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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田地也有个退路。
但这点心思,在老人面前根本是不够看的。
他有些悻悻然地场了,转头看向自己的舅妈,问道:“俊驰、俊浩在睡觉吗?”
梁舅妈看了看屋子里的人,伸手牵了俊的手,解释道两个小家伙现在差不多也就醒了,把人带到了二楼的婴儿房。
虚岁刚到三岁的双胞胎此时正好一觉睡醒,一个正窝在奶妈怀里捧着奶瓶如饥似渴地喝奶,一个躲着奶嘴哼哼声闹着不肯喝。
“弟弟刚刚哭了?”
两个小家伙鼻头都红红的,衬着白皙的脸和黑溜溜的大眼睛煞是可爱。除了几张照片,俊其实已经不大记得两个小家伙小时候的样子了。此时看着心里喜欢极了,说着还伸手捏了捏胖胖壮壮的老二,惹得俊浩不满地直挥手。
“睡醒了都要哭一遭的,小孩子都这样。”杨宛青接过另一个奶妈手里的俊驰,把奶嘴塞进他嘴里哄他喝奶。
和白白胖胖爱吃爱喝的俊浩比起来,遗传了外公心疾的小俊驰瘦弱了很多,而且吸奶也没多大力气只好用奶瓶挤了人奶喂大的。家里也溺爱,长大两岁才让两个孩子断了母乳,改喝牛奶。
“小俊驰不饿吗?都不喝。”
俊凑过去亲了亲俊驰的脸,见他睁开眼看自己,咧嘴笑开了,自己心里满满都是喜欢,他坐着小心地把孩子抱进怀里,“小俊驰是不是喜欢哥哥啊,哥哥也喜欢你呢,小宝贝。”
俊不知道的是,有了空间之后,他身上的气息透着和自然浑然天成的干净气息,让对此敏感的小孩儿更愿意亲近他。
见外甥这样喜欢自己儿子,杨宛青心里很是高兴,见一旁早了冷落的小儿子也吵着喊“哥哥”,不由伸手把他抱到俊身边来,好让三兄弟亲近。
单看名字,三人更像是同辈兄弟。
俊出生后,冠的是父姓,但名字却是从的梁家的俊字辈而不是陆家的嘉字辈,可见梁老待这个外甥不同。
俊小时候因为他妈妈身体不好的缘故,梁家没少帮忙照顾着。等她嫁进来后更因为梁敏的去世而俊被接过来住了好长一段时间,所以娘俩也亲厚。
她心里知道,梁老看这个外孙比两个双胞胎来的重些,虽然因为这个有时心里也不好过,可耐不过外甥乖巧懂事又是个身世可怜的,自己也忍不住多疼一点。
杨宛青俊他当自己儿子也不差了,这时候见三人亲热当然开心得很。
而俊看着抱着儿子逗弄笑得温柔的舅妈和无忧无虑的可爱弟弟们,心里却是百感交集。
他想起怀里的弟弟在病魔的折磨下,年纪轻轻就离开了这个世界留下险些哭死的舅妈。想起俊浩被陈家子弟带的形迹放浪,最后更是遭遇绑架被歹徒注射毒品,从此染上毒瘾。他被关在戒毒所里痛哭流涕的哀求声他现在仿佛都能听见……
偌大家业被陈家鲸吞殆尽,舅舅更是因为陈家的陷害而身陷囹圄,还有舅妈从高楼上一跃而下……
“呀呀……”
被捏疼的小俊驰喊出了声,俊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抱着他哄起来。
他在心里发誓,不会了,陈家又或是谁,他绝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再毁了他的家!伤害他深爱的亲人!
等到了晚餐时间,俊才牵着弟弟在奶妈的守护下下了楼。
这时候,与颜律在书房详谈的老爷子也出来了,俊见外公脸上的满意神色,又看看脸上也有笑意和轻松的颜律就知道事情成了,自己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愧是颜律。
他心道,能让外公这么满意的人他还没见过呢,就是自己舅舅也难得外公一句夸的,当然了,自己除外,不过那到底是隔辈相亲的偏疼,而自己也注定不会入商界的,老爷子对自己也没有大要求。
被热情地留用了饭,回去的路上颜母忍不住伏在儿子肩上哭出了声,这下子总算是有了盼头了,总算不用委屈儿子看人脸色,总算……太多太多的压力和苦楚让一个母亲再难维持坚强。
颜律眼睛也湿了。
这一天,注定是他人生中的一块醒目的里程碑。
回了家,颜母抱着小儿子夸奖了一番,而颜律却是有些疑惑地问:“颜瑾,你帮过陆俊什么忙?”
十一岁的孩子懵懂地看着自己的大哥憨憨地挠了挠头,“我不记得了,他比我小一届,念三年级呢。”
颜律又想到,原来那个孩子已经十岁大了吗?那么小……他看了看十一岁的已经长到自己肋骨高的弟弟。
那个孩子才和他腿差不多高……
☆、告别钢琴
俊之后就在梁家住下了。
梁老笑呵呵地旁敲侧击地想问出外孙在陆家受了什么委屈,可发现这孩子长了一岁,却像是懂事了十岁,怎么问都坚决不让他多担心,只笑着说没事。
大年初四这天,梁业炜带着妻儿去了南方的老丈人家拜年。原本该初二成行的,可家里只有一个老父在过年冷清,幸而现在有外甥陪着。
祖孙两人喝了下午茶就迎来了来拜年的客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俊的授业恩师,他的钢琴老师谢老师。谢先生原本是俊外婆的学生,来教俊也纯粹是出自这方面的情谊。
他的拜访倒是让俊又想起一遭来。
上辈子,他的童年少年和青年几乎都在钢琴的陪伴下度过,十八岁被谢先生推荐到了维也纳进修,之后在国际上也小有建树。
但这一世,他不愿就这么按部就班地重新来过,别说他现在不需要这样的培训了,就是他水平不怎样也不打算继续弹奏钢琴了。
谢先生有些吃惊地看着俊,“为什么!俊不是很喜欢钢琴的吗?还是老师训练你太辛苦了?”
他没想到自己最看好的学生竟然会说出放弃的话来,他这个学生在钢琴上很有灵性,而且也是个能坚持住的人,否则他也不会这么看重了。
梁老也有些疑惑,心想陆家那边到底出了什么幺蛾子竟然让外孙隐隐有些性情大变的征兆。
迎着两人的目光,俊一时间笑容都变得苦涩了。他很想告诉他们,学钢琴出了所谓的培养情操消遣时间过活对他而言剩下一点微薄的兴趣所在,还能有什么呢?
你们知不知道,那时我觉得自己是多么没用,这双手除了弹钢琴,连扶起跪在面前求我照顾妻儿的舅舅的力量都没有……
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手曾经在钢琴上飞弹,到头来却只有那个人冷笑着捏着他下巴说的一句话:“钢琴家?真是昂贵的奢侈品,可惜摆了这么多年,我真的腻了。抱歉啊,俊。”
那个他引为知己挚友的男人,那个请求自己和他在一起的男人,最后只让他心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