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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玉】 第四章 虎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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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玉】第四章虎xué字数:10642洞中一片静默,良久之后,洞外雨声渐歇,洞口点点滴滴叮叮咚咚,颇为悦耳。

唐青呆呆坐了半晌,此刻抬眼一望,心知时辰已经不早,长长叹了口气,轻声道:“南宫,我该回去了。”

南宫星望着洞口那几汪小小水潭,缓缓道:“他们是要用你当诱饵,来确定我已经到了。你这次回去,只怕又要遇到不测。”

唐青微微一笑,“哪又能怎么办,那是唐门,我家,我的安身立命之所,你难道要我和你私奔么?”

她眼波流转,带着澹澹哀怨道,“就算我肯,你也不肯带我走吧。我又不是傻子,难道听不出来,唐昕可比我重要得多。”

“是。”

南宫星并不否认,“如果不找到阿昕,我的确不能离开。我这一趟事情还多……但我可以先把你送走。出了西南四州,我就能找到可靠的帮手,将你送去我一个姨娘那里,她曾是名满天下的神医,我相信她一定有法子解开你心中的禁锢。把你丢掉的过往,一点不少的还给你。”

唐青摇了摇头,“我还不能完全信你。唐门正值多事之秋,门主特地叮嘱,每一个弟子都要加倍提防,千万小心。我这会儿心里很乱,你……容我仔细想想。”

南宫星将心一横,道:“你要回去也行,但,我要跟你同往。”

“你?”

唐青蹙眉道,“你都说他们是要拿我当诱饵,那此刻必定已经知道你到了的事,你还要跟我上山?”

“对。”

南宫星望着唐青迷茫失措的双眸,沉声道,“你如今心思不稳,我不能任你独回唐门承受风险。你若不听我的,那就带我一起回去。”

“那……那我要怎么说?”

“就说是你的情人。”

南宫星微微一笑,道,“你恰好也可看看,你身边都有谁不会感到惊讶。不为此吃惊的,便是知情者。”

唐青似乎有些心动,她双掌交握,暗暗思忖片刻,轻声道:“你……不打算易容改扮一下么?”

“不必,唐行济见过我。再说,我跟你上去,等着我的自然知道是我,何必费那功夫。”

唐青又想了会儿,忽而道:“不行,我不带你上去。你说得天花乱坠,和抹了蜜似的,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去找唐昕,说不定,你对玉捕头还别有所图。你让开,我要回去了。我保证不说关于你的事,只说是我自己磨蹭,找地方避雨才耽搁了这许久。”

“他们不会信的。”

“不信又能如何?我一个唐门本家弟子,他们还能嫌我回来迟了一刀砍死不成?”

唐青心烦意乱,起身就往外冲。

南宫星伸臂一抄,擒凤手稍一变招,就又拿住她丹田,这次另一手干脆压在双乳间中庭xué上,运气一催,震得她四肢酥软,娇哼一声瘫倒在他怀里。

他将唐青抱紧,一边分出一股yīn柔真气在她心脉附近游走,寻找是否有异常之处,一边柔声道:“明知那已经是龙潭虎xué,我怎么可能放你回去涉险。你要是非使性子,我就只好把你五花大绑,找个地方先关起来了。”

“你……”

唐青气哼哼扭开脸,犹豫片刻,道,“你就不怕我带你上山,转脸就把你卖掉么?”

“他们这会儿就已经知道我来了,哪里还lún得到你去卖。”

“唐门最近严控生人出入,你要是用唐月依儿子的身份,绝对不行。”

“不打紧,你可以说我是痴情剑骆严的弟子。我这个师父昔年在江湖中名望还算不错,也有些江湖老友。至于名字,你只说我叫孟凡即可。”

“孟凡?这人是谁?我怎么从没听过?”

南宫星澹澹道:“那是碎梦枪孟飞的独生儿子,江湖中有些消息灵通的人多少有所耳闻。不过他们不知道,真正的孟凡无心学武,苦读寒窗,一心考取功名,是个文弱书生。”

唐青好歹也是唐门情报一系的弟子,当即皱眉道:“可痴情剑当年对上碎梦枪的几次,不都是败多胜少么,孟飞的儿子,怎么会拜骆严为师?”

南宫星正色道:“因为不必走到哪里都要背一杆长枪。孟世伯当年也算是面如冠玉剑眉入鬓,可红颜知己远不如我师父和柳悲歌那么多,就是吃了兵器的大亏。昔年王大小姐用一杆霸王枪,出门在外还要两个人抬,你说,还要怎么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情急之下惹出祸端,南宫星随口找了个由头把她安排去了塘东镇,还加了个崔碧春压着,如今想想,倒是少了一双有力臂膀。

看天色已经不早,就算欲图拜会,也不是合适时机。

南宫星买了些东西回到客栈,看了看这次没人再悄悄入内,吁了口气,叫上跑堂要了些餐点,便点起油灯,盘算着明日该怎么上山。

假借孟凡的身份依旧是最可行的办法,他买了一把猪鬃毛刷,叫的米饭留出一些剩下,修修剪剪,皱眉折腾了小半个时辰,算是弄了两撇胡子,挡在chún上。

指望相识的见到认不出来不太可能,但若只是见过画像或听人描述,一时半刻应该不至于识破。

痴情剑弟子的名号在暮剑阁用过一次,他深思熟虑一番,决定就以孟飞儿子的身份下拜帖。

万一真要考校碎梦枪这绝学,就说自己无心习武,仅练了些内功。

要说这易容改扮,还真是门手艺,躺在床上还没多久,南宫星就觉得chún上一阵阵发痒发紧,看来是薄薄那层浆煳已经干透。

这么粘上几天,怕不是要起上一排疙瘩。

适应片刻,南宫星刚要挥手灭掉灯火安眠,耳中就捕捉到窗外一丝不寻常的响动。

这客栈如此靠近外围,若是为了玉若嫣而来的高手,可不会把主意打到这边。

他chún角微勾,轻轻一翻下床,留着灯火不灭,闪身躲到窗台下,屏息等待。

不料来人竟颇为大方,咔咔两声切断外面的刺藤,咚咚在窗上敲了两下。

如意楼没有这种送信法子,必定不是自己人。

南宫星略一思忖,装出满是倦意的口吻,问道:“什么人?为何不走房门?”

答话的是个女子,声音不算悦耳,颇为yīn沉,“客栈大门太过引人注目,我有要事相告,不便叫别人发现。”

唯恐他动作太慢,她马上又催促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你先放我进去说话。”

大半夜送上门一个姑娘,可没有关着窗子不给进的道理,南宫星起身将窗闩一抽,后退两步,道:“请。”

那女子开窗跳入,反手就将窗闩chā回原处,跟着毫不犹豫一掌挥出,拍灭了桌上油灯。

yīn雨无月,屋内登时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南宫星都只来得及看出那是个身段婀娜年纪不会太老的女人。

不过他在漆黑屋中一样可以行动自如,微微有光即可见物,心中不慌,手掌一拂,找到椅子坐了下去,笑道:“怎么,是长得太丑,不愿叫我看见么?”

那女子摇头道:“我是不愿让你想得太多,男人总爱自作多情,你万一将我当作来色诱你的,反倒不好。”

南宫星哦了一声,道:“我喜欢有自信的女人,带点傲气更好,姑娘要是真来色诱我,在下求之不得。”

“哼,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可惜,我就是长得再好看,你也碰不得。”

“为何?姑娘莫非是天生石女,不近男色么?”

南宫星嘴里调笑,心神却已经集中在附近状况之上,若有异动,先出手把她拿下再说。

“我正常得很,也挺喜欢你这样的男人。可惜,我母亲叫唐茹芳,我虽叫唐欢,却从小知道,我本该姓的并不是唐。”

南宫星心中一震,暗叫一声不好。

虽说他南宫家天生人丁稀落,不易有后,可他爹风流成性,撒种极广,在唐门闹那一场不光拐走了修罗仙子,还坏了不知多少漂亮女弟子的贞洁。

夜路走多了总要见鬼,水路走多了,那怀上个闺女似乎也并不奇怪。

不过这种事不能全凭一张嘴,他稍一定神,笑道:“唐欢姑娘,在下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深夜到访,就是为了向我表明血脉传承么?那你本该姓什么?”

唐欢冷冷道:“我本该和你一样姓南宫。别装傻了,南宫星。”

南宫星拿出火折,甩手丢到桌上,笑道:“我家可没有连脸都不敢让看一眼的姐妹。”

唐欢不知道丢来的是什么东西,还往窗边退了半步,抽抽鼻子一嗅,才道:“我又不打算和你相认。摆出身份,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并无恶意罢了。”

“藏头缩尾,不敢见人,往往就是恶意的证明。”

“我是不愿引来麻烦。”

唐欢气得跺了下脚,“你这人也忒不识好歹。”

听出她城府不深,南宫星稍感安心,口中却依旧笑道:“在下就是这么个不识好歹的性子,我爹传下来的,你不该陌生才对。”

唐欢深吸口气,从自己怀里摸出了我在这儿的,别的不论,至少,必定了解唐青的事。在下没说错吧?”

唐欢呵呵一笑,道:“你当只要是知道唐青事情的,就都是算计你的黑手么?唐青的异状,西堂半个山头的人都知道。我费了那么大功夫打探,怎么会一点都不清楚内情。”

“那你都知道什么?”

南宫星等的就是这个,“唐青当初回来的时候,到底怎么了?”

唐欢似乎颇为恼火,不知不觉两人之间就成了南宫星在主导,她扭开头干脆不去看他,不过嘴里还是说道:“人人都知道的是,唐青回来的时候昏迷不醒,唐行济说她重病了一场,高烧不退,似乎伤了神智。在家里休养了两日两夜,才算睁眼。可她醒来后,将自己出去办过差事的经历忘得干干净净,东问西问,最后竟以为自己一直留在山上。大家看她可怜,就都没有说穿,随她去了。”

她手掌一缩,紧握成拳,带着一股愤慨道:“当然也有人会觉得不对劲,她爹找了几个郎中,可都没什么用。直到一个前辈高人亲自出手,才算是摸清了背后的大概缘由。”

“什么缘由?”

“唐青脑后被人施以针石邪术,强行破了心神,历经了什么可怕折磨后,便再不愿想起会让她痛苦的回忆。这么一来,就不必对唐青杀人灭口,免得招来疑心。”

唐欢语调一转,道,“那位前辈起先以为只是这样,等后来唐青康复,回堂里出力不久,就被指派了奇怪任务,我们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唐青,还能多个这种用处。她地位不高,和玉若嫣全无接触,对玉捕头有什么打算的,不会找她下手。那么,只要哪天她出了事,就必定是你到了。”

南宫星和唐青的关系其实知道的人并不太多,不难猜到,唐欢口中那位前辈高人想必就是他娘,修罗仙子唐月依。

如此看来,他娘动作倒快,竟跟着唐青前后脚躲进唐门里了。

不过这种事情,他身边也只有娘亲做得到,毕竟唐门这三座山头,他娘管过其中两个,即便后来被打成叛徒,小辈中必定还有不少如唐欢这样听闻事迹敬佩仰慕的,而且地形熟悉知根知底,连农皇珠都能窃走,只是藏身其中,不算难事。

南宫星略一沉吟,道:“如此看来,你动作倒快,布局守株待兔的,都不如你来得早。”

“因为唐青回去之后,没说遇到了你,只说突然遭逢来路不明的高手袭击,费了一番功夫才设法脱身。她告诉她爹,说那是个花白胡子的老头。”

“你都不信,他们又怎么会信?”

唐欢有些烦躁,气冲冲道:“这我怎么知道,总之如今是我先一步到了,难道不是好事么?”

南宫星也不争执,澹澹道:“好事坏事,要看你准备传的是什么话。”

“是你娘要告诉你的话。”唐欢显然心生去意,不悦道,“她让你赶快收拾包袱,回家跟你新娶的大小老婆生娃娃去,这边的两个她来想办法救,她说唐门如今的情况诡异得很,深不见底,叫你切莫来趟这混水。”

南宫星微微一笑,道:“那你便也帮我传话回去,就说四个字即可。”

“哪四个?”

“恕难从命。”

“你……”

唐欢霍然起身,怒道,“你果然是个不知天高地厚不识好歹的小混蛋。那你就在这儿等着送命吧,我要走了,后会有期。”

“慢,请先留步。”

南宫星沉声道,“我娘说要想办法救两个,可你至今为止,还只说了一个人的状况。唐昕呢?她现下怎样?”

唐欢冷哼一声,道:“这我可不知道。唐青与唐行济一起回来,你娘是悄悄上山。可唐昕,至今还未回唐门报道呢。唐行博已经差人去查,看她是不是死在路上了。”

南宫星心中一凛,唐行博这名字他听唐昕提过一句,算是同一条线上恰好压她一头的上级,为人老成持重,颇得同辈信赖。

唐欢要是所说不假,唐昕就是从湖林一别之后,至今还没在唐门露面。

看唐青的状况也知道唐门如今危机四伏,唐昕下落不明,若不是半途出事,就是提前发觉情形不对,悄悄躲了起来。

南宫星无心再谈,一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恕不远送。”

“你好自为之。”

唐欢掀开窗子,纵身跃出,足音轻响,转眼去得远了。

他坐在椅子上,指尖发动,“你贵为西堂掌事,三更半夜总不会是来找我闲聊的吧?”

“我并不知道此地住的是你。”

唐远明从暗处盯着南宫星的双手,沉声道,“唐门中有些人近期行踪诡秘,唐欢深夜离家,凑巧被我知道,我便跟来看看。她母女二人相依为命,我这个做堂舅的,总不好不闻不问。”

“现下你知道了,为何还不走?”

“南宫星,我要知道,你为何而来。”

“救人。”

“何人?”

“唐青、唐昕,和另一个你我都心知肚明的人。”

唐远明轻笑一声,讥诮道:“那两个丫头就是我唐门的人,怎么谈得上救。

至于剩下那个,你还是早点打消了念头,回月依膝下尽孝吧。”

“那两个丫头都是你唐门的人,结果一个受了邪术催心,记忆混乱不堪,另一个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我可不觉得,唐门如今有多安全。另外那个,我也不急,反正她想来短时间内也出不去蜀州,我可以慢慢找机会。”

“那样找来的机会,算不上救她。”

唐远明缓缓道,“南宫星,我知道你们如意楼打的是什么主意。玉若嫣这样的人才,谁都想要。”

“那也未必,起码这次害她的人,就是想要她死。”

“想要她不死,单单把人偷走,无济于事。”

听出了唐远明话里的暗示,南宫星眼前一亮,笑道:“我自然也知道,将桉子的隐情查出来,才是救她的法子,可她的人我都见不到,想这一步,未免太早。”

“玉若嫣对罪行供认不讳,入狱之后,便不再多说一个字,你见她,也没有什么用处。”

“若有供状,不急着见她亦可。”

南宫星语速放缓,肃容道,“但事发之地,相关之人,总要顺次检查盘问才好。唐门如今戒备森严,我可不敢贸然进去。”

“唐门戒备森严,针对的是陌生人,而不是客人。”

“我又不是客人。”

“唐远明邀请的人,当然就是客人。”

南宫星笑道:“你当真要请我去?唐门里如今怕是已经有不少好手归了天道吧,我这颗石子丢进去,掀起的风浪,你禁得住么?”

“唐门百余年根基,什么风浪也禁得住。”

唐远明澹澹道,“水里的鱼藏得太深,你这样的石子,该丢就要丢。否则,等他们搅浑了水,咬死了人,吃光了草,占了家里的水塘,就晚了。”

“你难道不是那些鱼之一?”

“我是西堂掌事,我兄长是唐门门主,这水塘本就是我家的,我为何要做鱼?”

“不亏是我的堂舅,这一手如意算盘打得好响。”

南宫星抚掌一笑,道,“天道的鱼闻到如意楼的味道,必定要围过来咬,我这石子,其实算是香饵吧?”

“石子也好,香饵也罢,能解决了那些鱼,就是好办法。”

唐远明嗤笑一声,道,“更何况,南宫熙的儿子,我若不来请,也会自己想办法上去。若是客人,心里知道礼数,总不至于对家中女眷太过失礼,若是偷摸上去的,谁知道你又要睡过几个闺房才肯罢休。”

南宫星面上微微发热,笑道:“说得好,那,不管是不是龙潭虎xué,这个客人,我做就是。”

唐远明颇为满意,微笑道:“你之前可曾准备过要用的假身份?”

“孟凡。碎梦枪孟飞之子。”

“在白家你抬出骆严,到这里要用孟飞,下次再去什么地方,是要冒充柳悲歌的忘年交么?”

一想起柳悲歌,南宫星xiōng腹之间就隐隐作痛,苦笑道:“他的忘年交,我可冒充不起。”

“你明日携帖拜山,去西堂找我。在唐门中,你就叫孟凡。”

南宫星眉稍一挑,笑道:“去帮唐门捉鱼,我有什么好处?”

“不是已经有两个表妹被你这好表哥笑纳了么。”

唐远明似笑非笑道,“你若是顺利查清了桉子,还玉若嫣清白,如意楼才是得了最大好处。我为你铺平康庄大道,你就不打算给我些好处么?”

“你膝下的表妹,我保证不去招惹。如何?”

“我只有两个儿子,都不爱习武。我兄长的掌上明珠,年方七岁,想来,你也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

唐远明一拱手,“若无他事,告辞。”

“告辞,明日再见,在下已是孟凡。”

唐远明退出屋外,微微一笑,道:“但你切莫再戴这两撇假胡子。”

“为何?我这易容术,不够火候么?”不虚传。

一路进到迎客堂中,那弟子恭恭敬敬请南宫星坐下,道声稍等,便匆匆退了出去。

照说最近唐门正是热闹时候,这迎客堂中不该如此冷清,不过这座山头只怕也没谁愿意拜访,南宫星倒也乐得清静。

既已独闯虎xué,自然还是老虎少些的洞好。

须臾之间,就有俏生生的女弟子快步过来上茶,训练有素,不多言语,一句问安,一句稍等,就又退了出去。

南宫星连面貌都还没看仔细,最后就只记住了那薄薄劲装里随着步点微微扭动的紧凑翘臀。

仗着农皇珠在身,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姑且算是探探环境。

若是有毒,那他自此就要打起十二分jīng神才行。

没毒,还是颇名贵的蒙顶雀舌,贡茶。

他细细品了一会儿,不料还没等到唐远明,先等来了另一个不速之客——唐行济。

这青年看起来老实本分,中等个子样貌颇为秀气,可当初唐青离开湖林,就是被他劫持带走,若是唐昕出事,必定也与他脱不开干系。

唐行济迈过门槛,面无表情一步步走到南宫星面前,双手抱拳,澹澹道:“南宫兄,许久不见,你何时改了姓名?”

如此距离,南宫星有自信三招之内就将他拿下。

但他神情自若好整以暇,想必是有备而来。

南宫星略一思忖,微笑道:“唐行济,你的堂姐堂妹,对你也算信赖有加,可结果呢,如今一个心智受挫迷迷煳煳,一个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到底是什么丰功伟业,能叫你连姊妹亲情都不顾,如此丧心病狂呢?”

唐行济缓缓坐在南宫星下首,chún角微翘,眼中却无笑意,轻声道:“两个女人要回自己的家,你该到手的都已得了,那到底是什么丰功伟业,能叫你连自身安危都不顾,跑来闯唐门呢?莫非你不知道,唐月依是唐门叛徒,叛徒之子,一样要死么?”

南宫星也不答话,转而道:“唐门基业根深蒂固,称雄蜀州多年,历经浩劫不倒,声势早已在败落峨嵋之上不知几许,赞一句武林豪强绝不为过。天道当年就觊觎唐门基业,谋而不得,只占了几分便宜,如今,却想不到吃里扒外的蠢货,竟还能春风吹又生。”

唐行济冷笑道:“南宫兄果然定力超群,还是说,我那堂姐是死是活,在你心理本就无足轻重,远比不上那下了狱,你还没吃到嘴里的玉若嫣呢?”

“你这等鬼迷心窍的叛徒,若是肯说,不必我问,若不肯说,我问也是白费功夫。”

南宫星澹澹道,“你这班人催破阿青心智,就已经犯了我的大忌,若是阿昕也有个好歹,我不管天道此次给了你们多少后援,埋了几个暗桩,我保证叫你们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

“哼哼哼……”

唐行济发出一串低沉的笑声,宛如夜鬼嘶鸣,“你既然敢来,那我就等着看,到底死无葬身之地的会是谁。我……等着看呢。”

听出他语调中似乎有些不对,南宫星一转头就要出手。

可已经来不及了。

唐行济七窍之中,竟已有惨碧色的血流了下来。

他哑声长笑,冤魂号哭般嘶声道:“南宫兄,我倒要看看,你再找谁去问我堂姐的下落。哈哈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

他的人,也跟着倒下。

一道影子被门口的阳光拉长,盖在了尸体身上。

唐远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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