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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前，朗姆洛眯起眼睛，他仍然在耳鸣，他似乎隐隐约约听见了鸟叫的婉转声。

这算是什么，临终关怀吗？

他们继续踩着草地向前走去，从一个又一个基地门口走过，最后，他们竟然经过了一队正在休闲踢足球的特工们，最后，弗瑞在前，他们终于走进了一个基地。

在身后两个特工的注视下，朗姆洛随着弗瑞向前走去，其实他们大可不用那么紧张，他被神折磨了一个月，根本没有什么力气去偷袭弗瑞或者任何人，他又不是那种有血清的变态强化人。

他打量着这个走廊，整洁，现代，温暖的阳光从整齐的右侧玻璃投在光滑的地板上，窗台还有鲜花作为装饰，这个基地显得太舒适了，一点都不严肃。

他们拐过几个拐角，不知不觉，弗瑞停了下来。发呆出神的朗姆洛差点撞上他。

弗瑞侧过身，他用下巴点了点自己前方，示意朗姆洛上前，朗姆洛抬起头，他看到走廊的尽头是一个半敞开的门。

此时此刻，朗姆洛才猛地明白了他们的意图。

“shit.”他喃喃道。

该死的神盾局，见鬼的正义组织。

朗姆洛向后退了一步，他的身后，梅特工立刻将他向前推了一把。

一个女人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力气？朗姆洛怀抱着这个惊异的念头，被推得一个趔趄，他的肩膀撞在了那半敞的门板上，门无声无息地打开得更大了。

朗姆洛直起身体，他的双眸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他怔住了。

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的，是卧室尽头那一整面干净光滑的落地窗，窗下旁放着一个大型号的绿色柔软的懒人沙发。

一个看起来十岁出头的小女孩趴在沙发上，正在阅读一本厚重的书。她那单薄的身体深陷于柔软的布料中，那绿色的沙发仿佛一个宽大的手掌，能够轻易地握断女孩纤细的身段。

她衣着洁白复古的长睡裙，淡金色的长发散落在她的后背，她的左手手背抵着脸颊，右手手指则搭在书页旁边，专注地阅读着，脸颊边的金发在她手肘下压的地方卷曲盘旋。

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映在地毯上，也将年幼的灵包裹其中。在下午些许炽热的阳光下，她似乎本身也在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那白色的长裙实在是太耀眼了，他甚至想微微眯起眼睛。

这个画面是如此的美好，纯净，不掺杂任何一丝污秽和黑暗。

光明如有实体，似乎也应该是这幅模样。

朗姆洛的呼吸都不由自主的变得轻了起来，好似这只是一个美好的随时会被打破的梦境。

他看到灵公主那比新西兰天空更要纯净的蓝色瞳孔，在睫毛的小片阴影中，显得如此温柔。她微眨着睫毛，然后从书中缓缓地抬起了头。

朗姆洛对上了她的眼睛，然后，看着她那漂亮的眼睛中缓缓地出现欣喜的神情。

“朗姆洛？”她轻轻地开口，声线稚嫩干净，带着些不敢相信。

“是我。”朗姆洛声音干涩地说。

灵公主的脸上绽放出笑容，她放下书，从沙发上爬起来，来到朗姆洛的面前，她抬起手掌抵在自己的肩头，那像是一个灵的问候姿势。但很快，她似乎意识到人类并不明白，她干脆地伸出手，朗姆洛已经单膝蹲下，将小女孩拥入怀中。

“这么长时间，你都去做什么了？”小灵致的下巴抵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因为姿势，她的声音有些软糯，“我很想念你。”

朗姆洛的喉结蠕动着，他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在这一刻，他从未如此强烈的觉得自己身上的那些罪孽、那些过往是如此的黑暗，就如堆积的淤泥，在明亮的阳光下无处可逃。他知道自己是个烂人，可他无法对这个单纯不谙世事的，全心信任喜欢他的小女孩说出事实。

“他这段时间一直都很忙。”然后，朗姆洛听到弗瑞开口，声音是和对待他时截然不同的温和有礼，“其实，朗姆洛是在百忙之中回来看你，他马上又要去做任务了。是吧，朗姆洛？”

朗姆洛的手指在女孩的后背缓缓捏紧成拳，他闭上眼睛，深深呼吸着，忍耐着。

“……是的。”他说。

他们分开彼此，伊蒂欧看上去有点疑惑，她抬起手，纤细的手指抵在朗姆洛的额头上。

“你生病了吗？”她担心地说，“我觉得你的脸色不太好。”

“没关系，我只是在戒烟。”朗姆洛抬起脸，他注视着伊蒂欧，安慰她道，“这是戒断反应。”

伊蒂欧看起来没有被完全说服，她的手指仍然轻轻地抵着他的额头，柔软又冰凉。

渐渐地，朗姆洛感觉到了一些变化他从半个月前开始的耳鸣渐渐消失了，头疼也开始减轻，透过她的手指，朗姆洛的状态逐渐恢复，他的心情也慢慢变得平稳，似乎从灵的手掌上传来一阵阵温暖的感觉……

朗姆洛皱起眉毛，他瞪大眼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伊蒂欧放下手，朗姆洛眨了眨眼睛，他再次确定，自己的耳鸣好了，这一个月的疲惫似乎也消失不见。

“你能早点回来吗？”小灵的手指轻轻攥着他的衣袖，她说，“我想过两天跟你一起去找巴基。”

“我……”朗姆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当然可以。”他的身后，弗瑞微笑道，“朗姆洛是一个很优秀的人类，只要他工作时效率高些，这周五就可以回来，跟你一起去找詹姆斯。”

“真的吗？”伊蒂欧高兴地看向朗姆洛。

朗姆洛呼吸着，然后他缓缓勾起嘴角。

“是的。”他说。

“那我就等你。”伊蒂欧说，“你会按时回来的，对吗？”

“是的，我会。”朗姆洛说。

灵公主这才露出笑容。

……

离开伊蒂欧的房间后，朗姆洛瞪向弗瑞局长。他知道即使关上门，这么近的距离伊蒂欧也会听见，所以他没有说话，只是愤怒地用食指指向弗瑞，弗瑞看起来十分平静。就连寇森和梅都不知不觉地消失了，看起来他真的笃定自己能够拿稳朗姆洛。

“妈的。”

他们离开休息基地，朗姆洛这才开口怒骂了一声。

“我说过，我们神盾局和九头蛇不一样。”弗瑞局长悠然地说。

“我不信任你。”朗姆洛冷冷地说，“我要见美国队长。”

“真巧，看起来他也在等你。”弗瑞说。

朗姆洛抬起头，他看到远处，史蒂夫站在一棵树下，正向着他们看来。

“我要单独跟他谈两句。”他们走近之后，史蒂夫对弗瑞说。

“请便。”弗瑞摊开手。

史蒂夫看向朗姆洛，示意他跟上，弗瑞站在原地，而两人继续向着花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