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渡罪
“你到底是什么人，快放开我。”
齐五的拳头在那人的束缚下迅速变成原来的样子，不仅如此，齐五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妖气，正如抽血一般源源不断地被那个男人吸走。齐五极力想要挣脱，却无济于事，直到体内的妖气彻底被吸尽，那人才放开齐五。
齐五瘫倒在地上，浑身无力，眼泪从齐五的眼角流到地上。
他只是想找到同事，为什么这么难。
从树林里走出来的黑衣人走到齐五身边，看着眼前又慢慢恢复平静的大河，非常平静的和齐五说起话来。
“这条河名为渡罪河，夏天的河水冻的刺骨，冬天的河水却滚烫无比。妖怪还没诞生的时候它就在这里流淌着。正如它的名字，每一个渡过这条河流的，不管是人还是妖，都会洗去一身的罪孽，重新做人。妖怪变回自己原来的模样，人类则沉睡在这条河里，与它融为一体。不要尝试着任何跨过河流的方法，因为不论你修为多高，在河水面前都会变成你最初的模样。我们生来就背负着罪孽，无法洗净，有些时候我总觉得自己也该让这河水冲洗一番，才能让我不那么难受。”
“我的先祖自命赎罪，从他开始我们世世代代都在守护着这条河流，目送着一个个身负罪孽的过路人消失在断桥上。”
黑衣人直视着河流，并没有理睬齐五。
“你本来一身清白，却偏要在渡罪河前杀人。现在河神震怒，我也帮不了你了。”
说罢两个黑衣人架住齐五，走向断桥。
齐五只是感觉非常疲倦，如果人的一生真能以这么平淡地方式了解，就没有那么痛苦了。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黑衣人问道。
齐五站在断桥边，脚下就是平静得看不出正在流淌的渡罪河。一旦被推下河，不管他是人是妖，都这么直接了结了。可是，只有对生活绝望的人才会不留遗憾吧，我好好地活着，为什么要和他们一样，我还有我没有做完的事，还有我的同事，我的朋友。我还有牵挂，我不甘心就这样消失。
齐五一把挣脱旁边两人，从裤兜里掏出老人给他的盒子，将残存的一点妖气注入盒子里。
“这是……”
只见盒子缓缓打开，一道耀眼的金光从盒子里向外射出。耀眼这个词已经不足以形容它了，作者也不知道怎么描述。只见随着盒子完全打开，金光照亮了整片天空，森林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片树叶，都披上了金色的霞光。身后原本平静的渡罪河，再次变得汹涌起来。金色的河水涌起十多米高的浪花，打在齐五身上。
金光从盒子里，一点一点地流进齐五的身体。这种奇妙的感觉，完全不同于妖气在体内运作，充满力量那样。齐五只感觉身体内部非常平静，心脏也停止了跳动，仿佛身体里的一切器官，每一个细胞都停止了运动。这种感觉，就好像将死之人被成功超度，在生和死的界限之间，获得了新生。
只见齐五纵身一跃，跨过了渡罪，落在了河对岸。
“这……”为首的黑衣人一脸震惊，瞪大了眼睛看着对岸完好无损的齐五，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但是下一秒，他的神情就由震惊变为了愤怒，“那个老王八蛋！”
“不过就算你过了河，你也回不来。河的那边，不比地狱好几分。”
说完黑衣人拂袖而去，只留下对岸的齐五一个人傻傻站着，不知道该干什么。
为什么我要跳过来？
成功无伤渡河的齐五非常后悔。现在已经确定了同事们不在河这边，他体内的妖气也被吸收的一干二净，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回到河的那边，齐五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后走了。
河对岸的景色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样，渡罪河就像是一条分界线，将这个树林分成两个世界。之前齐五看到的树林和正常的树林并无两样，而这边的树林，更像是童话里描写的那般。随着齐五的深入，他看到了难以置信的风景。
这里的树木都奇高无比，抬起头都看不见树梢，树的每一片叶子，都在微风的拂动下，散发出闪闪的荧光，非常迷人。不仅是树，这片林子里的每一株植物，各式各样的花花草草，都闪烁着不同的荧光。整个森林，都被奇幻的彩色笼罩着，齐五看着眼前缤纷的五彩，好像置身于仙境一般。而雨后树林里散发的清香，和各种花的芬芳夹杂在一起，沁人心脾，让齐五感觉一切的烦恼都不复存在，他好像已经陶醉在了这个美妙的世界。
他朝着树林深处走去。沿途中他看到了不少动物，如同那些植物一样，这些小动物的身上也发出忽闪忽闪的荧光。齐五看着它们，想要伸手抚摸，它们却很快地跑开了。
齐五很快意识到自己快迷失了自己。他可是有任务在身的，现在他不再在这里耽误时间了，当务之急是赶快找到出去的方法。直接从渡罪河回去是不可能了，只能接着往里走，看看会不会遇到什么变数。
齐五正走着，突然停下来。他转过身，看着自己来时的路，意识到了什么。
以齐五的先天体质来说，就算妖气被全部吸走，也会以很快的速度回复，按理说走了这么久，他的妖气应该恢复得差不多才对。但是他感觉自己的妖气非但没有恢复，反而像是从体内泄露出去了。而他途径的一切沾上了他的妖气的植物，都在以很快的速度枯萎，变得黯淡无光。刚才还如奇幻世界的树林，就想被大火烧过一样，变得光秃，毫无生气，只剩植物干枯了的残梗，非常萧瑟。
这是怎么一回事。齐五感到非常意外，这些植物的突然死去让他感到非常内疚。妖气这种东西又不是煤气，怎么会说泄露就泄露呢。而且不同于黑衣人吸收他的妖气，他感觉到自己的妖气确实是在源源不断地从体内流出，完全积累不起来。
齐五尝试着运行体内刚产生的妖气，却发现这些妖气早就不受他的控制，就像一摊烂泥一样，完全不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