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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过他的经济承受范围,他至今仍然可以记得自己拿着一把零零碎碎的钱,走进成衣店里说要买衣服时,店老板那微妙而嫌弃的眼神。
可是就是这样一件衣服,在刚才晴宛戏弄他的时候,被弄得沾满了草屑灰尘。
幸亏没破,他只能这样想着,不然他妹妹拖着病体在床上苦熬了许多日子针绣挣来的钱,只穿一次便白折了许多。
不过如今他外表整齐的时候尚有许多人看不起他,这样衣衫不整地,不知更要招来多少背地里的嘲笑,哪里的功夫去夤缘贵人,不过他若是这般模样还能坦然和那些“贵人”们交谈,这才算得上脸厚吧。
“公子何故如何模样?”忽然一道清雅的声音这样问他。
上官继朝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只见一个容貌气度绝佳的少年,若流光明珠,单是一双眼睛,极深的双眼皮勾起,便足够他一个男子也看得一愣,而他的身上穿着虽然再朴素不过的布衣,但仍显出脱俗非常的气质来。
上官继方才见了晴宛作男装打扮,如今见了这人一时间竟分不清男女来,心中下意识地就想到一个词:颜如好女。
然后下一刻,从那少年身后再度转出一个小少年来,让上官继更加无法性别。
和少年的朴素布衣不同,小少年身上的衣服面料厚重华贵,泛着绸缎的柔软光芒,京都以奢华攀比成风,这小少年身上的贵重绸缎上就是扎着各色的芝兰刺绣,而那明暗的针脚,也是西延通商刚刚传进来的技法,非既富且贵的人家是用不得的。
华美致的衣裳却不能把他的容貌掩盖下去半分,反倒让他像穿了整个春天的繁花似的动人,他的脸小,眼睛又黑又大,更显得容貌致稚气,就像那种昂贵的玻璃娃娃,看一眼就要碎掉的感觉。
但是下一刻,上官继又觉得所谓玻璃娃娃,哪里能如他一般……风华绝代。
小洛风华少年狡黠的看向被拉来的庄子卿,黑沉沉的眸中的神采一瞬而逝,一段缠绵悱恻,似是而非的情意便透过他的眉眼流露,让他整个人在一瞬间如妖如魅。
上官继拱手道:“在下不幸遇到了些事情,这副模样让两位见笑了。”
庄子卿看着洛风华低垂着眼睛装得乖乖的,身上却透出疏离,似是认为眼前人不配和她说话的模样,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只能接话道:“出门在外,意外总是有的,若是阁下不弃,我还带了一套布衣可以更替。”
穿着布衣总不会比穿着污损了衣服更加丢人,上官继想不到自己以为夤缘无路时,竟然会有人主动和他结交,更兼庄子卿本身气度非凡,穿着朴素,便以为他和自己一样是寒门出身,有心找个相互帮衬,作揖道:“在下上官继,不知阁下姓名?”
庄子卿不报姓名,却先笑道:“我方才是见过阁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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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文写得头疼得厉害,发烧一样的感觉,不好意思又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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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喝茶
上官继想起方才自己面对那些公子哥儿们的窘态,脸上却没有任何不自在的样子,坦荡地一拱手,再次道:“见笑了。”
他表现得这样豁达,倒是和方才的格格不入显出另一番风度来,就像身上的棱角一下子就被打磨平了不少似的,整个人看上去令人觉得顺眼了不少。
庄子卿神态含笑道:“并非如此,方才阁下的仪态威势,令人远观生羡,超然于众也。”
同一件事被进行不同的解读就有了不同的意味,不能合众也可以两方面的看法,一面是他备受排斥,但是另一方面,他本身是有一定才能的,有些人就喜欢用这样的人为自己忠心耿耿地服务,毕竟不用担心和别人勾结。
被庄子卿这样一提点,上官继才想起方才看向自己的目光并非完全都是恶意的,还有一些是探究的,而探究的,就是他的价值。
上官继诚心诚意地向着庄子卿一揖到底:“常人都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日才知更有‘一语惊醒梦中人’。”
庄子卿笑道:“这是何处说起?纵我不言,阁下之才又怎么会被轻易泯灭?”
上官继看着庄子卿朴素的打扮和清贵的气质,一时分不清他到底是什么阶层,道:“烦请阁下告知姓名,他日相见必当答谢。”又向着庄子卿身边一直冷淡着不说话的洛风华道:“再冒昧问一句小公子的姓名。”
看着洛风华的眉眼,总让他引起些熟悉的感觉,可一时间又觉得哪里有不对的地方,越冷淡越勾得人想要去探究,竟然比庄子卿的出色容颜更加令人忍不住去看。
庄子卿把上官继和洛风华的神情看了个明白,面上不露道:“在下不过一客卿,相交贵在神交心领,又何必以姓名论,若是有缘,下次自然有相见日期。”
上官继看出庄子卿不想暴露姓名,只当他的身份有什么尴尬处,心中不悦,口上道:“阁下所言甚是,继寒门子弟出身,本也不该唐突贵人,是在下的不是了。”
他这样说着,眼神却看向洛风华,带着她对他轻慢的轻微不满。
庄子卿笑道:“相交既不论姓名,又怎么会论出身贵贱?只是我这朋友家的小公子平日里就拘谨得很,见了人面就忍不住有些怯生,旁人不知道,只当他目无下尘,实则只是不知说些什么。”
洛风华轻轻睨了庄子卿一眼,执着紫檀木香扇的手向着上官继略略行了一个礼。
上官继只觉得眼前这位小少爷真是雕细琢得过分,就连那把扇子都是鲜花雕镂,下面吊了一块上好的白玉扇坠子,偏偏拿在他手里不觉突兀,也不显俗气,反而让人他天生就该这样,他就值得拿最好的一切来配,纵使一掷千金,也让人心甘情愿搏他一笑,他眼睛一睨的瞬间就是波光流动的丽色天香。
纵使知道庄子卿的话十有八九就是托词,洛风华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拘谨的人,但是有她漫不经心,冷冷淡淡地给他的那一礼,上官继就觉得自己已然心满意足了。
上官继忍不住地去扶她:“不敢当。”
却见洛风华猛然间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把袖子抽了回来,平静清冷的眼眸里闪过被冒犯的愤怒和嫌弃。
上官继今天不是没有受到过这样的目光,但是从来没有表现得这样明显的,即使一言不发,甚至没有多强烈,都让他感受得这样明显,就像细细小小的针扎在脑子里。
“撕啦”一声,上官继看过去,洛风华已经抽出自己随身的佩剑,银亮雪白的剑光一闪,方才被上官继无意间碰到的袖子已经被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