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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呢?这简直比戏文里面唱的还要不可思议。
裴墨叹了一口气,道:“你对你家公子倒是难得的衷心耿耿。”
伯劳低着头,心中满是愧疚,可是要自己没什么用,还是让公子受了这么多苦和委屈。
裴墨看着跪在地上的伯劳,突然涌出一股诉说的欲望,这人是从小跟在宁远身边的,他是和宁远一起长大的。
即使这中间没什么关联,他心中难以言说的诡异之感,让他忍不住道:“其实,宁远,就是你家公子,并不是齐王的孩子,他是朕的孩子。”
说完,裴墨心中微跳,暗自打量伯劳的表情,仿佛听到这个真相的是裴谦,从伯劳的反应中可以看出裴谦的影子一般。
虽然现实并不是如此。
果然,听到这话伯劳便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
“怎、怎么可能!”
裴墨苦笑一声,继续道:“这是上天对朕的宽容和可怜,才愿意让朕得知,宁远他还活在世上吧。”
“十七年前吧,朕刚登基,以为从此想要什么便有什么,想做什么,也不会有人胆敢阻拦朕,可是,上天和朕开了一个玩笑,朕满心欢喜的派人去找他,却被人告知他难产,一尸两命。朕甚至连他们的尸骨都没能见到。”
林石江和其他暗卫都默不作声,只想让自己当做一团空气。
当年关于裴墨登基的事,这么多年没有人敢提,每个人只想着能忘记那段时光。可是现在裴墨竟然亲自提起了。
伯劳这些后辈并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只是偷偷抬起头看到裴墨神情悲苦甚至带着一丝怨愤,便忍不住对他有了些许同情。
没想到皇上竟然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伯劳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他是皇上,没有人敢去同情他的,但是心里总是忍不住有些唏嘘。
不过,幸好公子还活着啊。
裴墨仿佛陷进了当年那种痛苦之中,怔怔的望着虚空发呆,眼里流露出来的希冀让人看了便忍不住心里发酸。
“都是朕的错。”最后,他喃喃道,声音里带着无限悔恨,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什么都不要了,只要有觅寒和宁远,就够了。
伯劳也忍不住被带进去,心中叹息,此时不在害怕他,只觉得他也是一个普通人,会有求而不得的痛苦。
可是……
伯劳突然反应过来,“您说十七年前?可是公子满打满算,才十六岁啊。”
他小心翼翼的说着,难道是皇上弄错了,公子其实并不是他的孩子。
裴墨冷笑一声,道:“朕不得不说这是你们齐王做的好事,竟然连朕也糊弄过去了。”
要不是裴清,自己哪里用这么多年,才知道宁远的存在。
宁远一直都在自己身边,可是自己一直都不知道,都不知道!想到这里,裴墨就恨不得再将裴清扒皮抽筋!
第125章
伯劳还是不能置信,公子竟然,竟然是皇上的孩子,这怎么可能?!
伯劳突然想起来,公子刚搬进那个小院的时候,曾经将一个丫鬟的舌头当众割掉了,狠狠地威慑了包括他和黄鹂鹦鹉在内的一干下人。
似乎是因为那个丫鬟嘴碎,在背后说裴谦不是王妃的孩子,不知道是王爷在哪里的杂种。
这种后院的传言,已经在王府里传了很久了,自从裴谦搬到小院,身边只有他们几个和两个老妈子伺候,后院的仆人丫鬟都渐渐不将裴谦放在眼里,有时候这边院子缺点什么去要,都是各种借口不给。
以至于那丫鬟竟然当着裴谦的面,就敢说出这样大不敬的话来。
伯劳当时既害怕又在心底有一种说不出口的同情,觉得裴谦虽然是王府的公子,但是活的还不如王妃身边的下人。
当然他因为跟着裴谦,也受了不少的委屈,所以总是为裴谦打抱不平,背地里绞尽脑汁为裴谦将小院管好,不让其他下人欺负到他们小院的头上。
现在,裴谦竟然是皇上的孩子,那他怎么会在王府中呢?
是王爷将他藏起来的?
可是王爷为什么要这样做?想到裴谦这么多年在王府的生活,就连别人家的庶子还不如,伯劳真的不知道裴谦该是怨谁恨谁。
他不知道裴谦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是他自己听了,心中纠结悲痛难过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真是一团乱七八糟的事情。
看着坐在上方的皇帝,伯劳不禁大胆的也为裴谦恨起他来,既然公子是你的孩子,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现在公子好不容易离开那些是非之地,你为什么又要打扰掺和?
公子若是知道了这件事,他那样冷傲的一个人,只怕会生气吧。
伯劳乱七八糟的乱想一通,心里不知不觉相信了裴墨说的话,他身为皇上,又哪里需要欺骗他这样籍籍无名的一个下人呢。
裴墨看着伯劳跪在下面,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拿出了那个令牌,温声道:“这个东西,是宁远给你的?”
即使他这样语气温和,身上久居上位者的威严也是让人心中一震。
“是。”
裴墨不自觉皱了一下眉头,道:“这个是用来做什么的?”
伯劳手指不自觉的抓了抓膝前的衣摆,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虽然裴墨已经说了他是裴谦的父皇,但是裴墨那么多孩子,谁又能确定他是真的这么在乎裴谦呢?
他这份犹豫裴墨看在眼里,心中自然而然有些不悦,久居上位,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欺瞒于他。
他声音低沉,加重了语气,道:“我说了,我来这里是要救宁远的,你难道认为我千里迢迢来这里,是为了加害宁远吗?”
伯劳身子一抖,立刻摇了摇头,紧张的道:“这,这个是,是用来进城的。”
裴墨目光一凝,侧目看向手中毫不起眼的令牌,材料是脆弱的硬质纸板做的,这么小小的一个东西,竟然可以轻易的进城?
一边的林石江也心中一喜,真是得来全不工夫,但又随之心中一沉,这个令牌是给伯劳的,现在城门紧闭,要进去只能是伯劳,他们并不能进去。
众人都目光灼灼的看向伯劳,伯劳不知道怎么了,不禁感到十分有压力,有些慌乱的低下了头。
裴墨沉声道:“昨天去探路的人回来了吗?怎么样?”
林石江道:“还没回来,明天应该差不多会回来。”
“你将昨天那个画出路线的那个人带过来。”裴墨似乎心情有好转,说话声音听起来平和温润。
林石江道:“是。”
便吩咐身边的暗卫去将慕秋带过来。
今晚最终是个不平之夜。
慕秋在房间里仔细的听外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