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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到靠近出口的位置,周围全是三两成群的人。有的人是亲人送,有的人是亲人接。看来看去唯有他什么都没有,瞧上去也太过寒酸。
姜越摇头轻笑了一声,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从他旁边慢慢接近他,犹豫的伸手抓了一下他的衣摆,留下了一个脏手印。
姜越低头,也没有生气,只是好奇地问他:“你有事吗?”
“那你有事吗?”小少年歪着头,“我看了你很久了,你怎么就一个人?你是在等人吗?可阿爹说了,男孩子一个人上路不好,你家怎么就让你自己一个人出来了吗?”
姜越说:“我家就我一个人,所以我只能自己走。”
小少年眨了眨眼睛,露出个尴尬的表情。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你一个人路上小心点。”他显然误会了姜越的意思。
姜越也没有解释,只是摸了摸他的头。
少年的阿姐正在与母亲派来接她们的车夫说话,一回头找不到少年人了,便急了,脸色都变得惨白,四处看了个遍才看到他跟姜越站在一起,连忙跑了过来指着他说:“父亲刚到京中,人生地不熟的你乱走什么!”她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小少年的屁股,对着姜越说:“给你添麻烦了。”
“无事。”姜越摆了一下手。
她拉走了小少年,一边走一边数落着他,“李升你要再不听话我可就真打你了。”
李升敷衍地嗯着,跟着李婉上了李家的马车,在姜越走出城门的时候,马车也消失在了拐角。
自此姜越开始在民间漂泊。
而沈在他离开的几日后随着孔廖一起出征了。
在漂泊的前三个月里,姜越定好了自己的目标方向,走的路不是好走,他的江湖阅历也不算多,吃了一些亏,却也懂得了更多的东西。
沈倒是在这三个月内打了一场小胜仗,只不过名声还是很小,基本上出了边疆谁了不知道,姜越也就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传来。
姜越在民间走动时听说了民间的各种门派,其中对长夜尤其好奇,长夜与他也算有着相同的志向,他难会多出一些关注,不过关注是关注,当时的他其实在心里并不是很看好长夜。
人都说长夜很懂得对准人心下手,也懂得吸后宅男子的好处,一来放出眼线,二来扩展人际,手段有是有,但是在姜越看来还是不够。
长夜将口号喊得太响亮了,任世间女子谁都知道他的意思。而这世上并不是谁都喜欢改变,特别是占有优势的掌权者,她们不会想着在自己在位的时候出现什么变化,虽然这只是一部分,但这个部分确是最主要的。哪一方都会成为长夜的阻力。而长夜也不具有跟朝廷正面反抗的力量,所以长夜在当时的姜越看来,估计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才会有火候。
这让姜越并没有选择加入长夜,因为在姜越看来,明火执仗的去抢下江山改变现状是最愚蠢的,也是伤亡最大的,搞不好会分裂江山,在被齐国趁虚而入。
所以他的想法是不能以起兵造反的手段上位,直接改成男子登基男子掌权,这样的动作必定会引起女子的反抗,造成损伤。
姜越想了想,将目标放在了皇室上。他想,他需要一个听从他意见的女人登基,然后长时间的慢慢进行转变,那样才是最好的做法,也是伤亡最小的做法。
至于他想不想、是不是之后这个国家的帝君姜越并不在意。比起名正言顺的帝君,成为真正的掌权者也是一个选择,就算没有实名又如何,只要权力在手比什么名号都来得可靠。
他打定主意,接下来就需要去发展自己的人脉,为以后一点点打下基础。
他思考了一番,去了富庶的远诚,买了一处宅子,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
一年的时间转眼就在忙碌之中过去了,姜越成了远诚数一数二的大商户,平时不去抛头露面,所有的事物由府中管家出面。清湛在京城将他留下的店铺也管理的很好,青/楼扩张了两次,消息来源也渐渐多了起来,之后他们就开始刻意培养,将细作插入各个府中。
这一年中沈打了多场胜仗,彻底的将自己的名声从战场上打了出来,自此无人不认识江北沈。可悲的世人对沈的说法却是褒贬不一,只因为沈是男子,从军出征这番动作太出格了。
不过这也在姜越和沈的预料之中,沈没去管也不在意,只是姜越唏嘘了一阵。
四个月后沈再次出兵,这次遇到了困境,如那日姜越曾经问过他一样,断粮被困怎么办?那时的沈说不清楚,这次的姜越倒是很清楚,清楚的知道沈他们这次的粮草为何会断。
他挡了京中贵人的路,自然是有人要对付他。他城中没有多少粮食了,而京中的粮食却因为道路问题会晚到半个月。他现在的情况恐怕等不来京中的新粮,还好远诚与沈打仗的边渡不算很远,京城来不及,姜越却来得及。
姜越得到消息之后坐在廊下一夜,最终决定将这一年的在远诚攒下的财产,和京中的大半部分资金用来买粮,送到前线供沈支撑到朝廷的粮车到。
他将远诚的一切变卖,所住的房子也买了。换来了支撑沈大军半月的口粮,也因为他的这番动作牵扯到了围边和城内不少商家百姓,得到了许多的埋怨。更是因为动作较大被当地的长夜注意到了……
姜越将自己的人全部派去看粮车,在车队临走之前给沈写了封信,信上说“我至今还在乡下的泥地中挣脱不开,左等右等却始终等不到你来拉我,只好委屈自己先去拉你。还有,我总觉得我们之间的交易我亏了。”
“商人重利,所以我算了一下,还是将玉佩交还给你,你拿着更贵重的在还给我吧。”
他将信连玉佩一起送了出去,自认是个俗人,没有高尚到让对方毫无所知的承了他的好。至于他为什么非要去帮沈?这点姜越还真说不出来,他似乎在潜意思中就有着一种沈出事我一定要帮的冲动,这种冲动来的简直莫名其妙,他自己都很想笑。也纠结的想着就凭冲动就随意的做出决定是不是太不妥当,也太不像他了。
粮车出发的前晚他想了很久,总是觉得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因为冲动的情绪而行动他都说服不了自己。
他这样人怎么可能屈服于本能?
还是莫名的本能。
他想过手,可到最后制止的声音都没发出,只是坐在院子里搓了搓手,瞪圆了眼睛,罕见的出现了做错事的孩童的表情。
这样的他不太像他。
于是,擅长算计他人的他,在粮车出发的时候给自己找好了无数的借口。
其实,自己会去相帮解难也是有自己的考虑,并不是心善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