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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唱法没听过呢”
“有些怪但也很有趣”
在人群中的少年人们更目瞪口呆神情惊讶。
“那不是乐亭?”
“他怎么去唱歌了?”
“他一直都唱歌啊”
“不对,可是,今晚不是青楼的女子们”
少年们一阵骚动。
张莲塘看向薛青,道:“你教的?”
薛青哦了声,脸上带着笑意,只看着台上的乐亭,道:“很好听吧?”
张莲塘没有说话看向台上,而此时在戏台后的春晓也正贴着窗户呆呆的看着台上,忽的起身向外奔去。
小婢喊了声姐姐伸手去拉却脱手,只得看着春晓消失在视线里。
上阕终了,乐亭的歌声暂停,只余下琴声婉转,一来因为男声二来因为曲调与先前不同,戏台四周的人们都又看过去,忽的见灯光一暗,再亮起一个女子长袖随灯光摇曳而出,女声也随之响起。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女子身形摇曳,似踏步歌声如低吟,似乎愁满怀但又清亮豁然。
这般曲调这般男女对唱倒是有趣。
最先将自己的唱法唱过之后,乐亭又修改了几次,后来就专注跟春晓练习,很少再来找她商讨,她其实也不知道最终成曲什么样。
原来是这样的唱法啊,薛青转头对张莲塘低声道:“这不是我教。”眼中笑意满满,果然还是古代人高明啊。
第一百四十章有三
歌声琴声戛然而止,戏台四周的人都还沉浸出神,有啪啪的鼓掌声响起。
廖承眉开眼笑的拍手,道:“好好,唱的好听,词也好听,真是好好。”又转头问段山,“是不是?”
段山道:“是。”
廖承对四周的人笑道:“段大人从来不看歌舞,这次能说好可见是真的好。”
裴家的老爷们忙笑着道谢。
廖承又唤薛青,薛青从人群中再次走出来施礼。
“咱家也不懂诗词,不过听起来也知道好听。”他再次赞叹道,“怪不得宗大人那日要请你来作诗,果然是有才。”
薛青低头道:“可惜小子那日辜负了宗大人。”
廖承道:“不辜负不辜负,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嘛。”
李知府轻咳一声,道:“廖大人不要谬赞了…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既然来了,不如去观赏一下这介园…”
廖承笑道:“我可没有谬赞,我是真觉得好…”
他的话音未落,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
“薛少爷如此大才,不知这一次是否还战战兢兢?”
李知府勃然变色,又是他!
众人也纷纷寻声望去,看到灯下一个秀才身边骚动,几个同伴有些惶惶的从他身边站开。
林秀才并没有察觉,只看着这边的薛青,道:“不如趁兴再做一首如何?”
李知府蹭的起身,待要呵斥,薛青已经先开口道:“好。”
她这一声好出人意料,众人的视线又都看向她。
廖承看看这秀才,又看向段山,低声道:“…这就是所谓的文人相轻吧?”低声的笑起来,“我就喜欢看这个…”不待段山答话,便抚掌笑道,“好薛少爷果然有才啊。”
他都开口了,这下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李知府面色沉沉。
裴家一个老爷道:“如此请廖大人段大人先正厅入座…作诗总要耗些功夫。”
廖承尚未说话,薛青已经施礼道:“不用,小子想好了。”
咿,这就想好了?也太快了吧?
薛青道:“诗是触景生情有多感触,不在时间长短…有的人无情无趣,再多时间也做不出诗词的。”说罢看了眼林秀才。
林秀才面色羞恼,四周也响起低笑。
廖承哈哈大笑,道:“薛少爷是个有情有趣的,快请吧。”
薛青踱步向前,一步两步三步,停下道:“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三步成诗么?
张莲塘低声道:“果然来势汹汹啊。”
少年人清亮的声音在场中响起,裴焉子对身边的少年们道:“纸笔。”
便有两个少年展开一张纸,裴焉子提笔站在其前写起来,那边薛青的声音缓缓沉稳继续。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少年人一边念诗一边踱步,不看人不看景,或者低头或者抬头,人已经到了戏台下,台上春晓乐亭尚未退场,对这突然的作诗也没反应过来。
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念头,春晓忽道:“把灯照下去。”
为了戏台上显眼,戏台四周故意被安置的昏暗,而台上绳索串起了很多花灯,灿若明珠。
裴家的仆从怔了怔,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一摆头,二人果然将台上的花灯一一的向下放去,戏台上陷入昏暗,那位小少年还在慢慢的踱步,似并不察觉自己已被照亮。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诗词如同灯光一般倾泻。
“是乐府啊…”
“又是乐府…”
低低喃喃的声音接连响起。
“好美的乐府…”
铮铮的琴声低低的响起,这让失神的人回神,但又觉得更空灵。
李知府沉沉的脸色变得有惊讶又惊喜,看着那少年一步一句,执着纸张的少年又来了两个,先前那张已经写满让开。
“早知道该拿大纸来。”少年们额头冒出细汗,莫名的紧张又莫名的激动。
裴焉子并没有抬头,面前纸来便专注的提笔落字。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
“玉户…”
“鸿雁…”
戏台灯下的少年的步子越迈越大,形容也越发的洒脱自在,四周也越来越安静,除了低头写字的裴焉子,所有人的视线都凝聚在薛青身上,耳边吟诵声琴声萦绕。
林秀才的神情从不屑到惊讶此时已经呆滞,嘴唇喃喃动了动也不知道说的什么。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少年甩袖转身,看向夜空高悬的明月。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声停琴落,满场寂然。
“好。”不知哪个先开口喊道,旋即便如同烟花点燃,噼里啪啦的四处散开。
“好!”
“妙!”
说话声鼓掌声四起,没有人顾忌官兵在场,也没有人顾忌那位京官是否已经叫好,他们只想直抒胸臆,忍无可忍。
李知府也抚掌点头,神情与有荣焉,主动对廖承和段山道:“还可以还可以。”
廖承笑道:“哪里是还可以,分明是好的很…长安府真是人杰地灵。”
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