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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赐,并非源于贪昧。”
亵玩小宫女、贪昧银钱等事,虽高煦睁只眼闭只眼,但这些都是不能放到台面上来说的,尤其前者,若是说出来污了太子妃的耳朵,那罪名就大了。
谷富忍了又忍,压下怒火分辩。太子妃明显有备而来,目标是撸了他好掌内务,只是他不干净,若硬要闹大,恐怕他捞不上好处,现在要紧的是先否认了这事。
至于夏喜这个贱婢,回头再说不迟。
谷富策略不算错,但纪婉青没想废话,这穿堂有些凉,她还打算速战速决呢。
“据夏喜所言,你从前赏赐也有个账册记着,如今正藏在屋子房梁上的匣子里,两者都取出来,对照一番,便水落石出。”
“本宫不冤枉任何人,也不允许被蒙骗。”
纪婉青视线一转,看向张兴,“为防有纰漏,就让张副总管领几个人,一同前去吧。”
光是她的陪房去,怕这老太监又有借口狡辩。
张兴心绪清明,也没管谷富投过来的视线,一等上首话罢,便立即拱手,“奴才领命。”
随即,他飞快点了七八个人,一同跟着何嬷嬷等人出去了。
谷富脸上阵青阵白,太子妃剑指内务权,准备充足,恐怕这罪名是撇不轻清了。他懊恼自己对夏喜松懈的同时,也暗暗庆幸,好在清宁宫是太子的一言堂,只要主子不点头,太子妃怎么折腾也没用。
只不过,想起太子并未厌弃纪婉青,又联想起张兴领命时的利索劲,让他心生不好预感。
谷富在宫闱打滚几十年,预感是正确的,只是事已至此,他无法中断。
由于有夏喜亲自领路,很快就将东西账册都找出来了,搬回穿堂,一件件对应清楚,众目睽睽之下,谷富根本无法狡辩,只能眼睁睁看着。
贪昧之事落实,纪婉青一拍几案,怒道:“好一个谷富,大胆妄为,本宫身为太子妃,实无法容忍之。”
她将视线移向对方,冷冷说:“如今先卸了谷富职务,关押起来,等殿下示下。”
何嬷嬷等人应了一声,立即出来几个粗壮婆子,手里拿着早已备好的绳索,上前要压住谷富。
“慢着!”
谷富使劲一挣,他到底曾是男性,一时间几个婆子奈何他不得,他上前一步,冷笑道:“太子妃娘娘,恐怕这后宅职务任卸,娘娘说了不算。”
“太子殿下乃清宁宫之主,老奴受殿下之命管理后宅内务,没有殿下发话,不敢轻易卸下。”
事到如今,谷富恭敬维持不下去了,他直接抬出高煦,就差直接说,纪婉青即使是太子妃,也无权更改后宅人事。
奴大欺主,纪婉青听说过不止一次,这次倒是头回见识,她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便请殿下罢。”
张兴奉命到前殿大书房请太子时,高煦刚议事完毕,与外祖父吴正庸隔了长条方几落座。
他“嗯”一声,吩咐道:“让张兴回禀太子妃,孤稍后便过去。”
“殿下,”吴正庸迟疑了片刻,到底问出口,“太子妃她……”
太子妃是君,吴正庸是臣,没有他质询的余地,只是他关心外孙子,想问问纪婉青好是不好。
问话也没说完,但高煦听明白了,他顿了顿,道:“纪氏贤良淑德,外祖父且放心。”
纪婉青有无贤良淑德,他其实还没看出来,不过倒是聪敏俏皮爱撒娇,一点也不跟他生分。
时下对女子的评价,是“贤良淑德”为上佳,高煦未肯全信她,却在外祖父跟前给了好的评价。
其实他可以用还算安分敷衍过去的,但不知为何,就给予了肯定,高煦微怔。
那边吴正庸听了却很高兴,连连点头,“好,好,那就好!”
“殿下,那老夫先回去。”太子要回后面处理内务,他就不多留了。
“天冷路滑,外祖父慢行。”高煦回神点头,吩咐张德海去送,最后不忘嘱咐一句,“那事大约就在这几日,外祖父切莫插手。”
这说的是方才一起商议的政事,吴正庸神色一正,应了一声,方跟在张德海后面离开。
高煦随即站起,出了外书房往后面而去。
第三十二章
离得远远,高煦便见了纪婉青,今天她召见后宅所有宫人,穿戴打扮繁复许多,不过面上依旧只薄薄均了一层脂粉,不喜浓妆艳抹。
她眉眼致,粉腮樱唇,这般反而恰到好处。
不过她正襟危坐,面色淡淡,威仪十足,不复他平日所见的俏皮撒娇模样。
屋里屋外反差不小,高煦微微挑眉,她倒能唬人。
“太子殿下驾到!”
转眼,高煦步近,穿堂内一众人听了,忙上前迎接。
“妾见过殿下,殿下万安。”在外面,可不能你你我我的,若被人听了,纪婉青少不了一个没规矩的名声。
“起罢。”高煦点了点头,神情声音和熙,无在外无异,不过却未见半点热络。
这群内宅宫人当中,必定隐藏着纪皇后的眼线,小夫妻很有默契,虽礼仪到位,但表现得十分生疏。
纪婉青接着抬头,飞快瞥了他一眼,目中笑意如昙花一现,随即她肃容,板着脸道:“妾请殿下来,是有要事。”
随即,她偏首看向张兴。
张兴是个聪明人,立即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一点没隐瞒。
他是前殿特地选过来的人,高煦当然不存疑,他剑眉微微一蹙,一贯温润的俊脸沉了沉,看向谷富。
谷富已经“噗通”一声跪下,磕头道:“老奴糊涂,老奴鬼迷心窍,请殿下恕罪。”
他算是看着太子长大了,主子的性格他很清楚,温和不过是表面,错了承认还有生机,若是狡辩抵赖,那是罪上加罪。
谷富其实没有太惊慌,毕竟主仆二人对这些事心思肚明,高煦从前没有发作,他认为这次也能轻轻揭过。
只可惜他错了。
他的主子面色淡淡,眼神很冷,谷富偷偷觊了眼,心头登时一凛,冷汗湿了里衣。
“即是事实,谷富便卸了管事一职罢。”高煦声音不大,却不容质询,他简单一句,便给这事儿画上了句号。
他看向谷富,“你是母后留给孤的老人,以往也多有功劳,孤不追究你近年的过错。”
一桩桩一件件,高煦容忍早到了极限,他淡淡道:“只是这清宁宫,却容不下你,你今天便拾细软,孤命人送你出宫。”
所谓出宫养老,这必须是指定地点,以确保谷富无法泄露任何信息。从前的赏赐,他也可以带走,日后安居宫外,也算是对得住他母后刚薨那几年,主仆一起走过的艰难岁月。
大冬天里,穿堂冷风嗖嗖,谷富趴跪在地上,出了一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