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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含羞带怯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他道:“我从来没有考虑过名分的问题。”
洛风华咬下了一颗糖葫芦。
他接着道:“因为我如果娶妻,一定只娶你,我很久以前就再没想过这个问题了,所以你提名分的时候,我没反应过来,但是,如果你,你真的要讲名分的话,我愿意。”
这话说的颠三倒四,拥有普通人无法理解的思维逻辑。
洛风华磕磕绊绊地接了其中试图表达的意思,然后猛地又吃了一整颗的糖葫芦压压惊。
好酸!
酸得她整个人的脸都要扭曲了。
洛风华勉强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要崩溃,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
他的爪子热情洋溢地伸了过来:“你的脸没事吧?”
洛风华一巴掌拍掉:“没事。”
他一脸的担忧:“万一出了事呢?”
出什么事?被冰糖葫芦酸得面部从此僵硬吗?
这就不是冰糖葫芦的酸,而是浓硫酸了。
洛风华道:“我说没事自然就是没事的,多谢公子好意,公子要是不再这么语出惊人,我会更没事的。”
听见这话里的嫌弃,他的紫瞳受伤般地看着她:“我对你从来都是真心的……”
洛风华的脸部抽搐症状好了不少,此刻小口小口地咬着冰糖葫芦串子上硕果仅存的糖葫芦,一片红晶晶的糖片儿粘在了她的鼻尖上,她的一双大眼略略地弯起,眸光一转间带着天真的媚意,粉红色的舌头若隐若现,幼稚而俏皮,无声勾动心弦。
他瞳孔中的意味依旧清澈,亮亮地看着她。
饶是洛风华心理素质过硬,也被这样“纯洁”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
两人无言。
他打破沉默道:“你……”
外面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
洛风华侧耳一听,望过去,顿觉如释重负,立刻打断他道:“那是我的家仆。”
天知道这人说下去还会说什么!
他沉默了一下,朝外面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宁叶,住手。”
这话说的平淡,语气也不重,但是话里偏偏有一种让人无可反驳的威仪。
令行禁止,在于从来没有人敢反驳的底气和习惯。
那两三个仆人打扮的暗卫快步走了进来,无声在洛风华身后护卫着她。
他的眉头却是突然一皱,第一次表现出了强烈的不满:“你的手怎么了?”
洛风华此前举着冰糖葫芦的手是左手,身上又穿了他那样宽大的衣服,所以他才没有注意到,但是暗卫一出现,他下意识地想洛风华一手卓然剑术,眼睛不自觉地瞥向她的右手,这么一看,才发现洛风华的右手微微下垂,看似正常,实则无力,他满心震惊之下再看她的左手,竟然在掌心被割了那样的一道长而深口子!
这下满心震惊几乎要化为震怒了!
破壁锋钝,她只能以自己的血开锋,所以左手有伤口,她本身没有多少力气,更没有内力,所以在破开墙壁后手本来就无力了,再加上他猛地那样一敲一夺剑,整条胳膊就这样彻底脱力。
他一开口就想清了所有的事情,紫瞳瞬间颜色转沉。
洛风华幽幽叹了口气,用同样哀怨的目光看着他道:“你那一弹夺剑之功,还要我感谢你不成?”
洛风华对于被他夺剑之事虽然是有愠怒的,但是那怒气一半是冲着自己的无能去的,而且他毕竟没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再加上她的手脱力受伤这也不是根本原因,所以就算生气也是有限。
却见他比洛风华还要生气,一身沉稳的老公子气质被怒火烧了个干干净净,所有的话到了嘴边却只说得出一个字:“你!你,你……”
他“你”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尽管他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救那个女孩?为什么要为了她受伤?
这像话吗?
你为什么不向我求救?
人家根本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在隔壁啊。
你为什么不保重自己?
怎么保重自己?那种情况下真一味想着保全自己部分整个人都要没办法脱身了。
所有的话,在未说出口之前就先被自己否决掉了。
第010章妄念
多幼稚,多无理取闹。
但是他依然很生气。
为了她为什么要让自己受伤,更为了他为什么不能阻止。
一墙之隔。
明明他可以阻止的,明明他可以保护她的,他离她那样近,近到劈开一堵墙就可以看见她,让她不再受伤,让她不再坚强。
可是他还是贪恋了。
他贪恋着她的声音,言语,反应,甚至她的每一点喜怒,听见声音时细细勾勒她彼时表情的愉悦,贪恋到让自己停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她身处刀枪剑雨之中,然后心痛生气得无以言表,又懊悔得无话可说。
甚至他还为了她的靠近欣喜不已,而完全忽视了她身上的伤,失去了下手时的分寸!就如洛风华所言,她的手臂的脱力,是有他的一分功劳在的!
情难自禁,情何以堪。
洛风华看着他纠结的表情,倒是笑了,转眼看见那个女孩还是穿着她那一件单薄的外衣,站在房间外头看着她。
洛风华拢了拢自己身上的紫衣,吃掉了最后一口冰糖葫芦,道:“今日相救之恩,小弟感激不尽。”
外头的高公子一帮人不知怎么走了,不管他在其中起了多少作用,但是都是她欠他的人情。
他看着宁叶,宁叶心领神会道:“我们并没有多少功夫,打到一半了,那位高公子的亲娘亲自带了一堆护卫前来把高公子带走了。”
还有话他没敢多说,比如那位高夫人当真是凶猛,一身武功不是说有多妙,但是打得异常地彪悍,一拳把那个一开始撺掇高飞勾搭洛风华的人揍得吐血,高公子见了他娘就腿软,差点给他娘跪下了,果然是世代从军的王家的女儿。
他一直盯着洛风华的两只手看,忽然就走近了她,一手在她的右臂上短暂地放了片刻,一手撕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包住了她的左手掌。
洛风华顿时觉得自己原本麻木脱力的右臂温暖了不少,左手的伤口在柔软的布料接触下疼痛也缓和了几分。
他对她一触即放,似乎她身上带了什么瘟疫似的,然后紫瞳静静如旋涡,铺陈漫天,道:“我不会让你再这样,至少是在我面前。”
这是承诺,是誓言。
洛风华转身就走。
他的脸色没有任何针对洛风华的生气。
洛风华看了看自己的手上,忽然又转身把吃完冰糖葫芦后那根光秃秃的签子塞到了他手里,眼睛深幽,面上含笑婉转:“多谢了,哥哥。”
看着洛风华的背影,宁叶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