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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裹面炸酥皮,再调个糖醋汁浇上去。他见弘让着弟弟,心疼弘就把自己桌上的那碗炸小酥肉悄悄搁到弘桌上。
四爷坐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却一脸专心吃饭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目光始终聚集在面前的蒜茸青菜上。
弘看到小酥肉,跟弘晖甜甜的笑了下,想问他在宫里的事,却还是咽回去了。
之前四爷跟李薇提了两句,她就叮嘱弘不要问弘晖。
虽然她一年里见弘晖的次数有限,也能看出这是个自尊心非常强的男孩。这次的事四爷能问,福晋能问,就连二格格问了弘晖都不会生气,但弘和三阿哥不能问。
总之就是比弘晖小的都不能问。
在比自己小的弟弟妹妹面前丢脸,弘晖绝对接受不了这个打击。长辈们和比他大的知道了,那是出于关心爱护。比他小的知道了,那是丢脸。
对弘晖来说,没有比打破他当哥哥的自尊心更可怕的打击了。
那是比这次在宫里被欺负还可怕的事。至少这次,罚弘晖的是先生和谙达,有阴谋的是弘晰和弘昱,还有站在他们身后的太子与直郡王。对弘晖来说恐惧更多于打击。
所以她对弘说:“不能问哦,要跟以前一样对哥哥。装不知道就好。”
弘心里有数,而三阿哥根本跟这个隔很长时间才回来几天的大哥不熟,才不会多事开口。于是,一直到下午他们骑过马打过拳拉过弓,弘晖基本已经恢复过来了。
弘牢记额娘说的跟以前一样,等四爷宣布今天的文武课都结束后,他就叫人把造化和百福带来,造化还记得弘晖,一见他就在太监的怀里拼命的摇尾巴。太监把它放下,它乖乖的坐着看弘晖,尾巴不停的摇。
弘晖蹲下对它伸手,“造化,过来。”
造化这才箭一般直扑到他怀里,弘晖干脆坐到地上,抱着造化亲热了好一会儿,又拿着绣球陪造化玩追球。
四爷一直在书房窗前看着,见弘晖到后来被造化逗得都哈哈笑出声了才放下心来。他在窗前冲弘晖招手,把他叫进来,这才开始说这次在宫里的事。
弘晖从外面进来一头一脸的汗和土,两手包括脸上都是狗毛。四爷让人侍候他洗漱,屋里的阴凉让弘晖的心渐渐提起来。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不安的心再次忐忑起来。
四爷道:“弘晖,这次的事你做的很好。”
弘晖本来垂手听训,一听这个就猛得抬起头来,惊讶混和感动让他看起来更像这个年纪的男孩了。
四爷难得冲他露出了一个慈爱的微笑,赞赏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说:“我想你也看出来这是有人在故意整你,你从头到尾都非常镇定,冷静,没有冲动,这就是你做得好的地方。阿玛为你骄傲。”
如果弘晖跟十四似的,发现被人整了以后就掀桌子大骂,跟先生或谙达争吵,纠结他到底有没有犯错,先生和谙达该不该罚他,那四爷才真的要失望了。
被人怎么整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了什么被人整。
前者只会激化矛盾,逼着对方换个别的方式继续整人。后者才能解决问题。
弘晖年幼,四爷对他的要求不高,在此时只需要他冷静沉着不冲动就够了,余下的自然有他这个阿玛。
四爷说完,就等弘晖问他是谁整他,原因是什么,他也正好能够多点儿子几句。
可弘晖听了他的夸奖就心满意足了,委屈也没有了,反而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还有做得不够好的地方,他道:“弘晖惭愧,没有牢记阿玛的教导,在宫里疏忽功课了。”
四爷:“……”这不是重点。
不过小孩子能想到功课也够了。既然他对下面的事还没有兴趣,就不急着教他了。什么事都要自己先开始思考,才能事半功倍。
说完这些,四爷亲自带着弘晖回了福晋那里。
福晋早就盼着弘晖回来,却听说四爷接了孩子回来后直接去了前院书房。她一直等到晚膳前才见到这对父子。
让她惊讶的是,弘晖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忧害怕,失神彷徨,反而显得神采奕奕。
她悬了几天的心终于能放下了。
四爷把弘晖送来后,告诉福晋明早要带弘晖和他的哈哈珠子去跑马。这算是对乌拉那拉家的补偿。
福晋替娘家谢恩,送走四爷后,她拉着弘晖仔细问了一遍宫里发生的事的起末。
弘晖被她带着又回忆起了当时的事。
福晋问完正在沉思,发现他神色不对,疼爱的搂着他道:“弘晖,不怕,现在没事了。”
弘晖想起过完在家的三天还要进宫就忍不住害怕起来。
福晋早叫太医开好了安神汤,让他喝了一碗后就去休息了。
半夜,弘晖做了恶梦。侍候他的贴身太监听到他的惊叫马上过去看,却不敢把他叫醒,据说做恶梦的人被叫醒会丢魂,连滚带爬的去报给福晋。
大嬷嬷不敢耽搁,马上叫人去告诉四爷。
因为明天要带弘晖去骑马,四爷还打算盘算一下直郡王和太子的事,这天是歇在书房的。大嬷嬷派的人直接去了书房,但一路奔跑还是把东小院也给惊动了。
李薇的肚子接近四个月了,晚上睡着就不容易醒。
玉瓶和赵全保是听见动静就起来,先把东小院给围得严严实实的,再点人数。确定没有人趁乱做怪后,玉瓶叫玉朝去看住在院子里侍候的人,她跟赵全保商量要不要去打听一二。
赵全保摇头道:“不用。正院大晚上闹起来,不是福晋就是那三个小主子。明天肯定能知道消息。”
话虽如此,赵全保还是没敢放松。听说四爷也过去后,他更确定肯定是有大事了。就是不知道是福晋还是谁?
私心里,他是盼着是福晋或是弘晖阿哥的。
满人没那么多规矩,不管是福晋或弘晖哪一个出事,对东小院来说都是好事。
过了几刻后,前院开门去请太医了。二半夜不能从太医院请,但相熟的太医还是请得来了。
赵全保一直在前院书房处套关系,玉朝的哥哥更是门房里的人。太医请来后不到一刻,赵全保就得到消息,请来的童太医是专小儿科的。
赵全保感觉就像庄家开盅前大喊买定离手时,他已经赌赢了一半的局,这剩下一半能赢吗?
正院闹了一夜,早上李薇起来时见玉瓶看起来有些亢奋,开玩笑道:“昨晚上去哪儿做贼了?”
玉瓶悄悄伏耳说了几句,李薇惊讶道:“弘晖阿哥受惊了?”
正院里,四爷交待福晋仔细照看弘晖就去送童太医了。弘晖喝了药正在睡,今天的跑马自然也不用去了。
童太医说的很严重。弘晖是受了惊,一直压在心底。昨天一下子发出来了,今天估计还要有几天惊寐不安。药只能吃三天,其余的还是要看他自己排解。
排解得好,不过是一场小病。排解不好,耗损心血可不是什么好事。
福晋坐在弘晖榻前掉眼泪。
四爷离开后,站在花园湖心小亭里望着湖面发呆。弘晖年幼,心志不坚他是有准备的。可明明回来后已经看着无事了,怎么夜里又做起了恶梦?
史书上不乏被人气得吐血和气死的人。但他万万想不到,弘晖也是这样,凡事放在心底过不去,这是少年早夭之象。
往近了说,纳兰容若是满人中少有的人才,皇上一再的圣宠,却抵不过他心窄气高。有多好的才华都这么统统辜负了。
他宁愿孩子愚笨些,也不要他……
四爷握紧手,徐徐叹出一口气。
日后对弘晖,不可太过严苛了。反正都有他这个阿玛在,保他一世荣华富贵是没有问题的。也不需要他多明能干,笨些就笨些吧。只求他无病无灾。
108、一盏心灯...
童太医走时交待那药最多只能喝三幅,要是晚上不再夜惊,那就最好不要再喝。还有,他听石榴说弘晖喝过一次安神汤,道孩子最好不要用安神汤。
“多让孩子宽宽心,这比什么药都强。”童太医家里几代都是看儿科的,儿科又称哑科,小孩子哪哪不舒服,他自己一般说不清楚,所以童太医早练了一双厉眼,看到弘晖时就看出这孩子心事重,问诊时就会说没事,已经好了。可面色发白,少血色,眼神惊惶。明摆着是没好。
大概是见阿玛额娘被他闹成这样,有些过不去。
出府前,他犹豫再三,还是嘱咐四贝勒道:“四爷,小老儿托个大,贵府大阿哥……年纪尚幼,四爷还是宽着些好。”
有了童太医的话,四爷也担心弘晖的身体,就不再强要他挪回前院休养,让他留在正院,让福晋好好安慰他。
太医说了药不可多喝,福晋就让人把药捡回来后先备好,等晚上睡觉前再熬给弘晖喝,要是今晚没事,那就只用这一副。
弘晖昨晚就没睡好,夜惊是一个,等贴身太监把福晋和四爷都叫来后,他这屋里屋外都是人,醒来后就没再睡着。四爷要他睡,他就乖乖躺下闭着眼睛,暗地里却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屋的声音。
等大半夜把太医都给喊来了,他更觉得难堪了。幸好太医说他没什么病,药也是可用可不用的,能自己恢复过来就不必喝了。
弘晖就打定主意今天晚上就是熬一夜都不再做恶梦了。
他特地叫来贴身太监嘱咐:“晚上我要是再做恶梦了,你悄悄把我喊起来就行了,别惊动阿玛和额娘。”
他贴身太监今天就差点挨了板子,还亏得他夜里警醒过来看了一眼阿哥,四爷说他的板子先记下了,要是日后不心侍候,连今天的板子一块打。
反正主子有事,倒霉的都是下人。阿哥只要有个不舒服的,他们就是现成挨板子的,连求饶都没用。因为要是他们照顾得好,阿哥怎么会生病?
太监哪里敢应?立马跪下拼命磕头。
弘晖见他几下就磕得脑门见血,马上小声喝止他:“行了!起来!”他正怕再让额娘忧心,他的贴身太监脑门带伤的出去还能不被人看见?这又是一个事!
太监不敢再磕,灰溜溜的退出去,以袖掩额躲到角屋里把脸洗干净,还借了丫头的粉来擦,好遮住伤口。阿哥一贯不爱给福晋添麻烦,问他什么都说好,什么事都想自己做得好好的,不叫四爷和福晋操一点心。
主子这么上进,他们这些下人自然不能拖主子的后腿。
小太监扑上粉,仔细看看遮住伤口了才敢出去,就是人人一见他都说他今天脸看起来特别白。
弘晖的事闹了一夜,早上四爷自然忘了叫人去通知乌拉那拉家的人不必来了。结果他们一早过来,顺利进了府,得到的却是弘晖阿哥需要修养的消息。
福晋也是才想起昨晚四爷跟她提过今天要带弘晖去跑马的事,她想让弘晖好好休息,就不叫他们进来了,再把昨天特意准备给他们的礼物拿出去。
丰生额四人穿戴整齐的进来,打了转又出去了。
拿着礼物也不好干站在四爷府的门口,丰生额几个只好往回走。出了这条街,丰生额拉住马,犹豫的问其他兄弟:“刚才是不是该去向四爷请个安?”
进府一趟白进了?没见着弘晖阿哥,那是因为阿哥在后院,他们在二道门外就停下了。可过府一趟,难道不该给主子磕个头?
丰生额都犹豫了,剩下三个就更说不出‘咱回吧这安不必请’这样的话来。
于是四人调转马头,再回到四爷府。
门房刚才就见过他们,再问:“几位小爷可是有什么拉下了?”乌拉那拉家的人,怎么说也是府里的自家人了,门房自然不会不客气。
丰生额道:“请这位大人通禀一声,咱们想给四爷磕个头。”
哦,求见四爷。
门房这回就把话递到前院去了。不多时就有人过来请他们进去。
一路来到前院书房,书声朗朗传来,丰生额几个听见有人读书,马上伸头看是不是弘晖阿哥。只是隔着窗户看不清楚人影。
刚安拉拉丰生额的衣服偷偷道:“不是咱们小主子。”
四人仔细一听,果然不是。
另一个道:“是府里那两位小主子,就是……”说着把后面的话吞回去没敢直说,可四人都知道啊。乌拉那拉家不说时刻盯着四贝勒府,也不至于连府里有几位主子都不知道。
李侧福晋,那可是在他们乌拉那拉家响当当的人物。
四人在家里偶尔见到叔伯婶子说话时,个个眉眼乱飞从不敢直呼其名,跟有什么忌讳似的。搞得家里小辈提起这位侧福晋,也是噤若寒蝉。
在他们的想像中,这位传说中的侧福晋不说是狐狸托生的也差不多了。
四爷正在给两个儿子讲课,出了弘晖那件事后,他也不自觉软和了些,讲课都不敢讲深了。以前一早上至少要讲两篇,今天讲一篇不说,布置下的抄写也只有寥寥的十遍而已。
乌拉那拉家的四个哈哈珠子也算是自家的子侄,四爷想着人既然来了,不如就叫进来说说话,若时间合适也可以留一顿饭。
正好弘和三阿哥已经完成抄写,四爷正在阅看,三阿哥捧着自己那十遍狗爬字专心的看阿玛批阅哥哥的,一抬头就见到四个不认识的小哥哥站在门外。
他把自己的字往桌上一放,蹬蹬蹬跑过去问:“你们是谁?”
丰生额带头扑通扑通四人就跪下了,齐声道:“给小主子请安。”
三阿哥很有大将风度的一挥手:“起来吧。你们是谁啊?是阿玛给我找的哈哈珠子吗?”
他见过弘的哈哈珠子,四人全是四爷专门挑的门下奴才家的儿子,这四人跟弘晖的一样,来十天歇三天。他们来的时候是住在府上的,弘写字他们磨墨捧书,弘拉弓他们抱箭,弘骑马他们牵马。
虽然不比弘晖都是母族表兄弟那么亲密,但也是四爷仔细挑选的,都是这些年投到他门下非常忠心的奴才家里的孩子。
三阿哥日后也是这样。没办法,李家不像乌拉那拉家那么大,能找出不少族中子弟送进来。李家满打满算才有李薇的四个弟弟,还只有三个成亲了。李文璧那一辈亲兄弟更是只有他一个留下来,其他都是堂表兄弟,跟李家不算亲热,而且也实在入不了四爷的眼。
四爷原本也是很想抬举李家的,无奈连弘一个的四人都凑不齐,干脆也不这个劲了。要是选进来一两个,弘难更亲近自家人,四个哈哈珠子就要分成两边,无异这对弘不是好事。
三阿哥只知道哥哥比他多了四个人陪他玩,跟太监可不一样。他也想要就去求四爷,四爷就告诉他日后会给他的。
这个日后在三阿哥的理解里,差不多也就是今天了。就这他还嫌时间太长了呢。
他的话一出口,原本都起来了的丰生额几个差点再跪下去。幸好四爷和弘都听到了,比起弘吓了一跳,四爷只是觉得好笑,喊三阿哥回来,也把丰生额等叫进来,道:“这是你大哥的哈哈珠子,是福晋的娘家人。你们喊哥哥就行了。”
丰生额赶紧推辞道:“奴才们不敢当。”被四贝勒府的三阿哥喊一声哥哥,要折寿了。主子管奴才叫哥哥,这是抬举。奴才敢接,这叫放肆。
他们要真敢答应一声,回去屁|股非被打烂不可。
三阿哥马上也回来见客的状态,文绉绉的道:“是我失礼了,诸位哥哥莫怪。”
丰生额几人连连摆手:“不怪,不怪。”哪里敢怪?小主子您别开玩笑。
弘也上前与他们见礼,互相躬身拱手,当然丰生额等是侧身避开的。
四爷见正好有客到了,叫苏培盛:“去后面看看,弘晖要是这会儿好些了,就叫出来见见人。”
苏培盛亲自过去请。去正院传话非他不可,敢叫张德胜跑一趟都是他怠慢了。
弘晖正在屋里歇,丫头和太监也不敢叫他看书写字,恐怕了神,只道‘哥儿歪一歪吧’。难得轻闲下来的弘晖反而不习惯了,在屋里如困兽般转圈。
苏培盛的话算是来的正是时候,他忙道:“没事了,我这就随苏公公去。”
两人先去跟福晋说一声,福晋有心让弘晖多歇一会儿,可是四爷在叫,她也不好拦,只能嘱咐弘晖:“见见人说说话也好,只别太耗神了,也别骑马拉弓。说完了话就回来。额娘叫人给你炖了汤,一会儿用一碗。”
见弘晖与苏培盛走了,她站在门口担心的望着他小小的背影,远看更显瘦小。
前院里,四爷正叫丰生额四人写字给他看。马上就要用午膳,也不好叫他们去拉弓跑马,考他们功课又显得太正式了。
四爷对自己的一笔字还是自信的,叫他们写出来指点一二,既显得亲近,又够温和。
弘两个也跟着一起写。弘晖来时,屋里的人正写着,四爷看到他,也不叫他见礼,招手叫他进来小声道:“你也去写两笔。”
站在桌前,一拿起笔,弘晖一上午的焦躁都没了,他深呼吸了几下,一气呵成写了一篇《劝学》。荀子这篇文近两千字,他写完的时候其他人早就了笔了。丰生额几个很习惯的过去帮他铺纸磨墨。
弘和三阿哥站在一旁,三阿哥小声道:“大哥好认真……”
弘晖写的时候,确实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如果说平常的他是温柔和善的,写字时就显得凌厉了几分,严肃了几分。
四爷以前看到只会觉得弘晖这叫有气势,现在却感觉这孩子太紧张了。有时人要悠着劲来,旁人都使三分力,你使十分力只会显得不合群。
刚才弘和三阿哥都知道他要看的是丰生额四人的字,他们两个只是陪着写而已,所以只要不丢脸,不被人比下去就行。所以弘写了两首诗,三阿哥抄了一首。
丰生额四人倒是都写了自己最拿手,练得最好的一篇字,长短不等。有短的只有一首诗,有长的也是像弘晖这样一大篇。
不是说弘晖这样写得不好,他是主子,他干什么都是好的。
只是事事全力以赴,人怎么能顶得住?狮子搏兔用全力是肚子饿,不饿的时候猛兽也不会见一个猎物就咬死杀掉。
弘晖,他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四爷叹气,应该要让他学会放松。
评字时,自然弘晖最佳,弘次之,丰生额排第三,其他人依次,三阿哥的字四爷没评,只是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就让他下去了。
四爷一人赏了点东西,弘晖和丰生额四个都得了厚赏。留他们用了午膳,才叫弘晖回后面,丰生额四人告辞。
他对弘晖道:“回去不必急着温书,去抽一回陀螺吧。上次不是有一手练得不够熟?”
弘晖这次在宫里没顾得上抽陀螺,宫里的堂兄弟们都会比着抽这个。他不算很有兴趣,听了四爷的话也只当成一件功课来完成。
回到后院,叫人拿来陀螺就练起来。
福晋坐在屋里看着,算着有一刻钟了,就叫他停了,叫进来喝了补汤让他回去歇着,道:“玩这个不着急,等你好了再玩。去歪一歪吧,养养神。”
晚上,弘晖喝了药,努力熬到三更撑不住睡了。守夜的小太监就睡在他的脚榻旁,一夜都不敢睡实的竖起耳朵。幸好,大概是太医的药好,这一夜弘晖没有夜惊。
四爷与福晋都松了口气。剩下两副药就起来了。
三天过去,弘晖回了宫。当晚夜惊。
德妃睡在前面,听宫女报了就起身去看他。宫女已经侍候着弘晖换过衣服,德妃进来,弘晖要下床请安,被她止住了。
她坐在弘晖榻前,握着他的手说:“小孩子都爱惊一惊,你十四叔小时候也爱夜惊,常闹得我不得安宁。”她面带微笑语气柔和说出来,弘晖也不紧张了,原来夜惊不是那么吓人的事,常有人这样啊。
德妃叫人上了一碗热奶|子,叫弘晖捧着:“别喝太多,喝个半碗就行。不然夜里尿多也睡不好。”
她看着弘晖用了半碗奶|子躺下,在外屋等到弘晖睡实才走。
回到寝殿,叫人喊来弘晖的贴身太监,不必她发话,自有嬷嬷去问,两三句就问出弘晖在府里就惊过的事,还请太医开了药。
德妃叹道:“丁点小事也闹得这么大,这叫孩子怎么能安心?传话下去,不许侍候阿哥的人大惊小怪的,再惊就给他一碗奶|子,用半碗就叫他歇下。”
等人退下,嬷嬷劝道:“大概是因为阿哥是长子,四爷才紧张了些。”
德妃靠在枕上,反正也醒了,她也睡不着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