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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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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见过小王爷,不知王爷在此,多有惊扰。”展昭忙上前,一掀衣摆,单膝跪地。

赵从煜先一步扶起展昭,笑道,“展大人不必多礼,你我本就年龄相仿又相识多时,唤名字即可,从煜在此也不过是会几位好友。”

展昭微一抱拳,“如此,展昭恭敬不如从命。”

赵从煜是八贤王的孙子,自小和天子一块长大,感情甚笃。展昭和他到的确是相识多时。

但,到底是官家,哪里有寻常人家……来得潇洒自在。

展昭瞄了一眼耗子窝,暗骂一声那耗子不厚道,倒会独自清闲。

赵从煜不动声色,微一侧身,挡住展昭的视线,见展昭略有尴尬,也只弯了眼角,伸出右手邀请道,“请。”

汴河上,香气四起,破空声似利剑破刃。

因着赵从煜在身侧,展昭忧心碰到小王爷,只得长剑一挑,那白玉杯在近处转了个圈,展昭这才踏出一步,稳稳接到手里。

“桂花酿。”依是带着磁性的疏冷懒意,似明珠一个接一个地落在冰雪之上。白玉堂靠在画舫栏杆上,锦绣华服外罩一层轻薄纱衣,墨玉般的长发只松松束起。汴河之上风一阵,一眼瞧去不知是哪里来的风流仙人。见展昭正瞪着他,一抬头坦荡荡地迎上去,又坦荡荡地微眯了凤眼,薄唇一启,恼人的话就坦荡荡地说了出来,“喂猫儿专用。”

“哈?”

“噗。”

先还安静的河面复又热闹起来。

展昭面上一红,正不知所措间,听赵从煜朗声道:“白五爷风流俊逸,闻名不如一见。”

“小王爷说笑,布衣草民哪里比得上小王爷天家之姿。”

两人唇枪舌剑,众人手搭凉棚,纳凉看戏。

来来回回间,展昭正思忖如何应对,小王爷虽有些纨绔,但也是正直之人。至于白耗子,拂了他的意,哪里还有安生。

展昭抬头,忽见赵从煜的肩膀抖来抖去,随后断断续续地笑出声来。展昭纳闷,“小王爷?”

赵从煜回身,俯身凑到展昭耳边,那姿势暧昧又亲昵。

展昭正觉得不适,听那小王爷道,“改日再邀展大人一叙。”展昭松了一口气,自然没听清赵从煜后来的那句话“若不放人,白五爷怕是要杀人了。”先前那杯酒裹挟之力狠辣刁钻,可不是冲着半道截猫儿的他嘛。

偏头瞧见展昭的神色,愈发得像只猫儿。赵从煜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见展昭向着白玉堂的画舫而去。广阔河面,人头攒动,船影重重,他却心下寥寥,钦赐御猫,这就是你爱不释手的新奇物,果真如赤子一般……可爱。

他抬头望了望天,九重之上可不就这么高吗,看得见摸不着触不到。

只留一副心事赋风月。

白玉堂斜坐长椅,长臂搭在栏杆上,乍一见赵从煜靠近展昭,心下生了火,白玉杯捏得咯咯响。

一旁抚琴的汴京名师沈雨琴也不禁提了心,手下一颤弹错了音。

正正好,《广陵散》已毕,是《高山流水》。

白玉堂盯着那琴,这《高山流水》本就是和猫儿共之,微一摇头,“琴技有之,快意不足。”

沈雨琴差点被口水噎死,心道她本就是靠着淫词艳曲吃饭,非得让人整这劳什子知音,阅人无数到底不是省油的灯,这么想着也便说了出来,“这《高山流水》入不了五爷的耳,倒是淫词艳曲,雨琴还能信手拈来。”

好巧不巧,说到后半句,展护卫恰恰登船,又是内力深厚耳聪目明的人自然听了个清楚,那心口里霎时如被塞了一团棉花,本就不痛快,现下恨不得把那侧头与琴师说话的人揍个痛快。

常言道,听话听音,常言又道,听话听半句,谣言误会是非多。这常言可不就是在场众人认同的。

欢喜城(二)

若不是经年后途经一场深情,展昭大概永远不明白,白玉堂望着他的目光中含着怎样的缱绻柔情。

《欢喜城》

本来见展昭往这边来,白玉堂心头就明了了;又听沈雨琴将《高山流水》弹错了音,白玉堂就更加开怀了几分。

这世间,倒不只女子与小人难养。陷空岛白五爷又哪是旁人相与了的主。

展昭一上船,回头正要知会张龙赵虎同去吃酒,一回头又想起,早在和赵从煜说话的时候,两人就先行离开了。

沈雨琴瞧见来人,心下松了几口气。这画舫是白玉堂为她开到汴河不假,满城风雨也着实长了她的面,但,提心吊胆四个字可不正是形容她近日的心境。于是,手下一转,曲子变了调,流水之貌换成了古朴典雅。一曲《春江花月夜》将将开了个头。

白玉堂也不去计较沈雨琴换曲,见展昭近到身前,手上还端着那杯酒。伸手抢了,一饮而尽,还不忘冷哼一声,“白爷的桂花酿有毒不成,猫大人怎的没去品皇家御酿?”

展昭不理那找碴的白耗子,只一翻手腕,将巨阙放在白玉堂的银刀旁,往旁边坐了,自己斟了一杯酒,入口绵软香甜,惹得展昭不禁微眯了一双眼。沈雨琴瞧得有趣,一旁的白玉堂立时软了几分,这猫儿还真是只懒洋洋的猫儿啊。

正想着,不察那猫儿忽地偏头,紧盯着自己,白玉堂忙敛了心神,似是被窥透了心事般径自倒酒。

“皇家御酒早不知味,还是卢夫人的桂花酿好一些。”

旁人听来只道天家极宠展昭,常常与之共饮或赏赐御酒。偏偏展昭说得极认真诚恳。饶是白玉堂知道展昭这么说,是因为他常陪包大人同赴皇家御宴之故,此刻也只觉得好气又好笑。

沈雨琴听得真切,又见白五爷被噎得独生闷气,越发觉得这展昭不是常人,看吧,一物降一物,倒不知这展御猫是真腹黑还是假温厚。

“莫非白五爷不方便?”展昭话锋一转,慧黠的样子到更像极猫儿。

桂花酿并无辛辣,白玉堂反被呛得咳声连连,闻言狠瞪一眼那猫儿,却见展昭弯了一双猫眼,笑意盈盈。心知又被那猫儿摆了一道。

荷田下,有鲤鱼跃出水面又噗通跳了回去。

沈雨琴手下未停,这《春江花月夜》雅致优美,节奏平稳舒展,白展二人也不作声,只认真听了,心下便有了倦意。两人并排而座,红衣夺目,白衣耀眼。

万里流云一点红,风景美如画。

白玉堂翻身躺下,枕在展昭腿上,一边膝盖屈起,一手举了杯盏递到那猫儿面前。红衣黑发,白衣坠地。河风阵阵,流水潺潺,莲叶巍巍,芙蓉,映满城朱明。

展昭笑了笑,伸手接了杯子,见白玉堂凤眸带笑,随后闭上眼睛,似要睡去。此时,画舫往远处开去,离得汴京远了,千余里,只听琴声、水声、风吹莲叶声。

不知过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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