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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见一个偌大的事物迎面而来。他号清气乾坤,修得是炼气之功,当下想也不想气灌衣袖。一对青色衣袖举起如钢铁所铸,哐当一声响,那酒坛为他振袖击碎。一坛子杏花烧兜头脚落,将他淋成了个落汤鸡。
陆酒冷脚踏树梢,穿花拂柳一般而去,遥遥道,“楚三哥,我请你喝酒。”陆酒冷心知真较起武功来,他也不过略胜莫清乾几分,绝非三人联手之敌。
莫清乾抹了满脸的水珠,脸现怒色。
“不必再追了”,莫清乾闻言,见楚相思落在他身旁,讶异道,“是绝别离,他已经听了我们的话,如何不追?”
楚相思袖手而立,半片黑发垂落,斜阳照着他脸上冷意,“陆元应的闭关之所就在这,我们守着这就行了。绝别离是杀部之主,难道莫堂主还怕他找了杀部那些傀儡回来?至于将我们对庄主不利的话传出去...寻欢山庄众堂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什么时候顾过他人死活。”
灰色山崖狰狞如兽,山崖暗处一道灰色的人影紧紧贴着崖壁,几乎已经和山崖融为一体。耳畔是轰隆的流水之声,其下山崖峭壁只见茫茫水雾,深不见底。
陆酒冷其实并未走远,楚相思的话一字不落地传入他耳中。陆元应的闭关之所就在瀑布之后,居留阁正对瀑布后的山洞入口。莫清乾等人守着这一个入口,等待着出手的时机。
陆酒冷所藏身的这处石崖靠近山洞,却也无法在不惊动三人的情况下掠进瀑布之后。他便潜于暗处耐心地等待,他的武功是庄主亲自传授,熟知陆元应的内力运行窍门。陆元应的武功修成极快,但这一门功法每日日落之际,阳消阴长是行气转换之时。平日的功力在身,行气转换也算平常,但陆元应此番闭关最为关键的便是这一次行气冲关。陆元应这一秘密自幼跟他习武的义子陆酒冷知道,与陆元应有半徒之谊的莫清乾也知道。陆酒冷遥遥看去居留阁前也已站立了三道人影,他指陷在石壁上,如藤蔓一般牢牢攀附着。心下一阵冷笑,好个莫清乾莫三哥。
天色渐渐黯淡,转作极深的蓝,云絮染霞,这原本是一天最为美丽的时候。不过一个时辰之前陆酒冷进入寻欢山庄的雀跃心情,此刻已消磨殆尽。他只见残阳如血,眼中所见那三道人影已经沿着山崖奔了上来,他只手探入袖中握住兵刃,冰冷的触觉传入掌心。陆酒冷袖中的那柄兵器为巨蟒之筋混合玄铁所制,是历代杀部之主相传的兵刃,也是杀部的权柄信物。
眼中三道人影越来越近,陆酒冷咬了咬牙,伏低了身体,他细数着三人的脚步,眸中寒光乍现。
莫清乾脚步在巨石上一顿,一道细长的影子紧随着他的脚步,蛛网也似的裂纹在石上蔓延。莫清乾反应也算是快的,此刻他一步踏空,身形一晃,楚相思从后抢上,提了他的衣领,二人落足于旁开丈许的巨石上。这一瞬之间方才立足的那方石头已崩裂而开,碎石滚滚落下悬崖。
莫清乾抬头看去,灰色身影当风,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男子站在山崖之上居高临下望着他,眼底冰凉。
“绝公子”,楚相思笑了笑道,“绝公子是想以一己之力力敌我等三人?”
陆酒冷手持兵刃,脸上却无半点笑意道,“我不是你三人的敌手,但我只要舍命守着这阻你们一时片刻便足以了。”
楚相思听得水帘之后传来轰隆巨响,心知陆酒冷所言不虚,若待到陆元应平安出关,三人皆讨不了好。当下与莫清乾对了一眼,也不多话,二人再无保留,一起向陆酒冷出手。莫清乾以指为剑,手下劲气纵横。楚相思却是以暗器见长,他手中兵刃为薄如蝉翼的飞刀,看上去并无异样,但实际上淬了相思无尽的毒。他们二人联手本在陆酒冷之上,但陆酒冷占了地利,楚相思二人足下是万丈悬崖,出手之际不打了折扣。
陆酒冷手中绝别离此刻化为长鞭,下一刻又挽出剑花般的寒芒,非寻常兵刃可比。更是刁钻古怪地直往二人足下青石上招呼。沈头陀倒是得闲,但他看那三人占了狭长的山崖对峙,封了水帘入口处,哪还有他的落足之处,只得看着天色渐暗,三人兔起鹘落交手缠斗,站在崖下干瞪眼。陆酒冷心知当下的形势只能以快攻封了应变之势,转眼之间,他已经袭出了数十招。身上衣襟也已为楚相思割裂了数处,胸口更挨了莫清乾的一记铁袖,口中腥甜。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寻欢山庄(三)
3
漫天云黯淡,钩月染白,夜星隐隐。
陆酒冷咬牙苦撑,莫清乾与楚相思也讨不了多少好。陆酒冷十招中倒有两三成是照顾二人脚下青石,纵然二人轻功了得,无需太多借力,但也觉得足下青石不稳。山涧之中巨响愈烈,陆酒冷算算时辰,也该到了陆元应出关之时。果然未及片刻,一道黑影于飞瀑中穿出,如大鸟一般直落而下。
陆酒冷手中绝别离一转拂落一柄飞刀,袖风一荡迎上莫清乾的铁袖。莫清乾此刻落足不稳,见陆酒冷招式转为强硬,也不敢硬接,使出一个卸字诀,避了开去。
陆酒冷也不追击,沉声道,“莫三哥,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再唤你一声三哥。义父已经出关了,你我再斗还有什么意思,不如你束手向义父请罪吧。义父看着你长大,未必便会要了你的性命。”
楚相思只手抚袖,弯下腰去,“恭迎庄主出关。”
陆酒冷回头一看,山道之畔的一株低矮灌木上轻飘飘站了一位青袍男子。见了此人,陆酒冷悬了许久的心终是放下,再看那丛灌木轻柔无物,陆元应站在其上直如鬼魅一般。此番闭关,显然功力更有长进,陆酒冷心下欢喜,也唤了一声,“义父。”
陆元应袖手看着陆酒冷问,“酒儿,你们为何会在此处?”
“义父......”陆酒冷看着莫清乾欲言又止,他不愿说出莫清乾背叛之事。
莫清乾道,“酒冷让我来说吧。”
陆酒冷点了点头,想着若莫三哥来说,说出些苦衷,能让义父网开一面也好。
莫清乾道,“我与楚左使,陆堂主赶回庄中,迎候庄主出关。我们正在居留阁中等候之时,见到绝公子突然出现,他似乎想闯入庄主闭关之处。我和楚左使只得追过来,不知为何绝公子一语不发就向我二人出手。”
陆酒冷听了这一番颠倒黑白的话,气极反笑,“莫清乾,明明是你们三人私谋要害义父,为我撞破。”
楚相思叹道,“绝公子,虽然杀部之主修习功夫,要受许多苦楚,但你又怎可起了谋反之心。你虽然做错了,但陆庄主与你有父子之谊,你便认个错,只要陆庄主不计较,我等便当今晚什么都没有看到。以前如何,今后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