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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秦可卿可是宁国府的当家奶奶,就跟之前王夫人在荣禧堂里面住着执掌着荣国府的管家大权一样。
贾母固然能够逼着贾珍暗地里弄死秦可卿,但是,贾琰一样能够通过贾敬向贾珍施压,保住秦可卿,然后把秦可卿交给皇帝。
也就是说,贾琰可以截胡,把王夫人的一番布置化成自己的助力。
这样一想,贾琰心中就有了主意,就连薛宝钗也隐隐注意到了贾琰脸上的轻松。
薛宝钗心中纳闷。
以贾琰对林黛玉的情分,这林如海快要死了,林黛玉都要成为孤女了,她会这么轻松吗?
不过,她们刚刚说的是尤氏,而尤氏代替邢夫人王熙凤管着这府里,难道是因为王熙凤?
大房要休弃王熙凤了?
那岂不是说,这荣国府已经决定了,要跟王家成为死敌了?
虽然说之前为了贾琏纳妾的事儿,王子腾跟贾赦在金銮殿上,当着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已经闹了一回。
但是,只要贾家没有决定要把王熙凤休弃回家,就等于说,贾家还没有打算跟王家、跟王子腾结下死仇。
可是,万一这府里要准备对王熙凤下手,那不是说,贾家,不,应该说,这荣国府里要跟王家成为死敌了吗?
那么,她们薛家应该怎么办?
薛宝钗飞快地转着脑子。
事关她们薛家、关系着她的利益,薛宝钗不得不多做打算。
薛宝钗见贾琰又开始出神,以为贾琰这是在担心远在扬州的贾赦,立刻低下头开始盘算。
这对于她们薛家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王家是王家,贾家是贾家,而薛家,自然是薛家。
这些年来,薛宝钗冷眼看着,她的舅舅怕是根本就不想管她哥哥的事儿。至于她的母亲薛姨妈,又是打心眼儿里相信自己的哥哥姐姐,相信王子腾和王夫人。
也就是说,照这样下去,她的哥哥薛蟠会一直都是法律上的死人,她们薛家一直都是贾家的奴仆口中的绝户人家。
如果是原著里的薛宝钗,她也许会对那个案子不以为然,如果是原著里的贾家大环境,王夫人在荣国府、在贾家一言九鼎,也不会有仆妇顶着王夫人的权威在背后笑话薛家是绝户人家,因此薛宝钗也不会去管薛蟠在户籍和律法上到底是不是死人。因为她会认为,薛蟠是不是法律上的死人,跟她没有关系。她只会认为,薛蟠不成器、只会让她丢脸。
可是现在,被贾琰削过之后,被贾家的仆妇们在背地里一次又一次地笑话之后,这些年来,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薛宝钗都会在心里盘算。她也渐渐走出了母亲多年的教育在她头上笼罩着的那层迷障。
尤其是这些日子,看到贾琰对父亲、对哥哥的关心,看到贾赦贾琏的今昔对比,薛宝钗忽然有了一个主意,那就是,是不是能通过这次,把哥哥的事儿给办了呢?
至少,把那桩案子给抹了,然后给哥哥说门亲事?毕竟长幼有序,如果哥哥的婚事不办,只怕她的事儿也不能办。
这一想,薛宝钗也坐不住了。
横竖她们两个人坐在这里也不过是各发各的呆,因此她很快就回家,开始盘算自己的事儿来。
薛宝钗的心思,贾琰也懒得去猜。
她有更重要的事儿跟两位奉仪女官谈。尤其是秦可卿的身世,要她如何跟两位女官开口呢?
第83章
既然想着要救下秦可卿,贾琰想了想,单凭自己一个在室女是不行的,哪怕名头再好听再尊贵也一样,这件事儿还是需要让邢夫人知道的。
因此,她请了何奉仪温奉仪过来,还让丫头们清了场。
看见贾琰竟然慎重其事地请自己过去说话,邢夫人就知道事情不小,她立刻打发严碧琚回房,然后带着心腹王善保家的来到贾琰这里。
进了贾琰的卧室之后,邢夫人一把拉起了向她行礼的贾琰,道:“琰姐儿,你怎么忽然请过过来?可是老爷……”
难道是贾赦出了意外?
一想到这个可怕的可能,邢夫人就觉得自己要昏倒了。
贾琰连忙请邢夫人在上头的太师椅上坐了,自己陪坐在下面的靠背椅上,又请何奉仪温奉仪两位女官入座,这才道:
“母亲,请放心,不是父亲的事儿。女儿并没有得到有关父亲的消息。自古以来,坏消息总是比好消息传得慢一点,因此没有消息反而是好事儿。今天女儿请母亲过来却是为了另外一桩事情。”
邢夫人听说,着实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那你要说的,是什么事儿?”
贾琰示意了一下王善保家的,王善保家的早见了屋里的丫头们都在外头,或者是在廊下做针线,或者是在门前的花圃里面捉蚂蚱、追着那些画眉鹦鹉白头翁玩,自然知道怎么做。
她轻手轻脚却极为迅速地退到外面的亭子里面,跟白术、苍耳、薄荷等大丫头说话去了。
等屋里只剩下了邢夫人、贾琰和两位奉仪女官四个人的时候,贾琰才道:“母亲,其实这件事儿,我们家的人早就司空见惯,如果不是这次宝姐姐偶然提起,女儿也不会请了母亲来决断。”
邢夫人莫名其妙:“琰姐儿,你说的是?”
贾琰道:“母亲,女儿说的是东府的蓉儿媳妇。”
邢夫人道:“她?她有什么奇怪的。”
贾琰便道:“母亲,您不觉得奇怪吗?老太太那么骄傲的人,跟前养着宝玉这个金孙,还有兰哥儿这个亲重孙子,凭什么说着蓉儿媳妇是她的重孙媳妇里面的第一人?难道蓉儿媳妇能比将来的兰哥儿媳妇更亲近?难道蓉儿媳妇能够比将来的宝玉的儿媳妇更金贵?”
何奉仪和温奉仪两个对视一眼,她们已经明白贾琰要说什么了。
反而是邢夫人,她皱着眉头,微微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这才道:“可是,这不是客气话吗?”
贾琰又道:“那么母亲可还记得?旧年蓉儿媳妇的亲弟弟要入我们贾家的家学,她父亲还是借了二十四两银子才置办了束修的礼物。可是您看,蓉儿媳妇屋里的那些东西?那样不金贵?”
邢夫人道:“这倒是!她那屋子,神仙妃子也住得了。”
顿了一下,邢夫人才道:“不过,这个也只能说蓉儿媳妇是个表面上好的,跟你那个嫂子一样,实际上是个冷情冷心不知道感恩的。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娘家兄弟都不愿意照应。可见她的内里是个不好的。你说,如果她娘家兄弟是个赌棍,她又是个不凑手的,不管,或者管不过来,那也是没法儿。可是她自己那般金尊玉贵,吃的用的虽然比不上宫里的贵人们,却比我们两府的太太奶奶们还要高上一筹,却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