?
安修琛拿起摆在门口的笤帚,轻手轻脚地靠近浴室,从门外只能听到哗哗的水声。
安修琛想着要不要报警,蓦然水声停了,安修琛还没反应过来,浴室的门霍然被打开。
那是一个比安修琛还要高出一头的男人,古铜色的皮肤,健硕的肌肉大块,左臂上还纹了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下身围着一条浴巾,热气腾腾的。
两个人一对视,那个粗野的男人显然也是把安修琛当贼了:“你谁啊?怎么进我家了?”
安修琛微微拧眉,气势上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