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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冷的天,我才不想穿着单件衣服离开被子爬下床开门。
“开门啊我和你一起睡!”李行川还在敲门,砰砰砰的声音让人心烦。
“滚!”
那就更不能让他进来了啊!他晚上什么样我是知道的!我现在根本不可能轻盈地翻上房梁,还在房梁上挂一夜,他若发病我只有死路一条。
“阿凛,外面好冷啊,你忍心我在外边冻着吗?”李行川开始卖惨。
不好意思,我忍心,我这个人最无情的,你冻死在门外我也不介意。
我没有回答,又翻身躺下,缩进被子里继续寻回我的睡意。
外面还真的安静下来,大概是走了吧,我心底正生出一丝侥幸,李行川就从天而降。房顶上的瓦被他拆了一大片,他就这么从那个洞里裹挟着风雪跳下来,一阵寒风扑面,我在被子里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夭寿啊!这也行!这是你自己的房子啊!
“原来你真的睡了啊。”李行川说着,把手里的几个纸包放在桌上,又飞身上房梁,将他自己拆的瓦片补回去。
昨天他说了那些话,我现在看见他都觉得心里发毛,得慌,虽然严三警告过他不能动我,可谁知道他听不听他哥的话!此时他做什么我都觉得是不怀好意,也不知道说什么,生怕他要对我动手。
“我给你带了吃的,我一直揣着现在还没凉,要不起来吃点?”李行川非常利索地补了房顶,点了灯,打开那几个油纸包一字排开,房间里顿时香气四溢,都是些烧鸡烧鸭之类。
我想了想还是起来,李行川问我“要不要”,其实根本就不是给我回答的问题,只是“你必须要”的委婉说法,如果我拒绝他,他就会亲自动手,结果还是一样的。
“我跟你说,原来三哥说的都是真的!今天他偷偷带我去看了,父亲书房里那画像简直就是你!”李行川手上动作不停,嘴也没停。
“……什么画像?”
“就是父亲挂在书房正中的一幅画像,画的雪啊还有梅花,还有一个人,和你笑起来的样子简直是一模一样。”李行川说。
“说不定是夏煜呢。”我说,我是不信有人给我画像的。
“不是,那神情根本不像他,夏煜杀气那么重,画上那个人看起来特别温柔,你披着头发笑起来的时候很像,束起头发不笑就没那么像。”
“……所以我和那人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啊,三哥说父亲救大姐元气有伤现在还在闭关,有些事要等他出关才能告诉他。”李行川打开了最后一个油纸包,“不过听说大姐已经好多了,今日硬是做了菜要仆从拿来,每个人都分了些……哇这什么!大姐是要毒死我们吗!”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这色泽,这味道,这酥脆结块如黑炭球的感觉,定是糖醋排骨无疑,就是我和夏煜做出来的那种。
我说:“这是糖醋排骨嘛。”
李行川惊讶地扭头看我:“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说:“只是看起来这样,吃起来没问题。不信你尝尝。”
李行川真的夹起一个扔进嘴里,一口咬下去,哗啦啦掉渣。
“……嗯,挺好吃的。”李行川面不改色。
可以,很强。
我觉得他心情不错,或许这时候他不会有太大防备,突然就说:“我杀过人。”
李行川不以为意:“我也杀过。”
我说:“我那天夜里身着白衣,潜入地牢,迷倒守卫,打开了牢门,后来出去时遇到李行云的巡卫,我就杀了他们。”
李行川哈哈大笑:“开什么玩笑,那天分明是我和……哎,你别诈我,我知道你那天吃了药睡得可沉了。”
就差一点!他怎么不说漏嘴!那个名字到了他嘴边,又被吞进去转了一圈,出来就换了一句。只能说明李行川一直就在翠山别苑,救走严九的人是他,那天晚上天知道我的情况,也就是说他与人做的约定多半是那人帮他救严九,而救我是顺带的,可是那人又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出事?
除非他就是嫁祸给我的那个人,或者参与了这起事件。
方青玉让我背黑锅,却同意李行川救我?是觉得夏煜不会手下留情,我没多少生还可能所以无所谓?李行川又是怎么把我从那青云台上带走的?冯大福又为什么提前来与李行川汇合?现在我又与严长老房中画像相似,这其中又是否有联系?我原先猜测的是方青玉,可没有从其他地方得来印证,我也不敢全然下定论。
为了问出更多消息,我准备豁出去放手一搏了,这招对我来说风险很大,要是再不行那我也没办法,大概只能就此放弃追问真相。
我调整了情绪,看着李行川轻轻喊:“不恨。”
“……”果然李行川愣住了。
“你就告诉我好吗,青云台上那么多人,你到底是怎么救我的?是谁帮你的?”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已经快恶心死我自己了。
“我……我就是……不,不是,我不能跟你说!”李行川还坚持着。
“为什么不行?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这好歹也是关于我的事,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袖子,用我能做出的最委屈的表情和声音求他,只差一步扑进他怀里去。
可我心里却在怒吼:快点告诉我啊你这大傻子!我他娘的都装成这样了我容易吗?!我为了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了!快点上当吧求你了!
“你、你别这样,我我我真的……”李行川突然甩开我的手夺门而出,冲进了风雪夜色中。
我也傻眼了,怎么我这几句话说出来没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却还有这种奇效?
第70章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当爹的感觉?
元宵节。
“阿凛!准备一下我们去看灯!”李行川准时出现在我门口,只是怀里还抱着个正在哇哇大哭的奶娃娃。
“……你儿子?”我问。
“不是不是!”李行川摇头,“这是……师兄的儿子,奶娘今日告假省亲,阿伍现在又有事出去了,只能我们带着。”
“……”
厉害啊李行川,自己和李行云反目成仇居然还帮着人家养儿子?他爹可没死呢!
“嗳,凤凤别哭了啊,我们去看灯怎么每次我一抱你就哭?凤凤?凤哥?凤爹爹!消停会儿吧!求你了!”
李行川抱着那个孩子在院子里转来转去,不停地轻轻拍着哄,可哭声依旧嘹亮。待我换了衣服出门,李行川立刻把他塞到我手里,表示他已经快要崩溃了。
讲道理,这孩子他爹在大庭广众之下撕了我的衣服,还害我被夏煜捅了一剑,我一点也不想替他抱孩子。但孩子是无辜的,我又不能摔了他。我低头看了看,这小东西长得还行,不太像他爹,水汪汪的眼睛也不算小,不知道怎么起个名儿叫“缝缝”?墨远山那样睁不开眼的才该叫缝缝。
缝缝并没有因为换了个人抱就有什么不同,依旧自顾自地哭,我的头也很疼。
“再把这件穿上,晚上冷,我给你新做了件御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