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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雨一下抬起头,用少了几分生气的眼神看著经炜:“是我拜托父亲的。是我告诉一泠你要结婚的事情的。是我……”
一阵满是寒意的风吹过时雨的脸颊。
反应过来时,她的脸旁,是经炜停在半空中、颤抖著的手。
“经炜,你在做什麽。”任海涛赶忙上前,将经炜扯到一边。
时雨看著经炜,什麽都说不出来。
这时,沈伯走了过来,用他一贯冷静的语气道:“老爷,少爷,小姐,路董事长及夫人还有路小姐已经到了,现在正在大厅。”
任海涛用眼神示意经炜一眼,立刻大步向外走去。经炜沈著脸,默默地跟在任海涛的後面,时雨也跟了上去。
大人间的会面。时雨只能用早已僵掉的表情挤出笑容,欢迎来做客的路家三人。和路笙对视时,时雨心里一惊,她第一次看到,路笙这样浑浊的眼神。路笙的脸上没有了笑容,她只是站在那里,一脸漠不关心。
看来,她已经知道了。
时雨垂下眼。路笙的反应大大超过了她的想象。因为一直擅自认定她只是一个任人摆布的花瓶小姐,而忽略了她也只是一个普通女人的事实。明明一直对她都满是敌意,但是现在时雨的心里却满是歉意。可她无从表示。
她已经什麽都做不了了。
而经炜除了一开始在任海涛眼神逼迫下打了一个招呼後也是一言不发。在场的、算是亲切地说著话的只有任海涛,以及路笙的父母。现场的气氛很是尴尬。
六人进了饭厅。餐桌上已经摆好了致的食物。可能是考虑到路笙是在法国读完的大学,今天桌上摆放的都是法式菜色。
在刻意的安排下,六人的位置分别是按照任海涛、时雨、经炜、路笙、路笙的母亲以及路笙的父亲的顺序就坐的。
任海涛招呼著众人用餐。吃饭中,气氛更为沈闷,大人虽然都会问些问题,但是得到的却是简短而冷淡的回答。时雨默默地观察著路笙。她每道菜都只勉强地吃了一点,问她的感想也只是随便地敷衍。
“路小姐对今天的菜不满意吗?”显然,任海涛也注意到了路笙的不同寻常,他用慈祥温和的眼神看著路笙,问道。
“没有。”路笙放下餐刀,淡淡道。
“路小姐喜欢什麽?我现在立刻叫厨房去做。”任海涛又道。
“没什麽特别喜欢的。”路笙依旧是淡淡的语气。
“这样说可不行啊。”任海涛笑著道,“没关系的,路小姐不用那麽拘谨,反正这儿以後就是你家了。随意一些就好。”
路笙一下站了起来:“我要回家。”她的语气没有一点容忍别人商量的味道。
原本就因为女儿的态度而沈著脸的路总站起身,沈下的声音带著怒气:“你在说什麽?怎麽能够在任伯伯面前那麽任性?”一旁看起来温文尔雅的路笙的母亲也赶忙站了起来:“对不起,是我们教女儿不严才……”
“没有没有,”任海涛笑了笑,也站了起来,“路小姐不高兴,应该是我们照顾不周。还要请路小姐提出来啊。”
路笙用冷淡的视线扫过随著她站起来的三人,用更为冰冷的语气道:“我要回去。”
“笙儿,你说的这是什麽话!”路总抬高了声音。自己的女儿公然和自己作对,而且看起来明明就是在无理取闹,这样要他这个父亲的脸面往哪儿搁?!“你都是一个要嫁人的人了,怎麽还那麽不懂事?”
路笙看著自己父亲的眼神一下子满是怒意:“我是要嫁人了!但是我要嫁的不是这个人!”她尖锐的眼神射向经炜,眼睛立刻湿润,噙满了泪,但是她固执地睁大眼睛,不让泪落下。
“胡说什麽!”路总气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经炜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冷眼看著四人。就算受到路笙那样的视线,他也无动於衷。
“我要嫁的不是这个人!”路笙如此尖利的声音,时雨是第一次听到。她的眼睛充血,面容扭曲著。但就算她的脸庞扭曲著,还是遮不住她的美。看到这个样子的路笙,时雨觉得心就像被撕出一个大洞一般,好疼好疼。
她会变成这样,也是自己造成的。
是自己的错。
她低下了头,不忍目睹。这时,她却听到了一阵混乱。先是一声低吼,那是路笙的声音,接著是重物撞在地上的声音。时雨下意识地向发出如此不自然的声音的地方看去。
经炜的椅子被推倒在一边。
经炜落在一旁的地上。他皱著眉,有些迷茫地看著两膝著地,跪坐在他身上的女人。
路笙喘著气,她原本被细心盘起的头发散开了一点,一缕青丝掉了出来,垂在她的面前。她大睁著眼,眼神狂乱。
时雨觉得自己喉咙似是一瞬间被人扼住,难以呼吸。她张了张嘴,努力挤出了两个字:“经……炜?”
一瞬间变得安静的饭厅里,这两个音节蔓开。
路笙似乎突然回过神一般,大声尖叫了一声,几乎是爬著离开了经炜。
看到经炜,时雨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但是哀鸣还是漏了出来。
在他的腹部,插著刚才放在路笙手边的餐刀,闪烁著明晃晃的光。
殷红的血迹,在他浅蓝的衬衫上缓慢而无可遏止地蔓延开来,狠狠扎著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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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子章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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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里、她唯一渴望的.上
时雨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坐上车,怎样走下来,怎样跟著别人到了这里的。当她终於回过神来时,她已经坐在手术室的外面了。
她旁边没有一个人。
路笙被她的父母带走,而任海涛则忙著要处理各种各样的相关事宜。
时雨一个人坐在冰凉的手术室外的椅子上,靠在角落里,蜷起身子。看了一下时间,今天很快就要过去了。她不知道经炜已经在手术室多久了,也不知道还有多久,这个亮起的、让人烦躁的手术灯才会暗下。但同时,她又惧怕著手术灯暗下。
她害怕她要面对的那最坏的结果。
她的头靠在冰冷的铺有瓷砖的墙面上,面无表情,两眼无神,仿佛丢了一半的灵魂一般。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充斥了整个走廊,让她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但是她表面上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呆滞地注视著亮起的手术灯。眼睛很疼。她很努力地大睁著眼睛没有眨眼,泪腺却分泌不出一丝一毫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