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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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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内。

有人在弹琴。

曲声悠然洒脱,有如隐士般清闲随意。

能弹出这样清亮曲子的人,要么是一个小孩子,要么是一个阅尽千帆的大师。

听见脚步声,琴声也停了。

弹琴的人道:“看见了?”

是年轻的男音,似乎还是个少年。

“看见什么?”

少年以为是自己去看热闹的侍女,这时才发现是另一个人,尴尬道:“是我失礼。”

段长歌道:“无事。你是?”

少年道:“在下顾明远。”

是,越子临的亲弟弟。

“我听你的声音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少年道。

他捧着琴出来,见到段长歌,愣得说不出来话。

“你是?”

“你就是段长歌?”少年道。

“是某。”

“你与几年前变化不大,”少年的语气也熟稔了起来,道:“你与姐姐的关系还是那么好吗?你是来看姐姐的?”魔教的事务他从不插手,越子临也不让他插手,他只知道有热不来了,却不知是谁。

段长歌道:“自然。只是为何你会这样问?”

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不会这样说话,他的语调有些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你不认识我了吗?”顾明远诧异道,之后又镇定了下来。

他与段长歌只有过几面之缘,七年未见,自然不记得。

“我应当……”

“那姐姐呢?你还是那么喜欢姐姐吗?”

这话更奇怪,段长歌却听见了还。

还?

这说明她以前喜欢过。

可她和越子临分明是第一次见面。

顾明远似乎是玩笑一般地道:“你当年可很喜欢姐姐,还说要娶姐姐。”

段长歌神色不对。

他微怔,以为自己说错了话,道:“你怎么了?”

“我可是公侯家的小姐,你还是对我好点,若有一日我家得势,也给你个官当当。”这话犹在耳边。

也是,这样说话行事,像极了越子临。

可她为什么只记得那些零散的话,却没能记住越子临的脸呢?

“我说了,我要娶她?”段长歌道:“之后怎么样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26106480小天使的地雷。

感谢思凡小天使的地雷。

感谢不倦小天使的地雷。

☆、第七十一章兵者

越子临撩开帘子,道:“这是我住的地方。”

越子临住的地方半点活气都没有,显然是很久不曾回来一回。

但房间非常干净,有专人每日打扫。

段长歌四下打量,越子临的住的地方并不像她想的那样清冷肃杀,反而十分雅致,案上还放着一把琴。

段长歌从后面抱住了她。

越子临按着琴弦的手一顿,道:“怎么?”

段长歌贴着越子临的脖子蹭了蹭,道:“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越子临猛地想起那个梦,扭头笑道:“上辈子吧。”

“没有吗?”

顾明远没必要骗她,可越子临也没有必要。

但她并没有再继续问。

越子临做的一切都是有理由的,她不说,她便不问。

越子临随手划动一根琴弦,却没有发出声音,“没有。”

至少她从来不记得有这一回事。

而且那也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忘了也罢。

血顺着她的手指淌了下来。

段长歌一愣,马上拉开了她的手。

这样利的琴弦,不像是用来弹琴的,像是用来杀人的。

越子临的手指细白,不沾阳春之水,有着这些血,便映衬的手指更白,更嫩,根根宛如玉雕。

段长歌刚要给她找手帕,越子临便抽回了手,将手指含入口中。

她这目的一本正经,神色亦然。

偏偏粉红的舌头□□着手指,吞吞吐吐,哪里像是在擦血?

“这把琴叫凤鸣岐山,”越子临不忘和她解释,“是用来杀人的。”

这样秀丽的琴,能把人切成碎片,连骨头都可以轻易割断。

她离这把琴很近,因为她大半个身子靠在案上。

她半个身子靠在案上也是有原因的段长歌贴着她,压着她。

越子临把手指压在她的嘴唇上,道:“这是我师哥送给我防身的东西,可我不喜欢这样的武器,最后还是用了春水。”

“师哥?南睢云南右使?”

越子临一愣,是镜。

琴是古琴,弦却是后配上的。

与越子镜用的线是同样的材质。

“是。”她含糊道。

好在段长歌没有细问。

她的嘴唇上被压着一根手指,她说话有些不清楚,她也不想说。

这时候,有些事不是用来说的。

……

“魔教风景很美。”坐在亭子内,段思之道。

亭子在半山腰,早晨有些雾气迷漫,满山又尽是青绿,在雾气中时隐时现,别有趣味。

“哦?”宁王道:“不知美在何处?”

段思之来的第二日,宁王便来了。

据他解释是还未走远,听闻消息特意赶来。

这慌说的拙劣,段思之都懒得拆穿。

“美在清淡、超然物外,天然去雕饰。”段思之道。

他的话似乎很有深意,又好像只是随口一说。

“中州的景色不是更美?”宁王笑道,“王气所在,龙脉之首,望之,千里万里的锦绣河山。”

“我更喜欢这。”

“喜欢这的景,还是忠心那的人?”萧钰不依不饶。

段思之抬眼看萧钰。

好一张美人面。

可他能看见,这张皮囊下的毒与狠。

萧钰任由他看着。

他的脸色惨白,却是风吹的。

他的身体实在太不好了,半点凉都受不住。

可二十年前他不是这样。

二十年前,他还是轻狂皇子,风流少年。

如斯种种,皆拜王座上的那人所赐。

段思之摇头道:“都不是。我只是累了,想歇着了。若是没有这些事,恐怕我早已赋闲在家中养花逗鸟陪陪夫人。”

任谁都觉得他有滔天的野心,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过依照萧琼的心思做事罢了。

但即便如此听话,他萧琼仍然对他不满意,起了替换的念头,做了恩断义绝的事情。

萧钰笑着看段思之,从他静如秋水的脸看到他掩盖在衣服下面残疾的双腿。

同是如此痛楚。

萧钰这辈子都不会忘他从马上摔下来的那一刻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生生地将他疼昏了过去。

等他醒来,下肢就没了直觉。

他能走,但很多事情却做不了,比如一些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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