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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下并没有断袖龙阳之癖。”
上官继却丝毫不理会庄子卿这句玩笑,张了张口,道:“我这一路以来,当……当真凭的是徐小公子的……”
庄子卿知道他这样说不是为了疑问,只是为了确定,当下只能点头敷衍道:“这当中的缘故或许不止一端,但是梦生确乎是对此上了心的。”
何止是上心,上官继的一路几乎全是洛风华的手笔。
上官继得了这句准话,才恍然如从梦中醒来,一脸飘乎乎的,连地都要踩不实的样子,冷不防外头的门一下子被推开,冷风就灌了进来,让上官继一下子回过神来,打了个哆嗦。
上官继以为是洛风华重新回来,立刻去看,却料不到竟然是另一个人。
外面罩一件刻青带毛的披风,拢得严实,甚至看不清面容,只能瞅出身段窈窕,大约是个女子,女子进了屋,放下了手中的明矾灯儿,顺手就把披风上勒着的带子松了松,放下了帽子,隐约能看得出上面穿着的掐腰满绣的月白袄子,一伸胳膊,就是一截的水杏红色的衫子,下面系了一条细褶绫子的湖绿裙子,行动间遮掩了从腰间垂下的璎珞环佩。
这种天气这种打扮,当真是时兴好看又暖和的。
庄子卿见了就笑了:“你家主子当真是个有眼光的,挑的人好,打扮的更是出挑。”
女子一双杏核似的眼里就有笑,大大方方地丝毫不见忸怩的神色,对着庄子卿远远地行了一礼道:“承蒙庄公子的夸奖,奴婢身上的寒气儿重,左不过传了一句话就走,就不靠近了。”
屋子里的光线不算得十分好,可还是能看见她略有圆润的脸颊上笑靥如花,黑色的长发半绾了个髻儿,别了两个珐琅点翠的蝴蝶簪子,可爱的耳珠子上只有一对小小的珍珠坠子。
这厢上官继还尚未从洛风华一直在背地里帮助他的且惊且喜里缓过劲儿来,就冷不防看见这个女子,顿时震惊得不能言语。
这一身打扮和神色都十分地陌生,可是那样的眼睛,那样的脸型,这,这分明就是上官绣没有生病时的模样!
晴心仿佛没看见上官继错愕得不能成言的样子,眼波微微一动,似乎有点看不惯上官继的模样,带着点小娇气的蛮横,语气不善道:“我家公子说了,你妹妹如何去世的他可是不知道,不过给你妹妹治病的那个大夫可不是好轻易得罪的,休要没轻没重得冲撞了人,到时候,就是求到我家公子跟前,也万万不顶事。”
上官继被这话里巨大的信息量冲得有些更加头脑混沌了,她不是上官绣吗?为什么要如此轻易地说自己已经死了呢?再有,公子,什么公子,大夫又是谁?
上官继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不能自拔,他当然是个好哥哥,夏思说他得到了富贵就想着要抛下妹妹,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存在呢?他可是一直,一直地比任何人都希望他妹妹好啊。
上官继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上前一步就抓住晴心的手,口气里带了严厉:“绣儿,你这么大的人怎么口上一点遮拦都没有,什么死啊活的,该是你说的吗?”他看着晴心一脸惊讶的样子,随即放缓了口气:“绣绣,跟哥回家去吧,哥哥如今有钱了,无论如何都会把你的病给治好的,别再闹别扭了。”
上官继的手随即轻轻落在晴心的头上,几乎是带了怜爱的责备:“你看,你这样一个正当时候的姑娘,打扮了不也是挺好看的?”
晴心被这样的“慈爱”和“分”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一身打扮再怎么好看可是跟上官继一点关系都没有,不知道还以为是这个“哥哥”给他打扮的,脸子也是够大的。
晴心的眼珠子一转,就看见了木桌子上放着的那杯酒,庄子卿的那杯酒被他泼了,倒给上官继的却是没有,她目光上移,就对上庄子卿,庄子卿挑挑眉,做出了一个请便的表情。
晴心顿时也知道这个人估计没多少好心,一下子用力地挣脱了上官继,上前几步拿起酒,就那么往上官继的脸上一泼。
酒本来是温的,可是在外头放了这许久也是凉得可以了,冷不防一下子被泼到上官继脸上,上官继一愣神,略带黏稠的酒液就顺着他的下巴一路流到脖子里头去,又冷又粘,只能庆幸酒杯子不大,容量有限。
上官继被这么浇了一下,眼神可算是恢复了些许的清明,看着面色犹带着几分薄怒的晴心,一下子有些恍惚,更有些清醒。
晴心和上官绣是长得相像,可是上官绣永远不会有晴心这样明亮的眼神,丰润的脸颊,贴身合体的打扮,就连看人,晴心都和上官绣那样的哆哆嗦嗦中带着哀怨不一样,她的喜怒那样明显。
就像,就像是长着上官绣的脸蛋,却有着最好的一切的最好的上官绣。
可是上官绣却不可能再拥有这一切。
只是想到这里,上官继终于心如刀绞起来,他未必后悔上官绣这个他人生中的污点死去,只是死人值得一切的美化,从一开始讲起上官绣就被上官继含在眼中的眼泪,终于在此刻,晃晃悠悠地流了下来。
上官继低着头,叫了一声:“绣儿……”
晴心警觉,上官继却没有再靠近,只是哽咽着声音,似乎真的哭了。
这副场景看了,不晓得内情的人,看了倒是真的会有些感伤的。
晴心犹豫了一下,还是尽量把口气放缓了:“还请节哀顺变。”
上官继这时候终于拭了拭眼泪道:“在下方才失礼的地方,还请姑娘见谅。”
庄子卿闲闲道:“上官大人的妹妹才过世,再看见年轻女子,难有触目伤情之感,晴心你且下去,给你主子回句话,你身子才休养好,也好好去养着去,夜里风大,当心吹着了。”
上官继声音有些不自在地道:“实在非继轻浮,只是舍妹和继实在是相依为命多年,情分非同寻常,乍然在看见姑娘的相貌和她如此相似,难有些失态,姑娘且恕罪,在下实是没有冒犯的心思。”
“我和令妹的容貌相似?”晴心颇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继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就变了,低下头掩饰道:“如此,自然可以体谅。”
晴心伸手把披风上的帽子戴了上去,恰好让上官继看见她古怪而带着沉思的脸色,上官继心中猛然一动:“姑娘……”
不等他说完,晴心已经拎起了放在一边的灯,打开门来,风吹起她的一角裙摆,让她的身形晃如一个幻影,送来一句话:“莫要忘了我家主子嘱咐的事。”
上官继看着她的背景,心绪久久难以平静,洛风华方才只是看似安慰的话冷不防地兜上心头上,“逝者已矣,生者除了纪念也是无可奈何的,若是当真实在挂念,恐逝者也有归来之日”,如今晴心分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