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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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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先生?”
“是的,您好,初次见面。”
“你好,梵先生真是有一个令人过目不忘的名字啊。”
陆棠看了看手中的资料,又看了看坐在他面前的,当初拿到照片时他已经很惊讶,没想到真人居然比照片更令人印象深刻。
在合同确立前,他有心来几句无伤大雅的调情,但只是一句简单的调侃,便引得对方有些局促地双手交握起来,白皙如玉的耳廓都泛起淡粉,这令陆棠打消了念头:“我可以直接称呼你细雪吗?”
“可以。”梵细雪缓缓地点了点头,虽然略显羞涩,但并不扭捏。
二人约在明亮而温暖的公开场合进行谈话,陆棠喜欢这种坦荡荡的感觉,他也能借日光将交易的对象看得更清楚。一束光晕柔和地凝聚在梵细雪颈侧,令他垂首时的弧度优雅得像一捧香水百合,陆棠眯起眼,笑得更加惬意
“我想,我个人的情况,你已经了解得很清楚了。”陆棠自认是个老练的生意人,习惯于随时随地摆出亲近姿态。尽管他已经连梵细雪的裸照都见过了,可他偏偏要说得自己像个初次相亲的普通人一样,好像不是他在挑选对方,而是别人再审核他。
梵细雪觉得胃部有些痛,但他明智地决定此刻不该叹息:“是的,您……是非常优秀的。”
陆棠又忍不住笑了,被心仪的美人如此夸奖,他稍稍有些得意:“以你的条件,应该可以找到比我优秀更多的人。”
“……您过谦了,我是第一次,听凭‘公司’的吩咐。”
“我还没说完。”陆棠比了个手势,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但是见面深谈过之后,你一定会发现,他们都不如我。”
梵细雪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是他落座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陆棠不禁怔忪了片刻,随即在心底叹息。
梵细雪的资料上写着曾被标记过,而后又做了去除手术。
那个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脑残。
“如果我的话逗笑了你,那么我很荣幸,但我可不会回刚才的话。”陆棠显得自信满满:“我比他们更为专一,也更有契约神,我相信我们能达成共识。”
“不,我并不是因为这点才笑的。”梵细雪轻轻搅动面前咖啡杯里的奶油,笑道:“请恕我失礼,我只是第一次听说,原来来‘公司’的客人,还会和我们有深谈。”
“所以说我是不一样的客人,你也是不一样的。”陆棠施施然拿出准备好的签字笔,并将桌面上的合同连同自己的资料推向梵细雪:“我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我的话,也许你会觉得特意包养的人都很滥情,但我自从注册会员以来,还没有带一位回过家。”
“我可是很挑剔的,而且我有洁癖。”
梵细雪似乎有了些兴趣,低头翻看陆棠的资料,陆棠立刻趁热打铁:“如果你想听,我连有几段恋爱情史都可以讲给你。”
梵细雪狡黠地眨了眨眼:“‘身家清白,出身良好,自食其力且家底丰厚,无不良嗜好,有修养有情趣……’您的介绍真的太完美了,恕我直言,您为什么不直接寻找一位登对的终身伴侣?”
“我这不是正在找么?”陆棠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地挥了挥手,神情有几分天生的倨傲:“我绝对不是一个完美的人,如果有哪个混账敢宣称自己‘完美’,那一定是个骗子。”
“我个人的审美要求是很高的,而且我说过,我有一定的洁癖。”
因为陆棠看似温柔实则挑剔的性格,导致他至今还是个钻石单身汉,在旁人眼里熠熠发光,却也坚硬得无处下口。
他毕竟是个正值壮年的,充满了对生活的激情,他需要一位识情识趣的伴侣,但在找不到合适对象之前,陆棠宁可一直憋着。
梵细雪很惊讶,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有过两段可以被称为虐待案的糟糕情史之后,他已经能笑着面对任何奇葩对象了,毕竟为了还债,他只能鼓起勇气去做。
但他没想到陆棠居然真的如此诚恳,而且条件好到他捧着资料都觉得烫手。
陆棠误以为他是在犹疑,大龄单身汉自带的警灯嘀嘀提醒他机不可失,但陆棠又不敢将急切表露在面上,生怕唐突了对方,只得故作深沉道:“我已经听说了你的情况,按照和负责人的协议,你之前受伤欠下的医药我会替你全部偿还,除此之外你的薪金我们还可以另行商讨,你可以尽情提出要求。”
梵细雪反而有点被吓到,怀疑自己在做梦。他慎重地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直视陆棠,开诚布公道:“陆先生,您真的非常出乎我意料。谢谢您的一片好意,我觉得我也有必要说清楚我的情况。”
陆棠极力控制自己不要点头如捣蒜,眼神盯着梵细雪难以移开,空气中都是梵细雪身上似花香又似冰雪的气息,清新而柔软,令他几乎难以自持。
梵细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似乎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如您所知,我以前在‘公司’打过工,那时候我因为一些缘故不得不离开家,身份证明不全,只有这里肯接纳我。不过我没有成年,所以只负责文书工作,没有接触过其他方面。”
作为一家上市的“公司”,公司一向以为所有寻找合适的另一半为宗旨,虽然背地里或许也有说不清的交易,但大部分富有而寂寞的或在穿着整齐来登记时,至少表面上都是彬彬有礼的。
“后来我积攒了一点积蓄,去做了别的工作。前段时间我结束了一段很失败的关系,不巧又受了重伤……这里的负责人搭救了我,如果不是她我可能已经横死街头了。”梵细雪说得毫不夸张,对方是要他的命,而且现在可能还在搜寻他,他只能暂且寄身于此:“我要偿还她的医药,目前只有这个方法最快最安全,所以我才会接受她的建议来见你。”
救他的友人当然不是做慈善的,但也对他看人的眼光感到非常同情,信誓旦旦表示绝对不会坑他,说不定还能替他解决终身大事。
对于这种梦幻情节,梵细雪自然是一笑了之。
“我过去的关系……有些混乱,我不确定以后还不会有危险,但我并不算是一个‘干净’的人,不管是社会关系还是身体。”梵细雪评价自己的缺陷时也很冷静,是受过太多伤害之后麻木的无谓:“去除标记的时候我没有钱,手术做得很差,留了一道疤,你很可能会不适。”
陆棠听得很认真,在梵细雪说到伤疤的时候,他点了一根烟。烟雾破坏了身上自然的气味,模糊了陆棠的嗅觉,也戳破了方才阳光下那层甜美的泡沫。
他们是两个成年人,正在谈一桩为期三年的肉体交易,场面理应严肃些。
“除此之外,我自己也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