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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带了两个年轻小伙子,看着都眼熟,应该都是镇上的人,那两小伙子还把自己妈也带来了,屋子里顿时热闹起来。
舒望北连忙打招呼,挨个儿叫人,周犁把他推到衣柜镜子前面,“这时候就别讲礼貌了,赶紧拾吧,我走的时候接亲的车马上就要出发了。”
舒望北只好道了谢,就被抓住,被婶子和小伙子们围着又是红腰带又是胸花的都戴好。
婶子还去厨房看了一眼,诶呦呦的责骂着出来了,“这大小伙子就是不懂事,面条和荷包蛋没准备吧?”
舒望北摸摸鼻子,他就光顾紧张了,真把这茬忘了,幸亏婶子们过来了,快手快脚的就烧上火煮上了。
这面条刚出锅,门外鞭炮就响起来了,接亲的车队来了,舒望北不知道院子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人,街坊邻居就不用说了,还多了很多没见过的,应该是镇里头过来的,熙熙攘攘的,热闹极了。
他才往外看了一眼,就被一个婶子拽回来了,在炕上铺了个大红福字,让他盘腿坐到上面,他刚坐稳,就见门外喧哗起来,几个小伙子赶紧把他这屋房门关好,看表情都一脸窃笑,舒望北知道这是憋着使坏呢。
果然,不大会儿就有人敲门,周犁眨眨眼睛问,“谁啊?”
房门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一个清冷的声音回答道,“周犀。”
这简单的两个字一出来,舒望北心里就跳得快了一拍。
周犁回头瞅了舒望北一眼,对着他笑的一脸促狭,然后转头接着问,“你找谁啊?”
这回沉默的时间更长了,在舒望北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门外的人终于有回应了,“找我老婆。”
屋里的小伙子笑的憋红了脸,一起大声喊道:“谁是你老婆啊?”
这回周犀回答的很干脆,语气淡淡的,“舒望北,舒望北是我老婆。”
舒望北顿时脸上烧的火热,自己觉得耳根子都火辣辣的。
周犁到底不敢跟他哥太过闹腾,怕秋后算账,又逗弄了几句,就开始要红包,一个个红包从门缝里被塞进来,舒望北看到其中一个小伙子打开看了眼,露出个惊喜的笑来,舒望北眼神好,那是多少钱看得分明,眼看着又有红包陆陆续续塞进来,他暗自握紧了拳头,每进来一个红包,他都觉得肉疼一分,穷怕了的人真的看不了这么奢侈。他心想以后可得管管周犀花钱,要不这个家非得让他造没了不可。
红包给的痛快,小伙子们的门也开的痛快,舒望北正暗自纠结,门已经打开了,他猛的抬头看过去,就见门外周犀一身正式的深色西装坐在轮椅上,胸口戴着和他一样的胸花,表情和上次相见没什么变化,还是一脸别人都欠他钱的熟悉样子。
舒望北看着他的时候,周犀也在回看着他,两人就这么互相看了好一会儿,看得舒望北都觉得心跳的飞快了,周犀开口说话了,”推我过去。”
帮周犀推轮椅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的,舒望北觉得眼熟,想来想去应该是中学时的某个老师。
那老师把周犀推到舒望北面前,周犀伸手。
舒望北下意识往后一躲,周犀皱眉抬头看他。
舒望北马上又靠回去,露出做错了事等待批评的表情,周犀这才舒展开眉头,伸手到他胸前,帮他调整了下胸花,调整完了又往后靠看了两眼,才满意的手。
好嘛,原来这么半天,周老师都在看他的仪表合不合格呢,舒望北的心白跳了这么半天。
周犀在旁边人的帮助下坐到了舒望北旁边,两个人盘腿坐在炕上,婶子端来一碗面条,上面放着个荷包蛋,还有两双筷子,说了一番吉祥话,一屋子人就围着两人看。
舒望北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把碗递给周犀,“老师,您先吃。”
婶子在旁边绷不住了,“谁都不能先吃,两人一起吃!”
一屋子人都笑,舒望北闹了个大红脸,他把碗挪到两人中间,抬头看了眼周犀,周犀正满脸的严肃,那表情跟上面教育局来人到学校检查时一模一样,一副即将迎接考验的样子。
本来,舒望北还觉得跟周犀吃一碗面条有些尴尬,结果看到周犀这副样子后,顿时想笑,心态放松下来,主动把脑袋凑过去,先吃了第一口。
周犀这才也靠过去,夹了一口面条。
于是两人头碰着头一起解决这碗面条,这面条擀得很长,两人难会夹到同一根,每到这时候,舒望北都觉得有点儿莫名其妙的窘迫,这时候周犀反倒很大方了,很干脆的咬断了,舒望北下意识就把剩下的半截吸到嘴里去了,听到旁边人的窃笑声时,他才明白怎么回事,当下脸更红了。
这下,舒望北夹面条时格外注意,心里想可别夹到同一根了,可不想来什么,就来什么,接下来这种窘迫简直就没断过,或者是周犀咬断了他吃进去,或者是他自己咬断了被周犀吃进去,到最后吃荷包蛋时,这种窘迫达到了顶点。
一碗面条都吃光了,就剩个荷包蛋静静的躺在碗底的面汤里,婶子在旁边大声催促,“都吃光,荷包蛋也得吃,汤也得喝,一点儿不许剩。”
周犀皱着眉头盯着碗里的荷包蛋看,然后下定了决心似的先下了筷子,他把荷包蛋夹起来,很干脆的一口咬掉一半,之后把筷子挪到舒望北面前,示意他吃掉,舒望北都不敢看他了,就着周犀伸过来的筷子一口把另一半吃掉了,小伙子们开始起哄,刚才趁乱跑进来的小孩子们不明白咋回事也跟着满地又跳又喊的瞎闹腾。
舒望北脸红的快滴血了,他拿着碗一仰头,一口气把剩下的汤都喝光了,这碗万分艰难的面条终于吃完了。
之后婶子们端出来个碗,哗啦一声,里面满满的硬币倒在他两之间,“抓吧,只能抓一次,越多越好。”
舒望北还没从那碗面条里回过神来呢,听了话就伸手去抓,等抓完了放在一个口袋里,听婶子们说吉祥话才明白这代表了新婚小家庭的财运,抓的越多,将来赚钱越多,顿时恨不得能时间倒回去重新抓一次。
这时候应该新人给出嫁一方的长辈磕头,但是舒望北家里没有长辈了,于是两人就给牌位磕头,舒望北担心周犀的腿受不了,本来想让他在轮椅上弯腰行礼就好,但是周犀坚持让人把他扶下来,帮他摆好跪姿,跟舒望北一起磕头上香。
舒望北在心里跟爸爸说,他结婚了,以后会好好过日子,让爸爸放心。他拜了三次,下意识转头看了身旁的周犀一眼,发现周犀正看着面前舒凉的遗照,眼神有些奇怪,嘴唇微动,似乎在说什么,但声音太小完全听不清。
终于到了新人出门的时候了,按照当地的传统,这时候应该由新娘的父辈背新娘子出门,舒望北本想自己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