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鼾早睡成了死狗,想也知道江河的状况应只会比他更糟。心里住了个小猫挠得人着实难受,李灿蹑手蹑脚地绕过病床,急着想要仔细看看他。待到连男人的睫毛都能一根一根看清楚,常终是没忍住叹了口气,指尖划过额头凝着血块的伤口,不安地抬头正对上小梦的眼睛。
“没事的,迷迷糊糊地喂过药了”,王遗梦把声音尽量放轻:“轻微脑震荡而已,死不了。”
折了腰,食指停在眉心,想要恶作剧地狠狠去点,却使不上力气。棕色的毯子从脖子盖到脚,下巴尖藏在堆起的衣领里,手指微微弯曲挡在鼻尖。向来感情丰富的人一天里第二次轻叹,高鼻薄唇,眉梢微挑,骨节分明的手指细细长长,眉目干净是副标准的书生样。一路逃亡江河留给他更多的是背影和血*腥,但李灿心中依旧觉得他手里拿着的不该是暗器、匕首。如果能坐在阶梯教室,黑板上的复杂公式、课本上的油墨文字,哪怕是午后的懒散阳光都那样令人怀念。想象美好地就像是一个泡沫,经不起一点推敲。
太阳升得更高,阳光都不再清冷多了些暖色,打在满是倦容的脸上显得活着特别真实。眼看着阳光越来越刺眼,窗帘却早被刀化成了破烂,垂搭着挡不了多少,李灿脱下外套盖在小江头上,摇摇头站起身:“小江,要是时间能倒流就好了。”
系统重启成功,麦启铭眼角挂着眼泪,几乎是飞扑向肖雅。脚下一绊,踢得宋雷哼哼两声却也没醒来。
略显狼狈地抱住肖雅,麦启铭激动地嘴唇直哆嗦:“肖雅!真的是你!太好了!我找了你三年,整整三年,从来没有停止过。老天开眼,终于让我找到你了,以后的日子我们好好过。”
“白痴,都看不出来她怀孕了呀!还以后的日子呢?想得挺美”,小梦医生在心里默默吐槽,深刻赞同了一下陈寅之的某些观点小麦他除了电子工程好一点,脑子着实不怎么样。
短短的三分钟里,肖雅的神色变了好几回,有意避开他的怀抱,向小梦的方向挪动:“我怀孕了。”
麦启铭把目光乡下移了移,不见窘迫反倒是越加激动:“我的?我要做爸爸了?”
“呃”,李灿扶住额头,心里瞬间万马奔腾,麦启铭是傻了,还是傻了。
如此神奇的结论亦是惊到了“淡定姐”王遗梦,强忍住没笑,一把拉开麦启铭:“哪吒他爸是陈塘关李靖,就是有特殊基因也和你老麦家的人没一毛钱关系。小麦子,醒醒神儿,别发傻了。”
“那是我孩子!”缩了一晚上墙根的男人跳起来,红着双眼睛跳到三个人之间,把酝酿了一晚上的狮吼功全发了出来:“你们谁敢抢我老婆、孩子,我就和谁拼命!有本事一枪打死我,否则谁也别想再把他们带走。我只有他们了,你们不能……不能这样……”
“重黎”,肖雅唤了范医生一声,挽住他的胳膊,语气坚定:“你没有放弃我,我也不会放弃你。我们一家子在一起,不分开,永远不分开!”
强电流再次摧毁中心处理器,麦启铭足足缓冲了半分钟才消化了肖雅的话,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矮小的男人,爆发式地大吼:“就你个矬子也特么敢抢我老婆!”
“眼瞎啊!肖雅是我老婆!”范重黎不甘示弱地咬回去。
以前总听麦启铭提到肖雅,但具体的故事却一次也没说全,两个男人的夺妻之争似乎是分外啊!王遗梦起了看戏的坏心,理所当然地不愿去拉,肖雅挺着肚子左右为难急得直跺脚,“居委会主任”李灿同志脑子都来不及回味一下就准备拉架。
“你还找帮手?你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人!”范重黎看了眼李灿伸手,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了一拳,原本还没有打起来,可这一闹算是解释不清了。
三个人扭在一处连踢带打,可怜宋雷无辜挨了好几下,想睡都睡不下去,揉揉屁股做起来,冲着天花板果断开枪:“都找死是不是?!”
“嗯”,滚在那边睡的人也吓了一跳,挣开眼看看似乎没有兽人,也没有“范医生的病人们”,用李灿的衣服包住头,躺回地上翻了个身继续睡。
看够了大戏,王遗梦把宋雷从地上扶起来:“现在他们没有攻击性,你要是嫌吵就去别的屋睡一会儿。”
脾气暴躁的人就连起床气都要比旁人大那么几分,宋雷刚要发脾气,看看了眼前的女人又把火气按下去,搓搓脸,一连踢飞几个原挡在门口的物件,“桄榔”关上门走了出去。
王遗梦拉着李灿坐到病床的边上,看了看发青的眼眶,挑起他的眼皮,手指向上指指:“你俩打算谁先说?”
“清官难断家务事,王医生又何必掺上一脚”,肖雅冷下脸,完全不似麦启铭看她那般热烈:“我现在是范重黎的妻子,以后也会是。你们把这里搞得够乱了,现在天也亮了,等那人一醒你们就快走吧!”
哎呦!天壤之别的态度肯定有故事,有意思啊!王遗梦的恶趣味被引出来了十之七八,故作深沉地长叹口气:“小麦子如同我的亲弟,他的事做姐姐的怎么能不知道?再说了,你们把事情说不清,小麦不愿走,我们也一定会留下来的。肖雅,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清的吗?”
“当时是我不该怨你,一切都是我不对”,麦启铭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样,万分委屈地扁着嘴:“但现在我真的知错了!这三年,我每天都在想要是不说那些话,你会不会就不会走,我们在一起好好地过日子……肖雅,现在我不怪你,只要你愿意我们就会和以前一样,你跟我一起离开,我、小梦姐、阿湛、齐博他们都会保护你。”
“你有什么资格怪我?”就算是见到窗户上的“骷髅”肖雅的情绪也没见激动成这样,泪花在眼眶里打滚,甩开范重黎的手,怒道:“麦启铭当初是你叫我滚蛋的,我滚得干净利落,你又为什么要回来说这些恶心人的话?!你亲口说过我除了会连累你就什么也不会。你聪明,十八岁重点大学毕业保送研究生,你是电子工程天才,打心眼里瞧不起我这种复读两年才考上普本的笨蛋。麦启铭,我和你在一起整整八年,你有一天正眼看过我吗?什么女朋友?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你读书时候的伴读、厨娘,外加拾房间的老妈子。我是比你大,但我要找的是真正肯喜欢我、宠我的男朋友而不是一个令人骄傲的儿子。”
没见过哪个男人能哭成他那样,眼泪就像是决堤的长水,肩膀一抽一抽,崩坏地一点形象都没有。麦启铭抽噎成一团,范重黎倒是平静下来,从裤兜里掏出纸巾递给他:“这些话我也是头次听小雅说,过去你的确做得不好,但现在你知错了,也就没必要自责,再找个好姑娘别那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