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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书这段日子两耳不闻窗外事,还真不知道新县令到任了,希望这任县令是个好的,不然,乡亲们又要受罪了。
两人交谈没多久,村长就慢悠悠走来了。
叶君书率先打招呼:“荣伯。”
“舟小子。”荣伯还记得叶君书小时候去上学堂时也是穿着小小的儒服,此刻长大成人的模样和孩童时重合,让他既欣慰又骄傲,还有几分心酸。
兜兜转转,舟小子最终还是走上科举之路,也不知是好是坏,但孩子能上进,他们做长辈的,自然支持。
“你要回村?”
“是啊,回去给父姆说一下。”阿父阿姆在世时就十分希望他光宗耀祖,这次总算如他们愿了。
“是该。”荣伯点头,“科考是大事,不仅要告知你父姆,还要开祭祀告知列祖列宗。”
“……这会不会太兴师动众了?荣伯,我这次去院考,主要是积累经验,以我现在的能力,不大有希望考上。”
“你是咱们叶氏宗族的一员,我们叶家子孙有出息,这是光宗耀祖的大事,自然该隆重。”
“不如这样吧,荣伯,待我考完回来,如果我考上了再大行祭祀告知列祖列宗,否则,万一我没考上,让祖宗们期望落空,那岂不是晚辈之过?”科考能不能上榜,七分靠实力,三分靠运气,他希望自己运气够好。
荣伯想想,觉得叶君书说的也在理,便没坚持,只想着等子舟考上秀才,村子也要大摆三天筵席,和祖宗们一起庆祝。
叶君书和荣伯对话之时,两人已坐上牛车,牛伯赶着车往村子赶。
大黑牛跑得较快,车板摇摇晃晃的,习惯后,倒没什么。
叶君书又问道,“您见到新县令了吗?他人怎么样?”
荣伯点点头,“新县令姓江,待我们还算和气,挺关心农事,为官清廉,隔壁村子村长偷偷给江大人塞银子,反倒被当众训斥了,就是有些古板,不太会说话,性子有些……直?”
叶君书在脑中勾勒新县令的样子,听着似乎还不错?只不知是不是初来乍到装出来的。不过荣伯眼光毒辣,一般不会看错人,既然能得他这般评价,应当是心中有数。
“你也知道,县里衙役死的死,被捉的捉,江大人只带了一个师爷一个随侍,剩下的就是他的夫郎孩子侍从,县衙急需人手,师爷提议让我们推荐些人才补充人手,我为我们村争取了八个名额。”
其他村的看前段日子那些人死得那么惨,担心还会再出这样的事,自然不愿意将自己村里人推出来,所以互相推诿。
荣伯若不是看新来的县令和师爷性子都不坏,也不会要那么多个名额过来。
叶君书自然想到荣伯的打算,心想荣伯为这个村子真是尽心尽力的谋划,更是敬佩不已。
至于到时怎么分配名额,想必荣伯已经心里有底。
荣伯又说了点村里的事,不知不觉就到了村口,叶君书辞别两人,就直接去祭拜父姆,然后回家见了下明阿姆,才回县城。
这一去临丰县,就有好长一段时间不在孩子们身边,叶君书不可能带他们去,只能对孩子们嘱咐再嘱咐。
所幸孩子们都已经懂事,连双胞胎都拍着小胸脯保证自己会乖乖的。
叶君书强迫自己放下心中担忧,和先生一起踏上路程。
此次前去参加院考的,加上他和师兄,一共有二十二名,年纪不一,大多在二十岁上下。
叶君书在其中年纪算偏小的,不过他这阵子长得快,修长的身形,宽肩窄腰的一看就比常年只知埋头看书的弱质书生高大健康多了,他也就一张脸看着还有几分稚嫩而已。
由此可见他们县城有多贫穷落后,师资教育有多薄弱,整整一个县城,也就先生这个私塾培养得出童生秀才之流。
先生租了马车,加上家有薄资自带交通工具的,一共有六辆马车,每辆坐个四五个人,还要带上各自行李,还是有些拥挤。
幸好路程不算很远,不紧不慢的赶路,走一天歇一夜,第二天下午未时三刻就到临丰县县城。
作为雍州府治下富裕城镇之一,临丰县对得起这个名号,城门作为一个县城的门面,建设得高大巍峨,还有身穿官服的城卫腰挎长刀来回巡逻和入城。
可能是院考在即,进入县城的人很多,叶君书一行人下马车排队时,还看到长长的队伍中三三两两夹着同他们一样穿儒服的考生。
叶君书不着痕迹的四周看看。
他发现自己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土包子,临丰县在他当年考童生时来过,可是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当时的他估计在紧张考试的事,印象中对这里没什么记忆。
如今一看,他才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古代,临丰县不愧是著名的中转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随处可见的商人,大批大批的货物,丰富多样产品。
士子风流,百姓百态。
仿佛记忆中那副清明上河图的情景在他面前铺展开来,一笔一划勾勒的景物具现,动态成眼前的一切。
叶君书心中激荡,一时心绪起伏,局限在丰城县那样偏僻仿佛被遗忘的地方,不出来走走,还真是可惜了,完全和丰城县不一样的天地,不带孩子们出来看看,将会是多么遗憾的事。
“子舟,发什么呆呢?快到我们了,快走快走!”秦耀良扯扯叶君书的袖子。
叶君书回过神,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他们就排在前面了。
他注意到,城卫入城的标准不一,个人进城的,需要两文钱,若是带着货物进城的,则根据货物的价值酌量征。
叶君书心想,每日来往那么多人,光是入城就十分丰厚了,不过标准应该在人们的承受范围内,没有太夸张,不然不可能不闹事。
叶君书特意观察,的确的都不算多。
很快就轮到叶君书他们,几人交了用后,就在先生的带领下,往一侧方向走去。
一段时间后,鼎沸的人声淡去,这里的位置比较僻静,环境优美。
先生在一处宅院门口停下,一个临教去敲门,不多时就有一个头发灰白的老汉前来开门,“你们来了。”
先生上前一步道,“叨扰了。”其他学子一同礼貌地行礼打招呼。
老汉笑笑,目光温和,“不叨扰,久候各位多时了,快进来吧。”
于是,在先生的指挥下,一部分人牵马车从后院进,一部分拎着包袱大门进,显然,他们在临丰县这段时间,是在这里落脚了。
房间分配是两人一间,理所当然的叶君书和秦耀良一间。
两人各自将自己的包袱放好,秦耀良就瘫在铺好的床上,感叹:“考试好麻烦,好累啊!”
叶君书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