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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但是生活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百姓们得到实惠,不但粮食不会再被军士劫掠,更减轻了税赋,增加了成和良田,大伙儿私下里偷偷议论,这翟吏胥难道是诸葛亮再世,文曲星下凡?镇上的未嫁闺女更是把一颗芳心都拴在了这姿容俊美的翟吏胥身上,一时间保媒说亲的,几乎要踩破渠正清家的门槛。
明里暗里托关系找渠正清说媒的人家也不少,可渠正清的几次探问都被翟母挡了回来,今日倒是直接问明了翟小六的心思,看来那些满心期盼结姻缘的姑娘们,只能心碎神伤了……
渠正清嗽了嗽嗓子,催马与翟小六往镇里走:“小六啊,前几日知县托人过来,说是朝廷念及屯田有功,又奖励下来了,这回好像有不少好东西,还专门派了抚军都统压阵,知县让咱们后天去县城,与他一同出城迎接……”
翟小六微微蹙眉,摇了摇头:“渠大哥,你知道我不喜这种官场迎送,做这个吏胥只是为了能使一方百姓安康,况且明日就是佣兵换防的日子,我也就带着镇上的民兵去关隘了。我只是个小小的吏胥,去不去都没人注意,这事儿您就帮我挡了吧!”
“这……好吧……”
渠正清心里早知道翟小六会这样回答,这两年来,县里、郡里下发的安抚、奖励也有个两三回,翟小六都找茬躲了,知县郡守倒也不是很在意,毕竟功劳都让他们占了,这个无名小吏能如此“识时务”倒也不是坏事。
对于翟小六自甘寡淡,不求名利的性格,渠正清是又爱又恨,爱的是,难得翟小六如此清风正骨、一心为民,恨的是,如此的好才华、好品性,却不能身居高位,为更多百姓造福,泽被后人……为此,渠正清也跟翟小六讲了不少“大才必报效国家”的儒家经纶,可翟小六总是笑笑而后依然散漫平庸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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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遥关
西南边陲,不若漠北荒原,视野辽阔,一望无边,而是山峦跌宕,树影丛丛,一片片的原始密林高耸入云,在这里中原难得一见的十几米高的巨木都只能算是小树,到处都是三十米开外的苍天大树支撑天际,据说在远远的密林深处,还有百米高的神木存在。
翟小六站在平遥关城楼顶部往外看去,一片绿森森雾蒙蒙,极目远眺也不过只能看到三四十米外的情形,到处都是山谷溪流,绝壁悬崖。守关军士只要扼守一处可通行的关隘,就可轻而易举地阻挡千军万马,这也是为什么整整一个平遥关,只有区区三百军士镇守的原因。
可是……青年略带深思地看向斜侧的一处山涧,以前那里是一个深潭瀑布,水流凶暴很难靠近,可如今为了更好的灌溉关内的梯田水稻,上游围坝蓄水,使下游的瀑布水量锐减,本以为过了冬季枯水期瀑布水量增长起来,可如今看来原本的奔腾水流俨然变成了山间小溪,隐约露出瀑布后的一条窄路……
由于平遥关易守难攻,所以关口建成了外高内低的单侧防御城墙,若是敌人发现了这条窄路,从瀑布后绕过平遥关的外城城墙来到平遥关后方,那守关的军士便如同暴露在猛兽爪下的白羊,任何敌人都可以藏在不知哪棵树后发起进攻,一只毒箭就可以要了守关军士的性命!
脑中回想着前几日自己摸索着做成的沙盘图,心里总觉得暗藏隐忧,还是要再建几个协护的碉楼箭塔,才能让平遥关固若金汤……可是,建造用从何而来呢?
匆匆下了城楼回到关下府,这是每个关隘的守关将领议事休息的地方,翟小六没什么劲就找到了在主屋研习沙盘的平遥关副军于长荣。
见到翟小六进门,于长荣咧嘴乐着抬手招呼:“小六,你做得这沙盘还真神!将平遥关附近的地貌都立体展现出来,看着就有一股尽在掌握的劲儿!”
“可是现在这个沙盘有错了,还要再改改……”翟小六走近前,拿了一把小剪,在用棉丝做成的瀑布上剪了两刀,“现在瀑布上游封坝,水量骤减,本以为过了春天水量会丰沛起来,现在看来这里已经是个弱处了……”
看到剪掉了的棉线后露出的山石小路,于长荣的眉头也皱了起来,翟小六拿起一旁放置的行兵旗插在平遥关后的两处凸岩上。
“若想让平遥关依旧固若金汤,必须在这两个关口建筑碉楼箭塔,保护平遥关侧翼不被敌军偷袭,依山势来看,这两个箭塔至少要高一丈二以上……”
就在翟小六和于长荣紧张分析防御工事之时,有军士进来通报:“郡太守陪同朝廷抚军的大都统下平遥关抚军,令副军、吏胥出府迎接!”
于长荣和翟小六对视一眼,心下愕然。以往所谓抚军也都只是在郡府宣读圣旨,将所有赏赐留在郡府由郡府逐级下发。即便是有些特意专属的恩赐之物,朝廷官员也就下到县城,让受赐者去县府跪迎,从没听说还会直接送到关口抚军的……
没时间惊讶,翟小六和于长荣连忙放下手中推演,整理衣冠出门迎接,刚到府门口,知县曹大人已经迎了上来,油腻腻的脸上挂满了不耐烦,微凸的眼睛狠瞪翟小六:“上面特意吩咐各级官员在县府迎贵人,翟吏胥倒是勤勉得紧,跑到关口来当值了……你当这衙门口的饭碗好端得很,随你可来可不来吗?!”
于长荣一听,知道定是翟小六那讨厌官场应酬的毛病又犯了,惹了知县大人的恼恨,连忙上前替他赔不是:“曹大人见谅!是我有紧急军务商议,所以提前派人把翟吏胥叫来,没想到耽误了迎接朝中大员,该死!该死!”
“哼,废话少说!还是你们身子贵,大都统已经亲下平遥关宣诏了,该不该死等你们过了大都统这关再说!”
曹县令正阴阳怪气地斥骂着,远远的,西南郡府太守和渠正清以及大大小小的官员兵士,簇拥着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子向关下府走来。
来人丰神俊朗,举手投足雍容华美,贵不可言,可当翟小六看到来人时,却瞳孔猛然一缩,心口如坠重石。
目光在一瞬间对视,男子英武的脸上露出抑制不住的狂喜和渴慕,急急上前两步:“小柳儿!”
“小六”?!
原本还满脸憎恶的曹县令差点把自己的眼珠子瞪出来,难道都统一定要下平遥关颁布旨意,竟然是为了会故友?看着身边一脸漠然的翟吏胥,这俊秀的青年若是认识如此显赫的人物,怎么还能委屈在盂兰镇做个小小的吏胥?怎么看都觉得翟吏胥绝不可能是大都统的故交,可是……万一……万一是呢?
这边曹县令吓得一身冷汗,而那边陪在太守旁边的渠正清也微微皱眉,翟小六从不愿意说起自己的身世,每次问起过往,也总是以本应去绍熙郡值守,因妻子临盆而误为理由遮蔽,可是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