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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猝不及防洒了一手背，苏淮因烫得直挥手。
李桐倚却没注意到这个小助理，或者说看见了也没当回事，她热热情情地挤到陆晤歌身边的位置，关切地盯着他脸上的假伤连连道歉，脸都快挨在一起了，仿佛近视八百度，把假伤看成真伤。
陆晤歌睁开闭目养神的眼睛，奇怪地看着她：“伤口是假的。”
苏淮因看见李桐倚的经纪人正举着手机对着这边，想起吴姐的嘱咐，挡住对方。
网络上经常有路透传出，“陆晤歌和李桐倚因戏生情”，“擦出火花”，“含情脉脉”，各种扒着陆晤歌炒作的帖子层出不穷，吴姐快要气死了，无奈碍于与对方合作还未结束，炒作也算敛，只能忍着不发作。
今天这照片要是流出去，标题八成是“连戏里的伤都心疼，这cp我磕了”。
对镜头和偷拍十分敏感的陆晤歌自然也发现了，还未来得及和李桐倚拉开距离，他家的小助理就帮忙挡了上来。
陆晤歌内心赞许，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苏淮因的手背上，烫红一片十分惹人注目。
托起苏淮因的手臂，“怎么这么不小心？”
李桐倚似乎刚发现，没想到陆影帝会关注助理的一点小伤，讪讪地道歉：“是我撞的吗，我很抱歉。”
陆晤歌率先转身去休息室，示意他跟上，“里面有药。”
扔给苏淮因一管药膏，陆晤歌坐在一旁看剧本，其实都已经记住了没什么好看的，但休息时总得找个事情打发时间。他被李桐倚借着讨论剧本缠着烦了懒得应付，干脆借口给助理上药离开片场。
虽然……苏淮因自己也许没发觉，他的视线也很焦灼，不输李桐倚。
自觉跟陆晤歌拉近一步，苏淮因心思活络，想起还未通关的游戏，悄悄挪到陆晤歌旁边绞尽脑汁组织语言。
“想说什么？”
“你喜欢我吗？”苏淮因被一打岔脱口而出。
陆晤歌的表情凝滞了一瞬。苏淮因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这一刻他只想咬舌自尽，急忙解释，“不是，口误，我其实想问的是，您喜欢李小姐吗？我看网上经常有你们的……”
“不喜欢。”陆晤歌直接打断了他，“别信网上那些有的没的，否则我会怀疑你是否有当艺人助理的素养。”
苏淮因心里小小欢呼了一下，耳疾手快地录下了这三个字。
“下一场戏还有十分钟，我最近发现一款打发时间的游戏，特别适合您，您有兴趣吗？”
“没兴趣。”助理话太多，陆晤歌屈起手指，敲了敲剧本。
非常好！
“那您能对我说一句‘滚’吗？”就差一句了，兴奋上头的苏淮因期待地看向陆晤歌。
“……”陆晤歌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虽然他有点不耐烦，但还远不到说滚的地步，这助理未也太自觉了。
不，陆晤歌看着他被风吹得红扑扑的白皙脸蛋，心想，不是自觉，是脸皮厚。
他沉了沉气，“出去。”
苏淮因从善如流地滚出去，等到了门口，他终于反应过来。
陆晤歌他是生气了吗？
苏淮因捏紧了手机，上面的打分是六十，因为最后一句台词没对上，非常低级的错误，系统给他赠送了一枚黑粉。
黑粉十分残暴，一口吞掉了苏淮因的九十九个粉丝值，并且拉低了本就低迷的路人缘。
这个不算什么，反正苏淮因现实中的黑粉更多。
陆晤歌生气这件事让他不知所措。
苏淮因从小被哥哥哄着长大，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情况，吴姐的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陆晤歌不喜欢别人自来熟，所以，他这是越了底线了？
因为这款游戏丢了多少脸，苏淮因都没放在心上，真实娱乐圈的黑暗他都尝试了，还怕虚拟娱乐圈吗？
演不了戏，当个虚拟影帝也好。
条条大路通罗马，苏淮因从来就想得开。
可是……现在游戏影响了他在偶像心里的形象。
苏淮因一狠心，把游戏删了。
游戏删掉还能下回来，影帝跑了就追不上了。
苏淮因战战兢兢全心全意地伺候了陆晤歌三天，吴姐都看出来他俩之间不太对，旁敲侧击问怎么了。
“我好像惹陆哥生气了。”苏淮因闷闷道。
“怎么可能……”吴姐嗤笑，陆晤歌表面功夫十足，真正的情绪从不外露，你永远不知道他的笑容是真是假。
因为这点，陆晤歌十分难伺候，时时刻刻戴着面具，想想就毛骨悚然，哪天踩到他雷池了，死都不明不白的。
苏淮因被吴姐笑了也不恼，“他是真生气了。”
吴姐道：“我跟你说不明白，反正晤歌跟你生气，不一定是真的，而是在那个场合下，他觉得自己应该表现出生气，或者说生气对他更有利。他要是真生气了，你现在应该被辞退了……怎么跟绕口令似的，久了你就明白了。”
苏淮因被绕糊涂了，按吴姐的意思，他接触到的陆晤歌其实是演出来的，真正的一面不为人知？
他第一反应是我男神演技真好，至于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这种深奥的哲学，他思考不来。
陆晤歌发觉小助理最近话变少了，他对这个结果挺满意的。如果苏淮因继续给他从家里带各种早餐和补品，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他也可以游刃有余，但人家真心对你，总不能一直用演技应付着，陆晤歌不想亏欠任何人。
吴姐跟他讨论工作室计划的时候，顺带提了一句，“小苏这孩子挺能吃苦的，本来想进圈，现在当助理，心态居然不错，不骄不躁。”
“进圈？”
“是啊，被黑惨了，转头当助理来了，不知道有钱人家的公子在想什么，说不定是向你取经来了。”
陆晤歌想起苏淮因在他演戏的时候不像别的助理躲在一旁玩手机，反而眼睛晶晶亮，一眨不眨，原来是在学习么。
平时小助理表情挺丰富的，陆晤歌想，磨练过后，演技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吧。
连续赶了几天戏，陆晤歌身心俱疲，苏淮因开车送他回市中心的住处，顺路还接了寄养在宠物医院的猫。
陆晤歌在车里等着，苏淮因下车接猫。一脸高冷的布偶拥有一双鸳鸯眼，而苏淮因的瞳色偏浅，是灵动的琥珀色，四只瞳色不同玻璃球似的眼珠相对，苏淮因从它眼里看见一丝嫌弃和警戒。
一打开车门，布偶迅速蹿到陆晤歌怀里，喵喵的甩尾巴求抱抱，哪还有刚才的高冷范。苏淮因绕到驾驶座，布偶戒备地看向他，尾巴高高竖起，仿佛正宫娘娘注视新来的美貌妖艳小妖，怕他分去主人的宠爱。
“喂完猫，再整理一下衣柜，你就可以下班了。”陆晤歌边说边往浴室走去。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