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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穿着打扮不同,此时看着这边,有的挥手有的跳脚有的则跳上马背跑了…
“举人老爷们回来了!”
那跳上马背的扬着手随着疾驰将声音更远的送出去。
竟然是来迎接的吗?他们一路行踪不定也没有办法传给长安府的家人具体什么时候会到,没想到离城还远就有人等候迎接了,这是等了很久吧…
张双桐将手里的镜子一扔。
“了不得了…快找衣服…”
长安城城门大开,傍晚最繁忙的时刻,却空无一人进出,所有人都站在城外,官兵将他们拦在路边,远远的排出长长的队伍,似乎整个长安城的人都出来了。
“完了完了。”张双桐道,“我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候要被这么多人目睹了。”
他伸手扯过一件旧袍子将头脸裹上。
“看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当下
既然有人迎接,考生们都下了马车如同薛青那般步行,但并没有行多远,最先迎来的是二十匹高头大马。
“请举人老爷们上马。”
一旁等候的吹鼓手夸张的喊道,不待这些考生们拒绝,马夫们便一拥而上,有些失礼的拉扯着请上马,一番拉扯众人上马,在吹鼓手乌拉拉的吹奏下,两边民众欢呼声中向城门走去。
长安府跨马游街并不少见,但这样不披红不挂不簪花,甚至连新衣服也没有,一个个衣衫褴褛形容狼狈的游街还是第一次。
不过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衣衫,因为人的光盖过了外表。
看着这二十考生在人群中欢呼拥簇中跨马而行,站在路边的长安府官员们神情各异,一个官员忍不住走到李知府面前。
“大人,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妥。”他低声说道。
毕竟君子试的成绩还要靠会试来定,此时他们被当做举人老爷,过后也可能不是,那就不好看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虽然来了,但并没有出面迎接。
李光远捻着短须,看着在民众拥簇下行走的考生们,道:“他们以后是不是跟现在没有干系,此时此刻他们就是,既然现在他们是,那么当然可以享受欢呼,当下就是当下,不管以后如何,也不能抹去当下。”
说罢对着路上点了点头。
这官员随着他的视线看去,见是行走在其间的薛青正对李知府施礼,落日的余晖下这少年形容狼狈稍减,脊背挺直,仪态大方…榜首呢,这官员想道。
不管怎么说,这次君子试长安府的考生们全员取上,更有薛青占据榜首…大家其实心里都清楚这君子试原本是为西凉太子举办的,但如果真的让西凉太子在考试中得了榜首,那整个大周就丢人了,万幸万幸啊,有这个薛青…
就凭此也可以享受长安城的举城相迎。
官员也露出笑脸,对着马上的少年点点头,而且这个少年是极其有礼的…还从黄沙道写信回来给李知府,虽然官府自有消息传递,但他这举动真是表达了十足的尊敬。
“…薛青,快讲讲是怎么胜过那西凉太子的!”
人群中响起喊声,各种询问嘈杂而混乱,薛青当然不可能真的就当众讲述,只含笑点头随着队伍向前。
“怎么赢的,怎么考的,我都知道的。”人群中响起说话声。
四周的人看过去,见是一个青衫长袍儒生,挤在人群中不怎么起眼。
“你怎么知道?”有人不信问道。
“因为我是他先生啊…薛青可是亲自写信告诉我怎么考的。”周先生捻须说道,声音保持平静和低调,但眉眼的得意委实遮掩不住。
薛榜首的先生啊,能教出这样学生的先生自然是很厉害,当下被众人围起来。
“是六道泉山社学的先生…”
“先生明年社学还招学生吗?”
人群更加嘈杂而混乱,薛青骑马随着队伍已经走过,回头看去霞光万道泱泱的人群看不清谁是谁,但他们的欢喜赞叹都是清清楚楚真真切切…要是这件事也是真的就好了。
自己真的只是薛青,真的考上了榜首,那就算止步与此,凭这个将来开学堂,招学生必然无忧。
薛青笑了,想到几个月前还全心全意的安排着自己的将来,转眼将来就已经不来了……但将来还未来,她看着面前乌泱泱的人群,她何必去为此烦忧?
活在当下啊。
当下的这些都是真的啊,这些人,这些事都是真的,谁能说这是假的?这是她薛青真真实实得来的,此时此刻就是真的,谁敢说她这不是真的!
薛青空牵着缰绳的手攥成了拳头,她就打谁。
耳边有熟悉的声音传来,薛青转过头看向前方,涌涌的人群中有人如小船般起伏。
“青子啊!”
“青子哥!”
亲人来了,薛青脸上笑意更浓,催马。
……
……
今晚的长安城不敢说有多少人家欢悦难眠,至少二十家是肯定如此,这二十家家家户户摆了宴席,有钱的大办,没钱的多加一个菜,有欢喜大哭的也有欢喜大笑的。
柳春阳站在柳老太爷身边,看着挤满院子里的人,听着如潮水般涌来的夸赞…宴席持续多久他们的夸赞就持续了多久,柳春阳第一次成为柳氏一族的焦点,脸先是笑僵继而发白…他们说的不累,他听的要累死了。
直到柳老太爷听腻了,大手一挥,众人如潮水般散去…柳春阳却还不能散去,院中只余下几个亲近之人。
“春阳啊,做的不错。”柳老太爷拍着腰笑呵呵说道。
从进了家门到现在,柳春阳终于能说句话了,他迟疑一下,对柳老太爷施礼:“孙儿幸不辱命过了君子试,光宗耀祖……孙儿争取努力读书,但孙子资质鲁钝,明年的会试怕是要让祖父失望…”
柳老太爷打断他道:“想什么呢,你怎么会让我失望。”
哎?祖父这也太高看他了…柳春阳抬头。
“…老七啊。“柳老太爷已经不看他了,对一旁的一个老爷说道,“会试的行情打听打听,看看要花多少银子。”
柳七老爷手掐算,有些愁眉:“会试的价码肯定高的多,跟君子试不一样啊…五万两银子估计不行。”
五五万两!柳春阳瞪大眼,什么意思,不是他想象的意思吧?
旁边柳五儿噗嗤笑了,道:“哥哥,难道以为是自己考过了君子试吗?”将茶捧给柳老太爷。
柳春阳站在原地有些懵,又有些恍然,喃喃怪不得呢,他本就不如别人,又缺考了一科,还以为自己突然变厉害了,却原来是银子砸的考官老眼昏花…还好还好,柳春阳松口气,他还是正常的自己。
这边柳五儿递了茶又对着柳老太爷撒娇,唯恐柳老太爷舍不得出钱。
“哥哥已经过了君子试,会试就差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