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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乖乖等着。
 城主府极东,一处偏僻的院落。这院落不同于别处致,墙筑得极高,四四方方,宛若一处囚笼,要将里面的人都囚禁在这四方天地中。然而笼中的鸟儿却不全是乖巧懂事的,偏有那么一只,耗了老大的劲儿,躲过所有人,翻到墙顶。
 高处的风景极为开阔,全然不似院中沉闷,叫人油然而生一股喜悦自在之豪情。
 这不安分的小鸟还是个□□岁大的女童,脸庞圆润,两颊透出好看的粉色,额头有着细密的汗珠,张嘴重重喘气,已是累极。她穿得简单,纯青色的外衫是翠竹的色,料子虽称不上粗布麻衣,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跨坐在墙头,似乎对自己的衣裳极为不满,用力把领子拉开,衣裙下摆在身前系成结,圆圆的一大团吊着摇摆。袖子挽起,露出两节雪白的藕臂,当真是藕节一样,白白嫩嫩的,又圆又滑。
 拿一只小手在身前扇风,四顾张望。突然间目光一顿,盯着一处地方粘着不放。
 百米外,桂树下,一白衣男子仗剑而舞。寒光点点,泠然剑气下,细碎的淡黄色桂花纷纷扬扬,飘落他四周。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那剑招行云流水,似有形,似无形。抬手是白云,转身有惊涛。动作愈快,剑光闪成一条长龙,如在云端。
 男子骤然扭身,飞跃而起,长剑竟直直朝着墙头而来。可她却丝毫没有恐惧,鼻尖有淡淡的桂花香,只觉得那身形如仙似谪,踏风而来,追云而去。
 剑尖稳稳顿在她的喉头,只需前进一寸即可见血。她只愣愣看着持剑人,问他,“你是从天上来的吗?”
 那男子立于墙头,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头顶戴着一檀木香冠,肤色很白,好似白玉,无瑕温润。星目剑眉,唇色极淡,只看容貌竟有几分秀丽,偏偏气质极冷,目光冰寒,只显得不好接近,宛若天人。
 “不是。”男人剑入鞘,嗓音好似金声玉振,分外悦耳,“你是今年带回岛的?”
 她一脸茫然,“我醒来就在这儿了,不知是哪年来的。”
 “谁负责教你们?”
 “教我们?是卫姨吧,除了卫姨就只有几个哥哥姐姐了。”
 男人眼眸一眯,“你怎知是哥哥姐姐?”
 她回答,“卫姨说的,我最矮就是最小的。”
 她突然扶着墙,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这墙虽高,顶却不怎么宽阔,她摇摇晃晃地站不稳,脚一绊,扑到了男人身上。她低头,看到自己在那白袍上印的黑印,撤回手,一脸无辜,企图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弄脏了。”男人仍是面无表情,语声冷冷淡淡。
 她微微后退一步,背着手,眨眼,“能洗干净的。”
 话音刚落,她眼睛一亮,招手让男人低下身。她动作极为自然,又有孩子的天真可爱。男人犹豫一会儿,俯下身,任她极快地伸手从自己肩头摘下什么东西。
 白白嫩嫩的手掌平摊开来,掌心处却多了一只小指盖大小的深紫色蜘蛛。想来是先前在桂树下练剑时落下的,那样的剑气下还能活下来,这小蜘蛛也是命大。
 她笑嘻嘻道,“我弄脏了你的衣服,帮你拿下个脏东西,算扯平了。”
 男人看着那蜘蛛,抬手打落,嘴角轻勾,只吐出几个字,“蜘蛛有毒,你还欠我。”
 她脸一僵,看上去对着那被弹飞的蜘蛛竟有几分不舍,语气也有些沉闷,“欠着就欠着吧,反正也不见得能再见。”
 “这个时辰该在授课,你偷跑了?”
 她不说话,算是默认,脸上却颇有几分自得。
 “嗯?”男人简短的一声,却比之前多了许多威慑,叫人不敢不敬。
 她便回答,“他们都说只有学好了才能走出这个院子,看到外面。可我爬上墙,不一样能看到外面么。”
 “不错。你看到了什么?”
 她翻了个白眼,“也没什么不同,和院子里风景差不多……就是多了个你。哎,罢了,能多看个你,也不枉我爬了许久。”
 “呵……可有名字了?”男人面上带了丝笑意,又问。
 “没有。”她指了指腰间挂的牌子,上书一个“九”字。“卫姨说走出院子的才能有名字,现在只叫我小九。”
 她眼中透出些迷茫,“我仿佛记得我应该有名字的,可以往的事都忘了,连名字也记不起来了。”
 又坚定,“不记得也没关系,早晚我能走出去,让城主给我起个好听的名字的。”
 男人沉默,突然走近两步将她抱起,飞入院中。他身上带着淡淡的桂花香,近距离地看,面容更是俊秀。她只能评价,比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好看。
 落到院中,他也不急着走动,又对女孩道,“你已走出了院子,我为你起个名字可好?”
 “你?”女孩瞪大眼,有些不信,“虽然你很好看,我也愿意你来。但你起了,卫姨不认怎么办?”
 男人不再说话,将她放下,立于她身旁。
 这一身白衣仿佛是个什么格外鲜明的标志,正在满院子找人的人纷纷停下脚步,小跑着过来。为首一中年妇人,低眉顺目,很是谦卑,全无平日里颐指气使的傲气,这正是女孩口中的卫姨。
 不等卫姨开口,男人一指身旁的女孩,沉声道,“从此以后,她叫白染。”
 话说完,他持剑而起,寒光凌厉,在墙上飞舞。最后一笔完成,飞身一跃,翩翩然若九天上的仙人,眨眼间不见踪影。只余下墙头两个苍劲大字,入壁三分。
 “白染?”女孩念出这两个字,先是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