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多尔顿的试练不过进行了二十分钟,就从房间里出来宣布秦老爷子已然进入深度催眠状态。
“一般来说只有八分之一的人能够成功被催眠,而又只有不到一半的人能够被催眠至深层次,我们兄弟则可以把成功率提高到百分之五十,”多尔顿解释道,“像秦先生这种心智比较坚定的难度会加大,但一旦找到情感的脆弱口,反而比其他人更容易受控制。”
秦越伸个脑袋进去看了一眼父亲,发现他面色平静,只是有些疲累。
凌策好奇地问了句:“秦老先生的情感缺口?”
“出于职业道德我们是不能公布的,”伊特斯从身后走上来,轻轻擦过他身侧,眨眨眼笑道,“期待与你们合作。”
秦越并不知道他们二人刚才的对话,已在心里决定把凌策的麻醉一事也交由这对年轻的大师。至于自己父亲的内心,他有那么点猜测,只能在心里长叹一声这多半是和自己早已香消玉殒的母亲有关。秦越小时候是十分受宠的,但她走了以后,父亲睹物思人竟然一度冷落起自己,又缓了五年才能接受事实,但父子俩终究是有些生分,一年根本见不上几次。
凌策把目光放在伊斯特身上,总觉得有些毛毛然,感觉自己一旦接受催眠很多秘密都要被人知晓,别的倒也罢了,他可是重生过的,但愿到时候克洛弗只当自己神分裂而并非怪力乱神。
由于试练结果良好,心脏手术如期进行。
秦老爷子直至入手术室都很平和,催眠麻醉比试练时顺利,再加上他心态好,这场为期六个多小时的大手术比预想的还要完美。他被推出手术室的瞬间,门外的柳伯老泪纵横,即便是凌策也感受到那么点撼动,虽然他跟秦父不过相处了几日。
催眠麻醉的好处在恢复期完全体现出来,由于没有依赖一氧化二氮和氯仿的化学麻醉,秦老先生的出血量、创伤度低,原本计划需要两个月的住院时长整整缩短了一半,然后不甘在医院“发霉”的老爷子就嚷嚷着回家休息。
秦越一边为他办理了出院手续,一边自作主张也为凌策预约了克洛弗兄弟。具体秦越和他们怎么谈的并不清楚,他只知道秦越竟然大手笔地斥资两千多万,霸占了克洛弗兄弟两个月的时间,在这段时日内秦越要求他们不得接任何外单,只要有需要,这俩兄弟都必须第一时间出现。凌策细细打听了一下,秦越预定的这段时日正好是何医生给自己推算的预产期。
仔细想来,如今自己的身孕已经三个半月,再等几个月后……凌策有些恐惧,又夹杂起期待。其实他本人是没多少父爱的,奈何秦氏父子天天都在用热切的眼神盯着自己(还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受这样的情绪影响,他终于从一开始的反感到接受,到现在怀有希望。
秦父出院后,秦大哥才后知后觉父亲手术一事,差点就要飞来美国,结果当然被阻止了,而秦越也从他嘴里得知自己和司徒锋的交易一事被悄无声息地摆平了,甚至不光摆平合约一事,就连凌父的案件也有了重审的苗头,只是苦于证据集还没够。但从法院透过来的讯息,显然只要等凌策这个做儿子的回国,就有机会为父亲减刑罚了。
用脚趾头都能想出不是秦睿的功劳,以他的能力对抗司徒家的长辈还稍显稚嫩,必然是秦父出手的缘故。
凌策内心十分感激,恨不得马上回国重新起诉,但此刻他的肚子越来越明显,秦父说什么都不让他奔波。事有轻重缓急,何况只是有苗头,法院那边也未完全打点妥当,凌策固然心急,也不好着急能马上吞下热豆腐。
为了感谢秦父,凌策在他出院后,连同秦越一起,又陪了秦父在夏威夷修养一个月。他们的出发点自然是好的,但秦父在美国生活多年,思想早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他学起了老美那套不屑和儿女同住。他自然是喜欢秦越和凌策的,但这俩人和柳伯一个德行,喜欢限制他的行动,这就让他不高兴了,终于在凌策二人“赖”了一个多月后,他正式提出逐客令:秦越赶紧带着你老婆滚蛋,别在这里影响我安度晚年。
老先生口气严厉,秦越家族也不没有非要和家长同住的习惯,于是他便带着凌策离开夏威夷了。
这个时候,凌策的身孕已然4个多月,比起寻常孕妇,显怀要厉害得多,看起来就像六个月大,幸好他骨架也比女子大得多,只要去冷一点的地方多穿点衣服还是能遮挡得住的。
凌策玩心不减,嚷着要去旅游,他英文一直很烂所以之前在美国都混华人圈,可华人圈大部分都是群固步自封的纨绔子弟,平日只知道吃喝玩乐,所以尽管两世都来过美国却从没见识过几个地方。秦越没办法,只好带着他四处溜达。
太剧烈的活动自然是要静止的,凌策便提议要去拉斯维加斯。
“le赌博违法,所以来了美国当然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赫赫有名的博业,最适合他们这种手里有米米的人。
秦越犹豫片刻就真的带他来了拉斯维加斯,还挑好一家环境适宜的赌场。灯红酒绿的门前凌策一脸跃跃欲试的兴奋样,鼻子都冻得红通通得。与他相比,玩了许多次的秦越当然淡定许多,他刮了一下凌策的红鼻子,宠溺笑道:“我也算千金买你开心,这卡里的钱算是你的筹码,输了的话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嘁,把我当什么呢?赢了当然分你一半。”凌策笑得眉眼弯弯,伸两只手指一夹,信用卡到手。他跟秦老爷子这么点时间就学会说“嘁”,令秦越十分头疼,纠正多次无果后也就遂他意了。
凌策很快换取真正的筹码,玩了几个感兴趣的项目,一开始自然是小亏。后来他便扔下那些不太熟练的项目,开始玩德州扑克。
德州扑克玩的人多,趣味性十足,而且他经验不算少,再加上走了狗屎运同桌的人水平参差不齐,虽是玩小筹码,却一连赢了好几把。
秦越本是指望他玩一会就出去陪他赏赏雪,岂料凌策能赚回来,他倒不是介意再玩下去会输钱,就担心凌策坐太久身子累。
“策,博玩的是趣味,别太较真,差不多该手了,嗯?”秦越忍不住在他耳边提醒。
凌策正赢得高兴呢,懒得理他,顺道甩了一把筹码扬扬下巴道:“去玩吧,爷赏你的。”
“……”秦越把筹码放回去,郁闷地退到一边。凌策兴致高涨,如果这个时候打断他,接下来几天这家伙一定记仇,那他的性.福……咳咳。
秦越早就对赌博没多大兴趣,只好随便从服务生手上拿了杯苏打水,不远不近地边喝边时不时往凌策方向瞄几眼。冷不丁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转头一看,竟然是自己的朋友。
“秦越,好久不见~~自从你回中国我都没想过会这么快能再偶遇你。”
秦越也笑起来,这个朋友不算特别熟,但也算是美国的人脉圈,如今他人在这里,当然要重新回笼这些资源。秦越跟他寒暄几句,对方一听他要在美国呆上挺长的时间,寒暄完后立即表示自己手上有个特别好的项目,简直是为秦越量身打造的,只是苦于秦越回国,否则早就该启动了。
秦越一听知道是正事,大概还要详谈,于是走回凌策身边嘱咐道:“我遇到个朋友,有要事要商量,你若是玩够或者不舒服,电话提醒我知道吗?”
凌策虽然在兴头上,还没完全丧失理性,他反射性地问了句:“什么要事?需要我出面吗?”
秦越本还担心他玩物丧志,如今看来也不过是放松而已,笑道:“不用,你玩吧,别玩太久。”
凌策点点头,继续摸牌。
他今晚的手气实在好得不像话,从玩扑克开始竟然一直都没输过,筹码翻了十倍都有。赢得多了自然受人侧目,也就逐渐有厉害一些的人找上来挑战。由于凌策玩得小,并没有引起那些大老板的注意,所以所谓厉害的人,不过是让他玩得更有挑战罢了。
又赢了一把,凌策伸伸懒腰,终于有点疲倦了,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玩,这时有个文质彬彬的西装男走上来,对他恭谨道:“这位先生,我们老板想请您过去和他摸牌。”
西装男是一张亚洲脸孔,他指的方向是个半开放式的雅间。说是雅间,其实不过是用琉璃帘子遮挡罢了,从外边依稀能看到里面坐着四五个人。
凌策还有些犹豫,往秦越那边瞄了一眼,发现他在和那个朋友谈话显然不宜打扰,于是便点点头道:“行。”
西装男把他恭恭敬敬请进雅间,帘子一拉,凌策快速往那几个人脸上扫了扫。
全是亚洲人,但是……这不是祁子州吗?!
凌策心头一跳,警觉地要后退一步,祁子州却道:“没事,锋不在这里,我就是叫你来玩而已,这么怕做什么?”
凌策并没有放松警惕,但四处张望发现的确只有他一人,悬着的心才放放下来。祁子州和他并没有直接冲突,上一世更是因为被囚禁而没有打过几次照面,老实说他从没有把祁子州真正放在眼里。凌策起眼底的惧意,很不客气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司徒锋现在估计被秦家人对付着呢,祁子州不应该去帮他善后?
“玩啊。”祁子州笑了笑,“真的是玩,我也需要放松放松,凌策,看你刚才那么威风的,不敢跟我赌一把吗?我现在手上可是有一千万筹码。”
凌策嗤笑一声,他不怕只身一人的祁子州能在这里打他什么主意,更是没理由不敢和他赌。凌策正赢了一大把钱没地方输呢。
“好,就跟你玩一把。”
众人一听,纷纷给他让了位,凌策嘴一撇施施然坐下。
就在他坐下来瞬间,对面的祁子州嘴角浮现一抹狡猾的笑。只见祁子州一拍自己座位下的按钮,整个雅间方位陡然一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