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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马上就要亲自去欧洲,对并购事项做第三次谈判。临了出了这么件事,行程又要延后。
他在外面尽心力怕流失一点利益,内部却又要拉他下马。不去,他怕错过了大好机会。毕竟只差一点,总不能功亏一篑。集团走出去的晚,美国市场都被瓜分干净。正好欧洲经济还在低迷,他要趁机拿下一块。
去了,回来之后,不知又是什么翻天覆地的局面。这帮老东西!就知道尸位素餐,按辈分挣头脸。
他的不满和担忧膨胀的满满都是。他真是恨极了敢给他找不痛快的人。
穆川脸色不好,嘴唇青白。事情都办利落后,难得的展现一副憔悴倦态。三伏天他无端发冷,捂着严严实实的西装外套,每个扣子都系好。伸手摸摸里面的衬衫,温热,濡湿了一片。然后,看着手掌上淡红色的血迹发呆。
伤口不深。不缝合好的太慢。缝合了,伤疤又太丑。
第二天穆川床都几乎爬不起来了。浑身骨头都像被人捏碎了一般,刚走几步,就承受不住蹲下了身。
没断过手脚没挨过刀子没吃过枪子儿,怎好意思说是做穆川这行的。即便过惯了舒坦日子,哪里就能这般娇气了。
上午他被请去警局喝茶,下午他到郊区别墅。
那里不错,依山傍水。山不高,勉强清秀可人。水不深,但也干净。
进里面如庭园一般。池子、回廊,凉亭都有。压力垫和攻击犬也一应俱全。墙壁厚的吓人,铁丝围栏也高的要命。一道又一道的安全措施,把挺美的小楼池塘,勾出点森森然的味道。
小楼两座,东西遥对。
上面还好,一间间的小屋子窗明几净。到地下室,屋外那点森森然的味道全都放大成阴森冷酷。即便事后水泥地面洗刷的再干净,东西排列的再整齐,还是给人一种恐惧感。
大家都不信神鬼魂灵,阴司报应。可是再热的天进到这里,都会从骨头缝里渗出寒意。大概是死人死多了吧。
穆川手底下有个小孩儿而很有意思,叫夏天,专门在这里干这一行。眼神明亮,一咧嘴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手脚麻利,性格活泼,非常讨喜,笑起来带点纯粹的味道。
夏天有点人来疯,没大没小。干了一年多,口中给穆川随便乱叫。老板,大哥,老大,大佬,阿大,大大,达达……经常叫的穆川一阵风中凌乱。达达是个什么东西。偶尔就扯着穆川说疯话:“老板,其实你人很帅的,年纪大脾气好一看就知道疼人呦。可惜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但是不要灰心呐,说不定哪天我甩了那个死鬼就看上你了呢?”
导致穆川,撬墙脚技能+1,隔壁老穆属性+1。经常在夏天口无遮拦讲完和男友的荤段子之后,众人经常向穆川抛去“我懂得”、“别伤心”、“备胎好”、“注孤生”等意味深长的眼神。
不经骂,挨骂了就浑身发抖一脸恐惧。爱演戏,眼神自带天真无辜,让你觉得再多说他一句都是苛责他。等你无奈一挥手,他又嬉皮笑脸乱晃去了。
走哪里都能搞活气氛,打成一片。冰冷的铅色硬是染上温暖。所以很适合在这里干活,给大家心理减压。
干完活洗刀磨刀上润滑油,夏天刮着刀子很严肃的问他:“老板,能不能不要老搞刑讯逼供。太low,没人权。我们多搞点心理战好不好?”
傻小子看了几部警匪片和心理学书籍,觉得里面的审讯大有趣味,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穆川一笑,别急,等有机会的。
刑讯么,时间短见效快成本低,得到口供抓紧一帮人该干嘛就干嘛。嘴软的,一轮下来皆大欢喜,该说的都说。嘴硬的慢慢熬,他还没见过不开口的。
最怕是遇到大人物,当真打不得又疏忽不得。老油条,高手。问话?一圈一圈绕死你。设陷阱,转话题。对你威逼利诱开价码,不知是谁审讯谁。无伤体罚?水磨工夫事长,有些还要提前准备好久。
你还要搞科学饮食,吃住都不能太差。
等一轮轮疲劳战打完,把他像祖宗一样伺候好又像奴才一样折磨够。他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交代完了,几个人也被他熬得神恍惚快吐血。
夏天干了一次,被折磨的非常疲倦。扯着他袖子说,老板,再不玩了。拔牙还是敲手指头,给我个钳子,拖下去弄,求来个痛快。
等穆川进去的时候,事情弄得快差不多了。
其实问或不问他都知道,只不过还是要来看一眼。
地下室里漫着便溺的骚气和浓重的血腥,两种味道混在一起,夹杂着扑面而来的暧昧温热,几欲让人作呕。
夏天在那里弄得正起劲,地上的那个人被打成一个血葫芦,条条缕缕差点被拆的分崩离析。不住的惨叫,抱着他大腿跪着狂哭,血泪满面看不出脸,光看身上简直骇人到极点。
他一边叩头一边嚎啕,语无伦次乱七八糟。他说求他了,求他了,放过我,不敢了。一会儿女儿有白血病,要治病要花钱,要不然不会做这个。满地乱爬说要找女儿照片和诊断书给他看。一会又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不能说了。别人不会放过他的,他一家子全都靠他养活,他死了全家都死了。让小哥发发善心,放他一马,饶了他吧,他大恩大德他记得,记得。
夏天捡了半边衣服塞进他嘴里。蹲在地下笑眯眯道:“老兄,不要乱叫。我六岁老母就和人跑了,阿爸不能自理全要人伺候。老姐十七岁就出台赚钱,两个细佬天天催得我们命短,要吃要喝要书读,骨髓快被榨干了还不够。你要知我苦就可怜可怜我,给兄弟条活路,早点把该说得说完。我也好和老板交差,拿了钱去给人凑学啊。”
行恶的时候比谁都狠绝,出事了各种撒泼赖嚎装可怜博心善,等再起来转身又捅你一刀。搞什么白莲花啦,世道不好逼良作恶?刚上任的小警察都不吃这一套。
夏天撇嘴冷笑。
旁边打下手的那位嘴角都抽搐了,这小子编自己身世一天都能出八套。
穆川拿审讯记录翻开看,里面记得都差不多了。再问也不过是些没用的小细节。
他揉着太阳穴似乎老大不忍的闭着眼,挥挥手,让都停了吧。
刚才如修罗场群魔乱舞,霎时间风朗月清,全都停手了。哀嚎也被人活逼得生生噎下了肚子。
穆川眼皮一抬,温声道:“下手这么毒,打残了他女儿怎么办。”
夏天笑嘻嘻的站定:“老板心太软,听他乱嚎。看着惨。”他揪起地上那人往前力提着给穆川看,“一点事都没。我有分寸。”
一听穆川要停手,夏天颇为惋惜。他调了一大桶浓盐水还没用上,总能从这帮人嘴里再掏出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