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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将官面色惨白,声音嘶哑,睚眦欲裂。
一群群的官兵在街上散开,外层的将弓弩对准了四周戒备环绕向前,内里的则将每一个尸首都翻看认真的查看,查找
此时此刻,他们也不知道是该期盼找到还是找不到。
找到,这种状况下必死无疑。
找不到,会不会是生不如死?
远远的夜空中似乎有尖利的呼啸声,又一闪而过,恍若幻听。
黑色的刀将黑夜劈开,迎上一道同样黑色的线条,尖利的又短促的撞击声响起,随着光芒如雨绽放而又消散。
两个人影在屋顶上瞬时分开数丈。
薛青向下跌落,这是一条漆黑的小巷,但急促的脚步声在其中响起,她的身子一晃恍若风摆杨柳贴上了墙面,几个人影从巷子中跑过,带起一阵疾风疾风过后墙面摇晃人影落地,只脚尖一沾地跃上另一边的房顶,回头被击退的秦梅已经握刀一步跨过巷子从半空中劈来。
薛青没有转身,手中的铁条脱手向后,同时脚尖再次点在屋顶,人也随之而去铁条如剑迎上长刀,而紧随其后的人手成拳砸向握刀的人笃笃笃的撞击声在夜空中炸开,铁条与人分离,抛出去一击又一击,一根铁条在薛青的手里化作千万,如不可避开的风雨将挥刀的秦梅笼罩。
如果左膀右臂此时在场的话会觉得很熟悉,不熟悉的是除了快速的兵器击打,薛青手中的拳头也同时不停的击打向秦梅。
夜色搅动旋转,这一片的屋顶上响起哗啦啦的声响,恍若急雨从天而降。
屋子里酣睡的人们咂咂嘴,迷迷糊糊的想着没有晾晒在外的衣裳粮食等物,老天爷只下雨不打雷就随它去吧,雨声可伴入眠。
街上奔驰的人影迟疑驻足遥望,但此时满城都有声响传来,也没什么惊疑的,是自己人就各自忙碌,是对手就动手他们继续在夜色里奔走。
京城的地面如同蛛网密布,在街道上蔓延张开,越来越多的宅院亮起了灯火。
陈宅人影乱晃脚步嘈杂,只穿着亵衣的陈盛疾步从后宅走进堂内。
“只告诉我结果。”他哑声说道,“其他的不要说。”
方奇上前道:“那时在场的所有护卫皆亡,车碎,但不见她的尸首。”
陈盛闭眼深吸一口气:“没有尸体那就是没死。”
厅内几人神情变幻,一时似乎无人敢说话,没有尸体或者是一时未死,但
“两架弩机,分别设与街口和侧边屋顶”
“不是京营的弩机,已经查过,京营弩机数目没有缺少。”
“袭击者都是军士也不是京营的没有特别的徽记标识,全部都是生面孔,找到的也全部是死尸,没有活口”
随着方奇的声音在厅内回荡,陈盛的脸色越来越复杂。
“没有活口也无所谓,军士都是在籍有名册,查一查就知道来自哪里。”他道。
既然胆敢做必然是不会留下证据,大周官兵这么多,查起来不知道到何年何月,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发泄罢了,方奇应声是。
“不过,在接到求援令其他人赶到时,弩机已经被损毁,当时在场的对方也都被杀了”他道,“按照勘察不太像是同归于尽”
只有活人才能做到。
只是不知道活人是哪一方
厅堂里陈盛暗沉的眼微微一亮,抬起头道:“不是她,就是他们。”垂在身侧的手也紧紧的握了握,“她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杀死”
是谁?厅内的人不解,不过这可不叫轻易,也不叫杀,动用了数百悍勇军士两架重弩,就是在战场上也是一场死战,或者说狙杀
“正在满城追查薛青的下落”有人接着道,“家宅那边并没有任何布置,书童不在家,应该是跟随薛青,两个老头和丫头们在屋中饮酒作乐,醉倒酣睡”
那些人无关紧要,陈盛摆手制止他的讲述,深吸一口气,看着厅外浓浓的夜色,道:“追查下落且放后,目前最重要的是你们要确保城里城外安全,一寸一地都没有伏击者。”
这样啊厅内的几人应声是,脚步杂乱疾步而去。
“相爷。”老仆将披风给陈盛裹上,要安慰又无话可说,这时候说什么都苍白。
陈盛一手捏紧披风,再次长长的吐口气,道:“她或许是安全的,我们现在能做是确保她更安全”说到这里声音生涩哑痛说不下去,先前他们也是自诩确保她安全的,结果呢狙杀啊。
“怎么就引来狙杀了?”老仆低声道,“是她的身份泄露了还是只是因为是青霞先生的学生的缘故?这些日子,她在朝里游走的确是太显眼了,相爷也提醒过了”
陈盛摆手:“这不是提醒不提醒,也不是谁的错的事,不要想这些了。”深吸一口气,忽的看向老仆,“你说这是秦潭公干的?”
老仆对他的问话反而有些惊讶,这不是大家适才已经默认的吗?
“若不然呢?”他道,“除了他还有谁?”
还有谁有动手的理由,以及有动手的能力。
是啊,还能有谁,把秦潭公关到家里就拔了老虎的牙了吗?当然不可能,看到没,这就是老虎张口咬人的效果陈盛伸手按了按额头。
“先找到她再说。”他道,看向室内,子时已过了,夜浓深沉。
她现在在哪里?是否平安?
呛的一声响。
夜色里陡然划出一道光,光分两边左右跌落,然后又锵啷声响起。
秦梅抬手擦了擦嘴角,嘴角震出的血与手上的震裂出的血混杂在一起,看着面前同样倒退几步停下的少年,少年也抬起袖子按住口鼻。
两人手中都已经空空,铁条震断了长刀,长刀断裂之时震飞了铁条。
秦梅嗤笑一声,道:“接下来,可以肉搏了。”
薛青道:“是啊,肉搏啊。”
秦梅道:“你是不是觉得不公平?你才狗一样死里逃生本就受伤,要不要歇息休养个三五日?”
薛青道:“好啊,三天后见。”说罢转身。
啪的一声一颗石子破空砸向她的后心,薛青避开。
“你还真敢答应。”秦梅冷笑,“小人。”
薛青手搓了搓口鼻,用力按压让伤口止血,声音因此有些含糊:“你敢说我当然敢应咯,这明明是真君子啊。”
秦梅道:“你受伤又不是我打的,关我屁事,我为什么要放你一马,你现在就是被打个半死,我补上一刀也是理所当然。”又冷笑,“你那个躲在一旁的帮手我也不会放过。”
帮手
薛青转过身来,道:“你错了,他可不是我的帮手,他只是看杀人学习杀人的。”看向一个方向。
暗夜里层层屋檐如墨云堆叠,随着他们的说话,其间云层晃动,但并没有人影站出来,就好像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