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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拔剑而起。
剑锋从她的脖子上划了过去。
言子陵猛地后退,后背已碰上了门。
她抚着自己的脸。
段长歌看见她脖子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划了下来。
言子陵摸着被划坏的面具,就着缝隙,直接扯了下来。
段长歌当然不会等着她扯,执剑而上。
言子陵一飘飘出去数丈远。
穷东烈风,言子陵没戴冠,一根白锻扎起来的头发随风飞扬。
段长歌追了出去。
那是个女人,她一开始就知道。
可她不知道那个女人长成什么样。
今见她白氅青衣乌发,身长玉立,风雪之中,站在树下恍若谪仙。
段长歌倒是叹惋道:“若是你刚刚用这张脸和我打,别说是素箫,就是命给你又能如何?”
言子陵笑道:“现在如何呢?”
“风寒,把脑袋吹清醒了。”段长歌道。
言子陵道:“杀了段大人我不好交代,还请大人把素箫给我。”
“上一次的坠子你也是这么说的,”段长歌道:“我可什么好处都没得到。”
言子陵道:“大人想要什么好处?”
“我想要黄金万两姑娘也能给我?”
“万事都好商量。”
“黄金万两在姑娘口中竟只是好商量?”
言子陵笑道:“我自然是给不起的。”
“那么你的商量是?”
言子陵道:“拖延时间啊。”
她刚说完,万千竹箭射向段长歌。
段长歌扫开大半,退回茅屋。
有个白衣人进来,被她一刀抹了脖子。
她确实不视人命如草芥,前提是这个人不想要她的命。
“段长歌不容小觑,”言子陵一扬下巴,顺手把变音锁也扯了下来,她的声音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再多的人进去也是白搭。”
“越左使的意思是?”
白衣人将茅屋团团围住。
“我不知道顾堂主是否听过介子推和重耳的故事,介子推逃跑后,为了躲避重耳跑到山上,重耳想要逼出介子推,于是,放火烧山。”
段长歌在屋内听得一清二楚,心中大骂歹毒。
“而今不用烧山那么麻烦了,”言子陵懒散道:“点火吧。”
“若是段长歌死在里面了,可怎么办?”
言子陵瞥了他一眼,“谁知道段长歌是我杀的?”
“只要你们不说,”言子陵把玩着剑,“谁知道?”
“是。”
不多时,火当着烧了起来。
段长歌颇替自己可惜,想她行事也算磊落,为人亦是风流,没死在美人榻上,却死在了破茅草房里,传出去还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不对。
她冷冷地想,言子陵……姑且当她是言子陵,是不会让别人知道她死在茅草房里的。
这算不算维护她声名的一种好意?
段长歌呸了一口。
她在茅草房里烦躁地踱步。
咔嚓一声。
她又转回去走了一次。
咔嚓。
段长歌心道难道这茅屋也是另有乾坤不成?
当下蹲下身,拿剑撬开了青石板。
乾坤是没有,下面有一块小石头,因为比别处高了点,所有一走便有声响。
眼看火已经烧到窗户上。
段长歌竟把自己气笑了。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锦盒,掂量着这玩意加上自己的名声换条命是不是桩好买卖。
她转念又一想外头的蛇蝎美人,摇了摇头,她现在出去,绝对会被言子陵乱箭射死,然后那女人就要勒令手下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小石头磨得很是光滑,黝黑黝黑的。
段长歌伸手去拿石头,没想到石头仿佛被粘在了地上,她用力一拽。
她脚下的那块石板猛地挪开了。
段长歌猝不及防,勉强站住。
是个两丈高的坑,不断有风吹上来。
段长歌想了想,跳了下去。
石板又合上了,一点光都不透。
旁侧还有一个洞,连一仗都不到,风显然是从这里吹过来的。
段长歌拿出火折子,往里面走。
火焰吞噬着草屋。
言子陵冷眼瞧着,直到茅屋轰然倒塌。
“越左使?”
“再等等。”
言子陵理了理头发,大氅雪白的毛贴着她的脸。
她从腰间解下一个香袋,“找到了尸体把这个撒上。”
对方捏到了里面是个小瓷瓶,“是。”
“做的干净点。”
几个人把仅存的茅屋骨架抬走。
言子陵的笑容慢慢地冷了下去。
没有尸体。
什么都没有。
烧成灰了的草屋可没有藏人的地方。
“左使大人!”有人唤她,“这有石板被人搬开了。”
言子陵一甩衣袖,冷冷地哼了一声。
地上都是草灰混合着融化了的雪,弄脏了她的一双白靴。
地上的那块石头已经被人擦干净了,熠熠生辉,像是一个人的眼睛,好像在嘲讽她的自负。
“我做事还算严谨。”
言子陵冷冷一笑,手中刚刚拿起的竹箭被啪地掰成两段。
“大人?”
言子陵一剑穿透了那块石头。
她也发觉脚下的石板在动,于是走到别处。
石板打开。
言子陵面无表情。
“你说,我把这堆上□□,炸塌了整个密道的可能性是多大?”
下属擦了擦脸上的汗,即使火已经快灭了,这里还是热的吓人,“属下觉得越左使应当三思而后行。”
言子陵环视了一下四周,寒声道:“回去告诉尊上,左使越子临必带素箫而归。”
“大人……”他还未说完,越子临便纵身跃下。
“大人!”
“别跟过来。”越子临回头道。
几人只好讪讪地离开这处。
没人踩着石板,那一块很快就合上了。
在一面墙上,刻着四个字:别有洞天。
字体飘逸大气。
越子临一剑把那处劈了。
尘土四散。
她拿着烟杆,幽幽的光照亮了她的脸。
鬼魅一般。
你……跑不了的。
☆、第三章幽穴
段长歌咳嗽了几声,她觉得血气上涌,一嘴腥甜。
她不是没中毒,只是并没有越子临想的那般严重。
她越向前走,越能感受到冷风拂面。
她走得不慢,同时她也知道,这么大的地方施展不开轻功。
段长歌有自信自己不被后面的人追上,但她低估了越子临的毒。
五脏六腑的燥热难耐,她几乎站不住。
前面隐隐约约有光,也越发开阔了起来。
段长歌心中一松,复又紧了起来。
风中的血腥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