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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过盐比你吃过米多。
目送牙子离开,门前终于恢复了安静,薛青眉头又微微皱起,将这场对话心里又过了一遍,是不是有什么没有说尽的?
比如,陈相自我介绍,他是不是那位大人?
不过他既然来了,应该就是应对了自己提出的见见那位大人。
不尽的事也不急,走着看看就会明白的,薛青四下看了看,负手轻叹:“可以静心读书了。”
小院里灯火通明,矮墙挡不住其内的说笑声,夹杂着酒香气,还有推杯换盏的嘈杂。
站在巷子里还没到门前就听到这热闹的康大人的老仆愣在原地。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是护送我来的郭家的护卫大哥们。”
薛青认得这老仆,知道是自己人,站在门前对那老仆轻声细语说道,指了指身后。
屋子里桌子摆不下,就摆到了院子里,大冬天的也不嫌弃冷,七八个男人正大吃大喝,大约是喝醉了,见他也没有停下,还有一个举着杯子摇摇晃晃。
“来,来,一起喝。”
郭家吗?武将老仆没有理会。
“只是”他开口要轻声相劝。
薛青已经先开口了,神情诚恳:“一路辛苦护送我来,一直未能招待,毕竟我是要做郭家女婿的,礼节上要当做自家人”
且也是知道她真实身份的,老仆点点头,便只道:“青子少爷不要喝酒呀。”
薛青道:“我知道的。”
但第二日,薛青的小院里又依旧热闹,那老仆站在门前,看着内里一个俏丽的女孩子看过来,手里还挽着薛青的头发在梳头。
这,这,女子不是婢女打扮,总不会,也是自家人吧?
老仆目瞪口呆,这个薛青少爷搬出来过的好像跟他们预先想的不一样啊。
第一百五十三章自在
“这是我的女徒。”
杨静昌抚着胡须笑道,看着这老仆。
“你家大人入冬咳疾没有再犯吧?”
杨静昌如今在太医院中也算是名声响亮,医术颇得赞誉,京城的达官贵人大多数也都认得。
康岱的老仆俯身施礼,道:“杨老大夫的丸药好,大人没有再犯,这几日正要再去讨要几丸。”
杨静昌笑道:“那就不用你再跑一趟了,蟪蛄。”他转头喊,“去拿一瓶枇杷丸来。”
老仆看向那女孩子。
这期间那女孩子一直在为薛青梳头,此时薛青的头发已经扎成圆髻,女孩子应声是,将头巾扎上。
“青子少爷好了。”她说道。
薛青手抚了抚头道:“蟪蛄梳的真好,比我那书童厉害多了。”
蝉衣抿嘴一笑去一旁杨静昌的药箱里拿了药丸,递给那老仆:“一日两丸,饭后用便可。”
原来是杨静昌的女徒啊,老仆看她一眼,文文静静挺可爱的....
“我今日起的晚了,失礼失礼。”薛青走过来,对老仆也是对杨静昌表达歉意,“还要蟪蛄与我梳头。”
杨静昌笑道:“青子少爷熬夜苦读,倒是我扰了你。”
熬夜苦读?分明是熬夜狂欢了,这时候才起,还披头散发....老仆腹议,据在四周守着的人回禀,这院子里一晚上灯火明亮,说笑声不断...那些郭家的护卫天快亮才走。
“是了,杨老大夫与薛少爷都是长安人。”他岔开话题说道。
薛青道:“杨老大夫救过我的命。”
杨静昌道:“薛青是我小友。”
两个人两种说法,但皆是高抬对方,话说完二人又对视一笑。
看来的确关系不错,老仆道:“大人让我来看看青子少爷在外住的可好....不去国子监的话告诉班里的值生员。”
薛青点头道:“已经告诉了。”
还真不去上课了啊..昨日是岳父家护卫,今日是同乡旧识,不去上课也是合情合理.老仆只得应声是,那边薛青已经施礼道多谢大人了,他该还礼告退了,退出门外,身后传来脚步声。
“让让让让。”
一个老朽声音道。
老仆回头见一个老头左右手拎的满满的走来,认得这是薛青的车夫。
那车夫也不看他,越过大步迈进门。
“少爷,酒菜都买来了。”
又吃喝啊?老仆站在门外微微皱眉,听得内里杨静昌说话。
“...这次勉强就算了,下次要去酒楼请客。”
还要出去吃喝...这杨老大夫人一把年纪跟一个小孩子这么不客气啊,老仆摇摇头,看了看四周,再有人守着,也不可能挡着不让人来拜访...这是街上,不是国子监大门一关规矩自在。
希望这薛青就这些熟人吧。
老仆对一旁蹲着晒太阳的闲汉点点头,那闲汉也点点头,二人错开视线,老仆慢慢的沿着巷子走去,迎面一个货郎挑着担子摇摇晃晃走来,手中摇着拨浪鼓,蹦蹦蹦的敲响了窄窄的巷子....
有几家门打开,顽童嘻嘻哈哈的跑出来,喊着“换糖吃,换糖吃”跟在货郎前后。
那货郎显然早就熟悉这情况,脚步担子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带着孩童们前行,一面报着今日有什么糖要多少钱逗弄,巷子里变得鲜活热闹。
老仆往一侧让了让看也没看那货郎一样自去了,京城里这样的货郎不计其数,听身后的拨浪鼓声渐渐远去。
国子监里笃笃笃的响起了木铎声,一堂课结束了,原本肃穆的室内因为身形桌椅乱动变得嘈杂。
有监生挪到了裴焉子这边。
“焉子少爷,他怎么没来?”他低声说道,指了指裴焉子身后空出的位子,那是薛青的座位,不待裴焉子说话,他就挤挤眼,“到底是被赶出去了吗?”
裴焉子道:“请了假,今日家中有客。”
一个外乡人初入京城哪有什么客啊,那监生根本不信。
“不是说名单上没有他嘛,只是让他出去住,还可以来读书的。”另一个监生凑过来道。
有一个监生神情认真:“我可是听说了,名单上是有那个薛青的...你们不知道吗?”旋即又压低声音,探长脖子,“..门口悬挂那书画,那谁虽然是第一,薛青第二,但是,没有悬挂出来的科目里,那谁没有参加的,薛青都是第一,就算那谁参加的,射御两科,薛青也是第一...”
更多的监生围过来,或者探身或者保持庄重只竖耳听。
“薛青这么厉害呢。”
“不过那谁其他几科为什么不参加?”
“当然是不行咯。”
“所以那谁是比不过薛青,趁着这机会肯定要把人弄走....”
大家高高低低的议论,原本被问话的裴焉子倒被人遗忘了,他被围住在当中,头顶上口沫四溅,身姿端正,手指捻过一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