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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问道,“为什么这么做?接下来怎么办?”
年轻人摇头道:“别的什么都没说。”
楚明辉瞪眼,张莲塘摆手道:“不用说,他知道这件事他来做最合适,如果当时换做我和柳春阳,必然要被抓起来的,因为我们不属于宋元陈盛也不属于王相爷一党。”
在座的年轻人们点点头。
“那接下来呢?”大家眼睛亮亮,又几分忐忑,“我们能做些什么?”
这一次面对的可不是廖承这种官员,而是朝廷大员,以及此时此刻在朝的帝姬。
他们这些根基浅薄什么都没有的年轻人能做些什么?
张莲塘道:“现在朝里都在谈论她记着她,所以就不用我们再来做这件事,我们要做的是利用我们不起眼,来做到无处不在,做她的手脚和眼。”
在座的年轻人们点点头。
门外响起敲门声,三长一短,旋即门打开。
“莲塘哥,常少爷让人送来的。”一个年轻人闪进来低声说道,将一本文册递过来。
张莲塘接过前后捏了捏,拆开了后面的封皮,抽出一张薄薄的纸片,上面有蝇头小字。
人已离开。
张莲塘道:“她走了。”
在座的年轻人们攥紧了手,楚明辉眼睛发亮,张双桐打个哈欠。
“跑了啊。”他说道,“这是第二次了吧?”
大家知道他说的什么,薛青曾经跑过一次,说是去京城,还骗了张莲塘和青霞先生,想到年少时的事,大家不由笑起来又有些怅然,事情似乎恍若昨日,然而青霞先生已经不在人世了。
“无妨,三次郎是要跑三次的,这才第二次,等着吧。”张双桐抚掌道。
既然要有第三次,那一定不会死,这是最美好最吉利的祝福,年轻人们都笑起来用力的点头。
张莲塘也笑了,不过眉头没有抚平。
其实这是第三次了,薛青骗他那次后,他就想到那么之前所谓的落水肯定不是意外。
不过前两次失败了,那三次郎,这第三次就该成功了吧。
张莲塘看向窗外的夜色。
冬夜夜沉如深潭。
随着脚步向地下走去,夜色反而褪去,视线越来越明亮,牢房腥臭的气息中夹杂着一丝酒气
哗啦一声响,有重物落地。
来人脚步加快迈进了皇城司最严密的牢房里,这里亮如白昼,首先入目的是墙上的一根铁链掉落在地,而铁链的另一头
穿过被铁链缠绕的牢笼里,白囚衣的袖子微微晃动,手腕上粗重的铁链发出响声。
“嗯?不小心力气,扯坏了。”儒雅的男声道。
来人一步上前,两边的守卫也迈步,但并没有严阵以待呵斥戒备,而是弯下了身子。
“公爷,要不解开吧。”他们恭敬的说道。
手腕再次轻轻晃动,他并不是为了晃动锁链,而是手中握着的一盏白瓷透亮如玉的酒杯,明亮的灯下,白瓷酒杯中红色的酒水荡漾,映照着秦潭公英俊的面容。
“不用,挂上吧。”他说道,“不影响我喝酒。”
守卫应声是,上前将锁链托起,伴着叮叮当当的声音将锁链重新钉入墙上。
锁链带动的铁笼轻晃,哗啦作响,坐在其内的秦潭公身姿稳稳,他的手停下晃动,酒杯里的酒半点涟漪也无。
“公爷。”来人上前道:“他们今日去见皇寺四大师了。”
秦潭公道:“怪可怜的,拿不到手书,很丢人吧。”将酒杯微微举高倾斜,红色的酒水没有泼洒而出,而是变成了一条线滑入了他的口中
酒尽杯空,他的手一甩,酒杯落在铁笼地上,如同其下是厚厚的毡垫柔软没有碎裂,而在酒杯的一旁,一个明黄的卷轴安静横放。
秦潭公伸手轻轻一摆,卷轴徐徐打开,首先入目的是传国玉玺的印章,印章旁一行字龙飞凤舞。
今,朕手书在此,请皇寺定储君。
第七十五章告示
大齐末年炀帝荒淫醉酒而死,天下大乱,相州兵马大将军楚卫平叛,五洲兵马围攻,重伤而逃晕死在深山破庙里,被庙里的和尚相救。
楚卫死里逃生心灰意冷,要拜大和尚为师出家,大和尚拒绝,说其为帝王之相,庙小不能,与楚卫坐谈三天三夜,授予天文地理兵法,赠白马宝剑送出深山,后楚卫东山再起平天下大乱,登基为帝建国大周,为高祖。
“高祖登基后,重寻寺庙,再拜大和尚为师,赐破庙为皇寺,大和尚为帝师。”
秦潭公的声音在铁笼里慢慢响起。
“高祖对皇寺大和尚敬重信任,将五位皇子交由皇寺大师教导,皇寺大师教导五年,高祖问大师哪位可堪当太子,大师笑而不语,高祖便写下这封手书,交由皇寺留存,待高祖弥留之际,大师送还手书,其上写有”
他的手指在徐徐展开的手书上,第一列的一个名字,义宁亲王。
这是楚世祖的名讳。
“自此后这便成为了大周的皇室祖训,皇子们由皇寺教导,皇寺大师在手书上写下的皇子的名字,这位皇子就是得天授命的天子。”
秦潭公的手继续拂过接下来一个又一个名字,直到最后一个,元祝亲王。
他的手停下来,他脖子里有锁链捆绑在后不能弯身,便默默的看着这个名字。
“元祝,殿下。”他念道。
这名字在场的侍卫并不陌生,正是先帝的名讳。
牢房里安静一刻,旋即有轻微的摩挲的声响起,秦潭公的手在身前空中轻轻的点了点,好似敲打桌面,铺展在地上的手书元祝亲王后的空白处便随之些许凹陷
“这一次还没有名字写上去。”他道,手一,地上的手书哗啦而起落入他的手中,“会写上谁的名字呢?”
先帝过世,大周只有一位帝姬宝璋,除了她还能写谁,四周的侍卫垂目木然。
“公爷,黑甲卫已经按照吩咐袭击宋元,宋元指薛青为逆贼,而薛青当众说自己是真的宝璋帝姬,如今满城搜捕薛青。”来人此时开口说道,面色敬佩,“一切如公爷所料。”
秦潭公笑了笑,道:“先帝曾说天下为棋盘,执棋人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来人抬头道:“那薛青已经逃离京城了。”
秦潭公道:“很好,棋子都摆出来了,谁输谁赢,本公很期待。”手转动,手书轻轻作响卷成轴,放入袖子里,双手一甩,落在膝头轻轻拍抚,“斟酒。”
两边侍卫一人执壶,一人捧杯,伴着哗啦响铁笼被打开,侍卫单膝下跪将酒杯捧上,秦潭公一手扶着膝头一手接过慢饮,两边侍卫恭敬而立,明亮的火把照耀下纵然白囚衣,铁链缠缚五体,却恍若依旧坐在皇宫的值房中,身下铁凳如同白虎皮。
寒风吹过,长安府街道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