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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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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当实习狐仙遇到奇葩人类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兮若轻云之蔽月,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沈暮然一直觉得形容美人,再没比此言更妙的了。然而当他见到眼前正在抚琴的月白清影时,却觉得这形容太过文气华而不实,心里只余下四字:合心合意。琴曲合心合意,抚琴之人的身形容貌也合心合意,而最难得是那抚琴之人的气质谈吐竟然无不合心合意。仿佛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并五脏六腑都被熨烫得妥妥的,沈暮然不禁叹息:原来合心合意竟是这般这般……这般感受……这般的妥帖惬意梳顺无比……

可惜抚琴之人却对眼前这位不速之客没半点同感。初察觉有人踏入这片竹林时,月白并未在意;当此人驻足凝神听自己抚琴时,月白依然不动声色;直到这人循声而至站在五步开外时,月白也未停手。作为一名由妖进阶修仙的九尾狐,虽然修成仙姿的时日不长,却再也不必在意眼前这明显肉体凡胎的一介布衣人类。更何况此人气息还算清明虽带有些微世俗之气倒也不惹他厌恶,当然也不见得欢喜,无可无不可的存在自然影响不了自己难得抚琴的兴致。可惜这想法没能持续到奏完下阕,眼前这人便叹息出声,虽说区区人类无须在意,但月白还是难得地挑起了眉毛:自己所奏纵谈不上天籁倒也称得上完美,此间世人听了莫不惊叹赞赏不已,而此人的叹息却与众不同。念头闪过指下琴弦立顿,月白第一次正眼打量眼前人类。

眉色浅淡眼眸细长鼻梁挺直口唇周正不大不小不厚不薄肤色和寻常女子比起也算白皙,一身淡蓝色棉布长袍外罩浅青纱衫,腰束一条比长袍略深的浅蓝色锦带,垂挂着的环形玉饰没有雕饰一眼即知非名贵之物但也算清润好玉。中等偏上之姿,整个人从外貌到气质都如衣着饰物一般清淡平凡却不鄙薄。此际这人微微躬身行礼,开口之声一如人般温谦有礼低柔清和:“在下沈暮然,信步之游听闻琴音,不禁循声而至,打扰之处望公子多多包涵。”

“方才听你叹息,为何?”懒得理会凡人那些礼数,月白开门见山问出心中好奇,嗓音清雅凉薄。

沈暮然乍听美人开口,不禁感叹:连声音也合心合意。就连月白的率性直白到无礼的发问也丝毫不以为忤,反倒自在许多地开口道:“兄台的琴声清雅不群,此曲曲调婉转绮丽一般人奏难华丽琴技而使琴曲缠绵悱恻偏于哀婉,而兄台所奏却柔而不缠,不为琴技而动心绪,能弹得如此清越明澈又不失柔和婉转,实中在下心意,而暮然不禁好奇抚琴之人,故而寻访,见得兄台这般人物,不禁感叹琴音如人,也只有这般的人儿才能奏出如此琴音,美不胜。”

一双深邃美眸锁定着眼前之人,眸光清亮灵动却无喜无殇,仿若一湾清澈深潭,纵使微风皱面也仅偶现日光粼影。沈暮然略略后倾背倚着身后的一杆修竹,被这么一双美眸盯着起初不觉有些自惭形秽的心虚,但一转念这般人物又有谁能不相形见绌,这么一想反倒淡定自在不少,又兼身后凭靠索性稍稍放松了身子就这么倚靠着坦然接受着月白的注目打量:难得能让美人凝眸打量,还是自己有生以来唯一见到的合心合意之美,之前未有之后也未必有。此刻难得的目光交汇,过了这村就没了这店了。

月白先见眼前人类微垂眼睫悄悄后挪身子,以为如往常所见人类般怯懦无趣,正要回目光打发此人,嘴角那抹嘲讽的弧度还未扬到位置,这人却抬起眼眸直盯盯迎着自己的目光,不同于以前所见的那些或贪慕或欣羡的偷偷打量,也不是外强中干的虚张声势,眼前这人就这么安静地迎着自己的目光,毫不掩饰自身眼神中的探询、认真甚至是些微谦卑,而这谦卑吧还谦卑得那么大喇喇坦然无遮。说他是粗鲁的无知无畏吧,偏又进退知礼,可要说他温良恭谨,哪个温良恭谨的君子会像他这样对着一个初次见面还带着凛然不可犯气势的男人说什么美不胜?!还这么无遮无拦迎着人目光对视打量!偏生这人话语认真诚恳没一点轻浮觊觎之意。这拿捏得也忒好了点,也不知此人是不是故意拿捏,再近一分则不逊,再谦一分又流于虚礼。索性逗弄一下试试,思及此,再开口便报了自己的名号:“狐月白。”

这边倚着竹子与美人眉眼相会的沈暮然正处在似乎什么都想又什么都没在想的天马行空中,乍一听到那合心合意的清凉嗓音,不觉晃了下身躯,幅度不大,但身后的竹子却毫不掩饰地簌簌作响,毕竟这竹林也算茂密,竹子间叶子互相摩擦之声顿时延绵了一阵。嗯?卢月白?卢月白!!啊哈哈,美人告诉我名字了啊!沈暮然心里的受宠若惊毫无掩饰地直接映射到那如弯月的眼唇上。

可惜这边的沈暮然径自欢喜,那边冷眼旁观的月白却冷了嘴角唇线。果然不是什么天生进退有度,也不是有意拿捏,根本就是傻呆!还是个花痴!而且还是个不挑男女荤素不忌的花痴!本来嘛,沈暮然虽非什么白玉为堂的世家才俊,但在沈母吴氏前十年的棍棒戒尺后十年的循循善诱(打不动只能用嘴)加之沈家虽算不上书香门第但从沈暮然爷爷那辈起就重诗礼的家学熏陶下,沈暮然三岁不到便可背诗百余首,加上幼年身弱,每日大半的时光都在看书学琴习字算术中度过,时日一长倒养成了一名性喜清净温文尔雅进退有度的谦谦君子。只不过这位沈君自小因身体原因与外人接触少,便多看了些人物画册聊以替补,性喜画画却总被沈母阻扰,自上学堂起便亲近擅长丹青之人,整日介美人图美景图加上家人也都多俊秀貌美,等意识到时这对美的益求的乖僻已难改正,更何况沈暮然以此为乖僻的同时又以此乖僻为己证,这月白倒也不算冤枉了他。只是这沈暮然对美色很是挑剔,且又极易厌倦,兼之自小独来独往自处惯了,虽喜欢赏美却也不贪色,平时那些酒肉泛泛之交提及的美人美景他虽每次皆欣然前往,连花街柳巷也敢冒着被家法伺候的危险前去探访寻美,但从未宿花眠柳,连言谈举止也端方持礼,旁人自是啧啧称奇,那些朋友更是试探不爽,而沈暮然照样端着进退有礼的教养赏美不辍。类似“美则美已然韵味不足”“这不算美,但是漂亮。”“此人虽美,然不是本公子喜好的类型。”等等稀奇古怪的评论也早已让他那帮朋友见怪不怪,反倒是暗叹此人说得不无道理真实贴切。

这么一个极其挑剔的有着喜美乖僻之人,难得见到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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