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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
他永远沉得住气,而我清楚自己没有他那么多耐心,干脆先问了:“宋爷爷,我一生病就特别想爹娘,您替我找到我爹了吗?”
宋明光反问:“最后一块鸿雁碎玉在九山派?”
我把滑下去的毯子拉回来:“不就在我床底下嘛。”
“弈阳也是这么说的。”
“当然咯,本来就是我告诉他的,要不是我病入膏肓,又瞎又残的走不了,我肯定亲自拿给宋爷爷。”
宋明光又问:“你如何将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
我才不会傻乎乎地一直回答他:“我都说了实话,宋爷爷该回答我了,我爹和我哥在哪里?”
宋明光说:“我只查到你爹是在西山失踪,至于弈阳,我也请他留下来,但是他不听,差点又和我打一场,之后不知跑去了哪里。弈阳跟了我这么多年,他从前多听我的话,现在倒愿意随着你胡闹!”
我心说你的“请”恐怕是用刀剑威胁吧,说话间却是非常遗憾:“我哪里是胡闹,他以前总是看不起我,现在我们和好了,他就很听我的话,如果您早说我在这里,他一定不会走。”
“唉,我老了。”宋明光长叹一声,“你们这些小子翅膀硬了就会欺负我老头子。”
“宋爷爷老了也是天下第一,谁敢欺负您?”我不明白他现在跟我闲扯是为了给什么话题起兴。
“子平命好啊,有长林这个儿子,又有弈阳弈汐两个孙子,弈阳稳重,弈汐伶俐,少年时不觉得,老来才知道,后继有人是多么重要。”
我觉得他马上要说到宋天义了,我就很心虚,毫无真情实感的吹捧都进行不下去了。
宋明光一定是心如明镜,他知道我所知道的,也知道我的想法,因此他自顾自说下去:“或许曾经我想要抹杀过去,可这些年我也不是白活的,真的鸿雁书,假的鸿雁书写了什么,又能把我怎么样?也就是那个严天安,心心念念要和我作对,这些年也是痴了。
“我从未想过害你和弈阳性命,只是没有鸿雁书上记载的心法,我儿天义就会死,我不得不尽全力寻找碎玉。弈阳大庭广众之下把你弄丢了,我也没有责怪,只叹宋家没这气运,你们夏家有两个孩子,我可只有天义这一个哪!”
那你为了鸿雁笔要让我和夏煜血祭,这不就是要我们的命吗?!你儿子的命是命,我们就不是?就因为我们家是两兄弟,所以死一个也没关系?说的这么委婉,本质上还不是那么回事!
我很生气,但我现在只剩半条命还握在他手里,没有和他正面冲突的本钱,干脆挑了个不那么令人生气的问题:“谁说鸿雁书上有心法的?”
宋明光将目光投向远方:“正是子平告诉我的。说来也怪我,他当初就提醒我,百川归海心法不够完善,隐患或许会害了我。他认为九山剑诀第三式可以填补这漏洞,被朝廷抄家时也曾想以此与我交易,换得门派平安。可我又如何能为了一己之私违背朝廷的意思?他犯了错,纵是我与他情同手足,也实在无法违背道义。”
我已经在心里捅死宋明光一万遍了,我很想告诉他别装了,你宋家和朝廷什么关系谁不知道啊?不如大家开诚布公把自己一颗私心都拿出来讨价还价反而更痛快!
宋明光再次叹气:“天下皆知,九山派夏家执笔仗剑,九山剑诀一攻一守一无名。我却没能在九山派找到任何一本无名式!”
我选择装傻:“什么?天下皆是谁,我怎么只知道攻式和守式,我哥肯定也不知道,他学了什么武功秘籍都会教我的。”
宋明光接着说:“子平死前不肯与我妥协,不愿被朝廷判决,他竟怨恨我,说没保住九山派,也不会让我好过,最后一本无名式就刻在鸿雁书背后,我永远也得不到。”
我为宋明光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叹服不已,同时认为自己胡说八道的水平还远远不够,要向他多学习。
我爷爷当初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如今难下定论,宋明光说了这么多,我也没打算相信,总之就是他对鸿雁书志在必得,想让我帮他拿到,一面限制我的自由,一面又对我照顾有加,给我灌输他的正义。而我觉得无所谓,不过是好吃好喝在他这儿做个人质,只是他们在西山雪峰见了面有可能会拿我要挟严长老,不过到时候也没我什么事,该死的时候怎么也活不了。
我现在只想让夏煜别再管我,去严长老那边协助计划进行就好:“宋爷爷,我想给我哥送信报个平安,不然他肯定要来给您找麻烦。”
宋明光说:“他来了,你们和我一起去取鸿雁书不是正好吗?”
我立刻改口:“当然,那我给他写信让他赶紧来找我吧。”
宋明光笑得更加和蔼:“我早已送出消息,让他先去九山派拿碎玉,我们慢慢乘车过去与他会面,再有两天就能到了。”
我觉得自己那点小心思在他面前简直不够看,其实还是他在掌控全局,夏煜这时候多半已经到了九山派了吧?
我很是绝望,有心结束这场对话:“宋爷爷,我保证以后都听你的话今晚能吃糖醋排骨吗?我已经喝了三天药粥,闻着粥味都想吐了!”
宋明光不仅拒绝了我的要求,还拉着我讲了一个时辰的膳食养生之道,当真可恨!
第113章四舍五入一下这就是我哥在说他爱我啊!
夏煜真的在九山派山处门等着。
他还是双手后负,腰背直挺,穿着掌门见客时用的那套衣服,虽然也是黑色,但比平日里的长袍短褐又更显得端庄沉静。
今年的春天来得晚,隐隐还有些倒春寒的味道,山门正是风口,夏煜的衣摆被风卷裹撕扯,他却静立如一座石像,又或者他就是身后的山门本身。世人都说黄山的松最是挺拔最有傲骨,我没有去过黄山,没有见过那些松树,但我想能像松树一样站出傲气的人莫过于夏煜这样。
我从车窗探身向外看,连瞎都不装了。宋明光先下车与夏煜交谈,我就恨不得冲出去让夏煜赶紧走。
墨远山抱住我的腰又把我拖回来:“哎呀,你急什么,还怕不让你们见面么?”
我很烦,又说不出哪里烦,就瞪着墨远山不说话。墨远山和我对视,距离这么近,我总算发现他那眼皮底下其实还是能看到一点点缝隙的。
这时候宋明光遣人来叫我过去,墨远山扶着我下车,我已经尽量打起了神,但身上各处还是疼,就这么几步上山的路也走得歪歪倒倒。
墨远山一面被我带得踉跄,一面笑着说:“把夏小公子还给夏掌门之后,在下定要向书首告假休息几日才是。”
我还想气喘吁吁地问他:“你……你什么意思……是说我……折磨你?你……本、本来就……”
话没说完墨远山就把我带到了夏煜面前,他松开我,自己抽身后退,笑着对夏煜说:“夏掌门,令弟在此,完璧归赵。”
夏煜冲他道声“多谢”,一手拉我去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