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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个骗子搭上前程已经不值,再把自己的命赔上才是真蠢。
“东厢。”凌无悔道。
“多谢圣女。”她一点头致谢,与凌无悔擦身而去。
凌无悔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调笑道:“你不问我冷不冷?”
连好脾气道:“圣女冷不冷?”
凌无悔道:“冷。”
连劝慰道:“那圣女就回屋吧。”她的语气如此真诚,态度如此淡漠,顿时令凌无悔心生无趣,挥手让她先走。
难道这出戏真的唱完了?凌无悔有些遗憾。
不过,一想到她日后还能演更有趣的戏,她就已经在心中润色词本了。
……
越子临拿着一本书,道:“何事?”
连道:“左使最近心情不佳?”
越子临翻到了下一页,道:“我心情很好。”
连想了想,还是道:“左使,你的书拿倒了。”
分明是心乱如麻,面上却要装得若无其事。
越子临放下书,道:“何事?”
连拿着账本来的,道:“是分舵的事,本来左使在漳州静养,不该拿此事叨扰左使,只不过涉及人数众多,又数量过大,属下不知如何裁决。”
越子临直起身子,道:“连大人的意思是,有人私吞分舵的银两?”
连道:“不敢当左使一声大人。”
越子临似笑非笑道:“你连剑都用在了我身上,还有什么不敢的?”她伸手,“账本给我。”
连恭恭敬敬地将账本递上。
越子临翻看了几页,连办事的能力,她十分放心,她说数额巨大,牵连甚广,那么,就一定是如此。
只不过,越子临并没有想到,数额这般巨大。
“只两年,便挪用了三百二十万两?”她放下账本,除非魔教的分舵主们像南睢云那样花钱,锦缎缠树,白玉铺地,不若,两年绝对到不了这个数字。
那么,这笔钱究竟用来干什么了,她真的很好奇。
连道:“属下初到漳州就觉得账务混乱,各堂之间的数额并不统一。魔教总坛一年拨到漳州的款项约八十万两,又有总价百万两的货物。”
“然漳州每年仍需魔教接济,所属商铺,报账时都称有所亏空。可属下调查过漳州魔教名下三十七家铺子,多有盈利,每年纯利约五十万,又有不知其数的接济。这一本账目是属下连夜赶出来的,只是粗略计算,真正的数额,会比属下所写的还要多。”
越子临手指慢慢地敲着桌子,道:“知道这些钱他们用在哪了吗?”
连摇头道:“这些钱取向不明,十分隐蔽,属下一时无法得知。”
越子临垂眸,道:“这样啊。”
“可要请几位分舵主来核对?”
越子临道:“不必了,待事情调查清楚,自有公论。”
恐怕越子临的公论,便是用什么手段折磨死了,暴尸三日,然后剁了喂狗,以儆效尤。
这确实是越子临的为人处世,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她十八岁时初掌左使事物,管得便是总坛财务,魔教产业众多,一个分舵尚且如此,总坛的吞吐数额,更是骇人。
一个刚死了爹的新教主,一帮不曾弱冠的小孩子掌教中大事要务,不曾有人把他们放在心上。
越子临上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账。
她查账时很雅致,账房内点着香,她手边放着南睢云从荆州带回来的羊脂玉茶杯,茶杯做的巧夺天工,玉片几乎透明。
越子临那时候因为受寒,身体不大好,一边咳嗽着一边带着笑说话,身上披着雪白的狐皮大氅。
坐在椅子上的不少长老,都觉得她是脸讨了教主的喜欢,才做的上主位。
“在座各位都是子临的长辈,”越子临说得谦卑,“在其位谋其政,还望各位明日将账本核对好了交给子临,切勿互相难为。”
没几个把她的话当回事,有几个看着她长大,知道她的脾气,第二天交的帐虽然数额有出入,但大体是对的。
至于敷衍了事的,全杀了。
那三天杀得人比连这辈子杀得都多,又都是为高权重的长老,砍下来的脑袋还砌在魔教的账房右墙里,一个挨着一个。
有人去找教主求情,老泪纵横地告诉凌无心越子临是要杀光了这些老辈,是居心不轨。
凌无心玩着一颗人头,没搭腔。
又有人去找凌无忧,温润如玉的大公子道自己已放弃了权位,所有的事情,都是二公子说得算。
那一年,魔教总坛的帐非常干净。
只要越子临在一天,就没有人敢改账本。
“账本的事情,万勿打草惊蛇。”越子临道。
连道:“属下明白。”
越子临微微侧头,仿佛在听雨声。
衣领下面的皮肤冰魄似的雪白,她整个人也像是冰雕玉刻的一般。
这样一个美人,心肠却比谁都毒。
当真是蛇,愈艳丽,愈要命。
连无端地生出了一个想法,即便如此,即便知道美人这般狠毒,也定然有人甘之如饴。
“还有什么事?”越子临道。
连道:“朝廷军队的先骑兵带来来了段少帅的拜帖。”
大军还未至,先骑兵却已经把拜帖送来了,可见事态紧急。
历来站前,军与商必有协议,商出辎重,军予特权,各求所需。
段帅地位极高,自然不能向魔教下拜贴,必须是次一等的军士,只是居然是段少帅,这倒令越子临想不到。
越子临打开拜帖。
大理寺少卿中州段长歌不疑拜。
仅有这一行字,连目的与请谁都没有写。
然后,越子临摊开拜帖,里面掉出了一条青色的丝绸。
☆、第五十章君心
越子临反复摆弄着手里的绸条,神色莫名。
“越左使?”连唤她。
越子临把拜帖扔给她。
“这是……请谁?连一扫拜帖,不解道。
“我。”越子临似笑非笑道。
连笑道:“这点左使如何知道?”她又细看了一遍,仍是不解。
绸条被她一圈一圈地缠到手指上,温柔缱绻。
越子临道:“秘密。”
她如此故弄玄虚,连便不多问,道:“左使可要与段少帅约定时间?”
越子临奇怪道:“我为何要与她约定?”
连诧异道:“左使不去?”
越子临把拜帖折成原样,推到连面前,道:“告诉段少帅,越左使身染沉疴,不宜见客,至于她说的事,你去谈,一切按规矩。”
她从腰间解下玉佩,递给连,道:“你见着她时,把这个给她。”
麟趾玉。
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