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会员书架
首页 >其他类型 >[秦时明月]横贯四方 >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4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赵军不可。因为钱粮,所以在长平之战时,赵国君臣情愿选择贪功冒进的赵括,也不愿选择谨慎死守的廉颇。

以今日赵国之空虚,即使没有昏聩的赵王,卖国的奸臣,也无非再支持个三五年之数而已。因为赵国的国本,从根基上已经动摇了。失去太原,失去晋阳,失去大半个产粮产人的国土,所能供应的军队本来就应比过去减半;然而赵国内忧外患,带甲之士的数目,竟是想减也不能减。人口少了,为了供养军队,只能加重赋税;而加税的后果,就是农夫更加苦不堪言,为了活命,情愿抛弃土地逃难,最终能上来的粮食比往年更少如此环环恶化,国库自然愈发不堪重负。李牧当年驻守雁门抵挡匈奴,靠得是大开关市,供养边军,没有从国库中获得一枚钱。然而如今与秦国这样的庞然大物对抗,只能依赖本来就千疮百孔的国库,其结局自不必提。

盖聂深深地太息。经过无数血与火的洗涤,虽然不曾扭转赵国的命运,却似乎离心中所追寻的“道”又近了一小步。

朝闻道,夕死可矣。

一切都已经结束。赵国的宗庙,社稷,均已被毁去。邯郸会变成秦国的一个郡,就像太原,上党,河东,颍川。无数赵人已变成秦国的臣民,他们的命运自然牢牢把握在秦国的法令与施令官吏手中,已经不是他们这些以“保家卫国”为己任的军人能够改变的了。如今留在邯郸,还有何意义呢?

不妨如那位前辈所说的,早离此地吧。

他正在沉思,忽听南面传来越来越响的号哭之声。他猜测大概又是一座仓门刚被关闭,虽自知无法改变什么,脚下还是忍不住往南边挪去。

行到半路,迎面走来几辆满载货物的牛车。赶车的都是秦国士兵,见盖聂在路中跌跌撞撞地走着,不禁大声喝骂,同时挥起长鞭便向他抽去。盖聂不敢有丝毫闪躲或运功抵御,只得硬捱下几鞭。不想那车夫手法甚重,而盖聂重伤初愈,关节还不太灵活,被一鞭抽中膝盖、顿时绊倒在路边的水坑之中。他连滚带爬地想要起来,满头满脸都是泥水,秦兵看着滑稽,都哈哈大笑。

盖聂的身体此时虽未恢复到十分,也丢失了佩剑,但要取这几名秦兵性命,也只在举手之间。但他不以为辱,反而觉得自己装疯装得十分出色,心中稍安;况且这些秦人虽然粗暴,却不曾滥杀无辜,还肯发放粮食,盖聂对他们的观感已经不知不觉好了许多。他倒卧在水洼中,连声呻吟,士兵们便不再理睬他,径自驾着牛车去了。

盖聂瞧见牛车渐渐远去,本可以一跃而起,倏忽间却隐隐生出一种警觉他往路边爬了爬,一侧耳朵始终贴着地面。远处传来大批车马的声音,从方向上判断,正从北门驶往南面的赵王宫。马蹄的节奏、车轮的滚动,整齐之中赫然形成一种庄严的威势,与普通运载货物的大车卓然不同。盖聂在军中熏陶已久,一听便知拉车的都是训练有素的战马,并且数匹马并驱、拉动一辆辆十分沉重的青铜车,蹄声紧凑,浑然一体,御者的高明之处自不必说。

盖聂心神集中,口中也算出了声:“二马轺车,二马,四马,四马,四马,六马……六马?!”

他浑身一震,生怕听错,将真气聚拢双耳,听得越发仔细。而那一辆特别的马车,也像从心头碾过一遍似的,越发清晰了起来。

天子驾六。如今天子与周王室俱不知湮没于何处,世间还有何人以天子自谓?

他想到一种可能。不如说,这是眼下唯一的可能。

仿佛一线光亮从眼前升起,令他觉得心跳微微急促了起来。虽不知这束光照亮的尽头是凶是吉,但比之先前仿佛在黑暗中胡乱摸索,总算要强了几分。

此时南面的哀声哭泣不但未停,似乎比先前更加悲恸凄惨,配合着渐渐远去的车马之声,竟有股残酷的和谐在内。

盖聂从地上站起的时候,心中已生出一个全新的念头。这仍是个搏命的计划,但与他当初一人一剑、从城北杀到城南的那种搏命又大不相同。这一次,他所擅长的武功、剑法都毫无用处。他须得用自己最不擅长的技巧,去争夺一个掌控局面的机会。

他循着哭声一路找过去,只见城南的一条道路上,一支被绳索牵着的囚犯队伍,正被秦兵驱赶着往王宫的方向走去。这一路大约有数百人,不拘男女老幼,不拘贫富身份,看上去都是全无武艺的平民,不知他们犯了什么罪。盖聂眉头一皱,寻了个空隙,俯身钻进这支队伍当中,自己用手抓着绳索。他的步法轻捷无声,加上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没有人注意到队伍中何时多出了一个;两旁看守的秦兵也绝不会想到有什么人要混进囚犯中去。

队伍越走越接近王城,盖聂抬头眺望,注意到前方王宫的外垣被拆除了许多,露出宽旷的殿前广场只是广场上不知何时挖了两口巨坑,三面堆着挖出来的泥土,土堆顶上站着许多手持铜锹的士兵。

盖聂觉得胸口猛地窜出一阵愤怒这群人竟是要被送去坑杀的!

见到广场前的布置,身边的“囚犯”顿时也明白了他们的命运,哭声顿时再次爆发出来,直插云霄。一名传令官员站在巨坑前方,手持竹简,高声宣读犯人的罪行。

盖聂不听还罢,一听愈发觉得荒唐原来这些人都是居住在秦王身为质子时在邯郸的住所附近、方圆三百步之内的居民。秦王和太后当初客居邯郸、常被赵人欺侮,如今秦王为了向太后尽孝,便要重重惩罚这些仇家。

这即将被坑杀的数百人之中,或许真的有几人是当年得罪过秦王的仇人,但如此范围宽广的连坐,着实骇人听闻。死囚之中,有人抓着看守的士兵哭泣求饶,喊道:“我一家七口住在东市附近的草棚中,距离各国质子的居所好几条街,路上遇见公族贵人、连头都不敢抬起,怎么可能曾对秦王无礼呢?”

又有怀抱婴儿的妇女大哭道:“秦王和太后住在邯郸,是二十年前的事儿了。这孩子去年才出生,难道也有罪么?”

无论他们表现得如何凄切,看守的秦人大多无动于衷,神色不屑。其中一名下级军官模样的人冷冷道:“我国的法度一向是从严不从宽。一人犯法,全伍连坐,这样才能令国民互相检举告发不法的行为,给予罪人最大的惩戒。”

以无辜者的血肉为殉,这便是给予罪人的惩戒?盖聂怒气上涌,却强行压下他很明白,说服了眼前这些人并无用处。他需要的,是一个自上而下、让天下人都能听见的声音。

他凝神聚气,排众走出人群。看守的卫士以为有人要逃脱,赶紧从两旁以长矛乱刺,被盖聂振臂一挥,连人带矛甩了出去。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更多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