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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得叫了声跌靠在椅子上。
什么鬼?
读书人不论鬼神,康岱更干脆些说他不信鬼神,但现在这是什么状况?
屋子里四面门窗紧闭,烛火熄灭,身边四周如寒冰凝聚,眼前一道幽光照着人影。
“不是人,是鬼。”
干涩沙哑怪异的声音纠正,飞舞的头发胡须已经垂落,翻着的白眼也起,但幽光中黑洞洞的两只眼血红的舌头更加吓人。
“我是阴差。”
阴差?康岱看着他,神智稍微恢复,信你个鬼!
“什么人?想要做什么?”他张口颤声,但旋即神情再次惊骇他的声音竟然发不出来,他竟然张不开口。
“你不用开口,说了是鬼,你要说的话心里想一下,我就听到了。”干涩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康岱注意到说话的人舌头嘴唇也没有动。
怎么回事?不可能,不可能有鬼!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是谁的人?秦潭公吗?终于查到自己了吗?
“说了我是阴差,我是来问案的。”干涩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回荡,这一次不是没有动作,他抬起手指向一旁,“这是林樾。”
哪个林樾?康岱瞪圆眼,顺着所指看去。
如果不是这个鬼提醒,他都没注意到还有一个人影,那个人影蹲在桌子旁,黑乎乎的就像一块石头,根本就没有丝毫人的气息。
“林樾,林青霞,刚跳楼死的那个。”干涩的声音继续响起。
哈?康岱看着那人影。
“他在阴间哭诉自己死的冤,告你害他,所以阎王命我带他来对质。”干涩的声音道,“康岱,可是你害死他?”
什么啊!康岱坐直了身子,跟他玩这种把戏当他是三岁的孩子啊?念头才闪过,全身陡然如同万根针刺入,又像是陡然被扔到了铁针板上,痛!痛!痛!
康岱感觉自己瞬时惨叫,但也只是感觉,因为他依旧无法张口,别说说话,连痛呼都发不出,身子也不能动,僵硬的靠坐着,就像灵魂出窍,身子已经不是他的。
耳边干涩的声音依旧清晰萦绕。
“说了你想什么我都知道,怎么这么听不懂鬼话,我差事很忙的,今晚还要带走两个人,你不要浪我时间,阎王让人三更死,我也不能留人到五更的。”
什么,什么,什么,万针被拔走,剧痛瞬时散去,康岱依旧觉得自己整个灵魂都在颤抖。
“林樾是不是你害死的。”
不是,不是,不是,是被秦潭公害死的,康岱在心里喊道。
“那是人人都知道的事,不要跟鬼说人话,他是落入秦潭公的人手里,但那时他本不该死,如果不是他看到薛青的话。”
竟然,竟然,竟然知道这个,康岱心和灵魂一起颤抖,知道这一点的不是秦潭公的人就是自己人,所以他还是被秦潭公的人抓住了这一天终于来了吗,他可不会吐露不该吐露的!
念头闪过,再次万针刺入。
康岱的灵魂再次狂叫颤抖撕裂,他觉得自己已经死去了昏迷了,但耳边那干涩的声音依旧清晰。
“回答我的话,不要想别的,是不是你把薛青带到那里的,就是为了逼死林樾。”
不是!不念头闪过,耳边咔哒一声,康岱觉得自己的两只胳膊掉了下来,他的灵魂再次剧烈的颤抖,疼!疼!疼!
疼痛让他意识也再次清醒,昏暗的室内,他清晰的看到自己依旧端坐的椅子上,没有滚针板,胳膊也完好无损,他的身上甚至连汗都没有冒,眼前白胡须白头发黑洞眼长舌头的人也安静的站在桌子对面一动不动。
所有的都是静止的,但他的疼痛是沸腾的,是真实的。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不是做梦,这么痛早就该醒了,如果不是梦,这人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难道真的是鬼?
“我们阴差伤害不了你的肉体,但你的魂魄我们可以永无止境的刑罚,十八层地狱的刑罚你都可以尝一遍。”
干涩的声音幽幽。
“康岱,我再问你一遍,你故意把薛青带过来,就为了逼死林樾的吗?”
不康岱灵魂如同断线的风筝飘忽,但这个不字才闪过,魂灵就猛地被线勒住紧,虽然才两次,但他已经熟悉了,那就是万针刺入的前奏啊!啊!啊!
“是!是!是!”他终于喊出声音来。
勒紧的线并没有断。
“是啊,那就是你了,跟我们走吧。”干涩的声音说道。
啊!康岱觉得那根线缠上他的脖子,窒息,人也被向前拉拽不!不!
“不,不是我,是梁凤梁润泽,是他的主意。”康岱喊道,话出口脖子里窒息顿时散去,他不由大口大口的吸气,魂灵自由的感觉太幸福了。
“梁凤梁润泽啊。”干涩的声音幽幽道,“但是人是你带去的,你们两个主谋是谁,是怎么回事。”
“大鬼差大人青霞先生你们听我说”
“鬼差大人,青霞先生,就是这样的我没有说谎啊,我真的是无辜的,我是被梁润泽骗了我不想害死你的”
康岱呜呜道,想要流泪想要上前靠近那个蹲着的没有丝毫人气的身影,但身子依旧不属于自己,无法动弹,除了能张口说话。
幽暗的蓝光忽的在眼前消失,康岱头一栽趴在了桌子上。
鬼差大人抬起手挠了挠垂下的胡须,用力太大,揪了下来,他忙又要按上去,但始终不能,便恼怒的塞进袖子里。
“我傻不傻,演完了。”他嘀咕道,转身要走,想到什么又转回来踢了蹲在桌子边的人影,“行了,行了,结束了,回去蹲着吧。”
一个激灵,康岱睁开眼,然后想到什么猛地坐直身子,因为起的猛带起一阵风,桌子上的烛火一阵跳动,让他的视线也一阵恍惚。
出什么事了?
他适才好像见鬼了?
康岱环视室内,门窗紧闭,烛光摇曳,案头的文册合着摆放整齐,他的手还放在其上他凑近看着手背,手背上光洁干净,没有红肿也没有针眼,他动了动手,也没有刺痛,摆动了身子,也没有什么异样,半点不适也没有,什么万针齐扎,什么砍下两条胳膊记忆里残留些许疼痛,但也淡淡的正在散去,不真实
康岱伸手摸上脸,摸到一行泪痕
方才是真的还是做梦?
门被人推开了,康岱不由打个寒战,惊惧的看过去。
一个青衣随从站在门口,神情警惕,道:“大人,什么事?”
这是他最信任的随从,功夫高强,只听到自己在桌案前起身就机敏的进来,如果先前真有那些人那些动静那些说话,他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鬼,他自然是不信的,所以是做梦啊康岱伸手按了按脸,真是个噩梦,嗯,也不奇怪,藏在心底的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