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苏之与决定
“砰!”
一声枪响传来，狗头人额头瞬间多了个血窟窿，应声倒地。
吓得齐五赶紧睁开眼。
“我被救了？”
齐五简直不敢相信这种电影般的剧情。
他忍着剧痛想要支起身，只看见大门有几个黑色的身影，然后眼前一片模糊……
醒来时已经是在医院了，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孩正在帮齐五处理伤口。
刚醒来时齐五感觉意识模糊，但身体上的痛感却无比真实。
这一切都是真的。
“你醒了。”
少女看到齐五茫然的眼神，愣了一会儿，然后出去了。
没过多久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我说，你也太传奇了吧。”
谷育笑道。
“先是被执行者抓走，然后在市场遇到散妖，最后还活着回来了，了不起了不起。”
看到齐五许久没有应声，谷育也没再说什么。
齐五何许人也，就算经历了那种事情也不会对他造成太大冲击，吧。
只不过昨天遇见的那个狗头人，让齐五开始认真思考了很多。
说出来他自己也不敢相信，妖怪居然是真实存在的。他们可以以人的姿态在世上正常生活，却有着人类做不到的奇特能力。
妖怪在路上、在市场里、在未来公司，也许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都有妖怪驻足的痕迹。
天方夜谭吗？并不是。
亲身经历过之后，齐五更能清楚地认识到一个问题——他们很可怕。
就想平时对他很好的同事，在和他生活的这段时间里，也表现得跟常人无异。
齐五不怕别的，就怕好不容易交到一些朋友，最后他们说人妖殊途，从此形同陌路。
妖怪什么的，齐五并不在乎。有些时候，人比妖怪要可怕上千百倍。
“吓傻了？”看到齐五呆滞的眼神，谷育不禁有些担心。
“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
“你还是先庆幸自己捡回这条命再说吧，”谷育说道，“昨天我们执行任务的时候，突然发现市场里的执行者全都撤走了。后来才有同事说看到你被执行者抓了，搞笑呢。”
“执行者？”
原来昨天那帮奇怪的警察是执行者，难怪。
“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虎口逃生的，据我们的经验，被执行者抓走的妖怪基本是有去无回。”
“我也不清楚，他们问了我一些事，就放我走了。”
“怪事，怪事。”谷育露出难以置信又若有所思的表情。
“昨天是谁救了我。”齐五当下比较关心这个。
“a组去市场做扫尾工作，刚好看到你快被打死了，就顺手救下你咯。发现你是自己人，就把你带回来了，”谷育憋着笑，“刚才那位姑娘，就是a组的苏之姑娘。”
“对了，你们要找的那个妖怪……”
“跑了。不知怎么他的气息突然就消失了。不过能同时瞒过我们和执行者，说明这个妖怪不简单。”
一番交流后，谷育也离开了病房，留下齐五一个人。
安静的时候让人容易思考人生。
齐五算是明白了。这么多天他确实是在和妖怪一起生活，但是他没有感到害怕和不适。因为不得不说，这段时间他真的很快乐。
妖怪和人类一样，都有好坏善恶之分。而他的同事们，就是齐五认为的好妖怪。和他们一起生活，这有什么大不了。
就像齐五得知这个世界存在妖怪的时候，他也没有多么突出的反应。
只是有些疑惑一直埋在他的心底。明明自己不是妖怪，为什么他们察觉不出来？
难道说？
不可能。
齐五确信他爸妈都是如假包换的人类，他的祖上也都是人，怎么会凭空生出来一只妖怪。
简直扯淡。
时间又这样过去了几天，每天都有同事来看望齐五，倒是让他感觉到久违的被关爱的温暖。
同事们除了问候他的情况，就是对他的大难不死表示赞叹。因为他们之间，实在找不到别的话题了。
不过让齐五感到意外的，是妖怪的医疗技术。
才几天不到，齐五身上那些很深的伤口就愈合的差不多了。除了腿脚有点不自然外，下床走动完全不是问题。加上天气也不错，齐五决定上天台吹吹风。
电影里面的大人物都喜欢在天台见面，可能是因为这样很有仪式感，很帅。
但是对于齐五而言，这里比较凉快，而且能把这一片城市的风景尽收眼底。
很不困难的爬上天台，齐五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苏之姑娘。”
苏之回头，看到是齐五后，朝他笑了笑。
“不用那么见外，叫我小之就行。”
“谢谢你这么多天的照顾，我都好的差不多了。”
“这都是你自己命好。”
看到苏之的笑容，齐五的心情好了不少。正所谓回眸一笑百媚生，大概如此。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齐五想太多，他总觉得苏之的眼神里，充满了悲伤。即使是笑，也充满了塑料玫瑰的那种不真实感。
“苏之姑娘，你有梦想吗？”
“梦想？”
“对。就是你想拼尽全力去完成的一件事情。”
苏之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眼神由困惑到悲伤到空洞。
“我希望大家都能好好活下来，这算不算梦想呢？”
“当然啊。能有这样的梦想，说明你一定是一个善良的姑娘。”
“哈哈。”苏之笑了，这一次看上去舒服多了。
齐五和苏之聊了很久。苏之向他全面介绍了未来公司，和她们妖怪之间发生的一些有趣的事情。而齐五则是向她扯了很多天文地理、人文历史之类的故事。
齐五想不到，自己久违的一次掏心窝子的聊天，竟然是和妖怪进行的。
不过事情经历到这，齐五已经确定了心中所想了。
如果说知道真相的时候，他还在犹豫，那么现在他不会再白给了。
这个世界上最遗憾的事不是你对一件事一无所知，而是你知道那件事要发生，却没有能力做出任何改变。
人一身要扮演很多角色。做一个在妖怪公司工作的人类，和妖怪们一起创造美好未来，一定很有意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