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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珠来,落入我的手心,后来我有整整一日都不肯洗手。”
苏慕华闭上了眼睛,声音慵懒,“醉鬼,离我远点。”
陆酒冷怎么肯放手,环着他的肩头,“你今天心情也不好?”
苏慕华酒量不算好,但也不会醉得如此之快。”
苏慕华声音有点冷,“和你没关系。”
陆酒冷岂容他如此,用力环了他的肩,“苏慕华,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和我没关系?”
苏慕华凤眼微挑,目中凌冽之色对上陆酒冷坚定的眼神。
他冷笑道,“我醉了,有什么话睡醒了再说吧。”
陆酒冷一手扣在他的肩头,苏慕华转过头来,怒瞪着他,“陆公子,你发什么疯?”
陆酒冷笑得更冷,手上的力道如此之大,纵然苏慕华吃痛地皱起眉头,他也不肯放手。
陆酒冷一双眼睛似跳动着火苗,“苏慕华,别以为我舍不得打你。”
苏慕华手掌握紧,一拳就将陆酒冷打倒在地。
陆酒冷大笑,他抚着破了的嘴角,自地上抬起身来,“好,再来。”
话音方落,苏慕华又一拳打到。陆酒冷赞了一声,一手握住了他的拳,将苏慕华身形一带,揽了他的腰,就往地上摔。苏慕华又岂能如他所愿。
若天底下知道他们名头的人见了这一幕,一定会目瞪口呆。
陆酒冷不用内力与他拼拳,两人仿佛从未学过武功的市井混混一般,以最粗浅的拳脚功夫,你一拳我一脚。
待到两个人都躺在地上,月已西斜,水榭那端丝竹声也已经停了。
月已斜,天色仍未明,黑暗中安静地只能听到两人的心跳和喘息,仿佛能触碰到真心的安静。
陆酒冷脸上已经挂了,唇角也有些青紫,他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喂,舒服点了么?”
苏慕华也不比他好多少,衣袖被扯落了一半,系发的木簪摔在地上成了两半。他偏开头,微微一叹,“今日听说孤虹有了身孕...我心里很难过。”
陆酒冷抬起身凑过来吻他,酒案已经为他们二人碰翻,酒杯摔碎于地上。
陆酒冷的吻有些凶狠,很具有侵略性,仿佛要把方才没打够架都打完。
苏慕华为他吻得浑身发烫,耳根微红,本能地便要挣扎。
陆酒冷抚着他的后颈,阻止着他的后退,唇贴着他的,一双眼睛又神气又明亮。
这个男人沉默不语的时候,紧紧环着他的双臂,扑在他脸上的气息,都带着浓重的压迫感。
陆酒冷用力地吻他,直到呼吸变得沉重,不得不恨恨地放开苏慕华,暗中低骂了几声楚折梅。听见耳畔苏慕华低低的喘息,心情不觉大好。
低笑道,“你不是酒色财气无一不沾的春风得意进宝楼楼主么,怎么跟个雏儿似的?”
“你...”
“嘘,没关系,苏慕华,以后要打架我都陪你。只不过我听不得那种话,只要你别再...他妈的...说什么和我没关系的话。”
苏慕华目光与他相接,瞪了半天眼睛,终是忍不住微微一笑。
和这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打这一场莫名其妙的架,他心底的疼痛竟然莫名其妙地平复。
男人之间,有可以打架的朋友,打完架还能在一起喝酒,那一定是很好的朋友。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若能有这么一位朋友,一定是让人很欢乐的事。
但情人之间呢?举案齐眉,一生和美,连脸都不曾红过。若一日动了手,便如美满的瓷器有了裂痕?
男子之间纵然相许,感情也终究与男女之间并不相同。
因此他们可以打架,也可以喝酒,更可以一起让对方快活。
这两个同样强势的男子,他们首先是相知的朋友,只不过碰巧对对方有了渴望。
两个人的样子实在不能见人,二人相视一笑,留了话回客栈换过衣袍,各自休息。
至于陆酒冷睡觉之前冲了个凉水澡这样的事,苏慕华看见了也只当没看见。
翌日中午,楚折梅便已换了一身锦袍,坐在客栈的大堂。
苏慕华下了楼坐于他的面前,拿起他面前的烧卖吃着。
楚折梅道,“苏楼主,可真不知客气为何物?至少对要出手救你的人多少应该客气些吧。”
苏慕华道,“楚宫主且慢说这话,你救不救我,和我愿不愿意让你救我还两说。”
楚折梅倒笑了,“哦?有趣。我还第一次从病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话。那么,我倒要问一句,苏楼主要怎么样才肯让我救你?”
苏慕华道,“我在等楚宫主先给我讲一个故事。”
楚折梅哈哈大笑道,“果然和聪明人讲话就是省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第二杯酒(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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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华为他倒了茶,“我猜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不如喝杯茶,我们慢慢说。”
楚折梅一笑,“陆酒冷呢?”
苏慕华道,“我听闻城郊洞君山的月老庙中有一棵菩提树,月圆之夜以菩提叶煮水,可以静心调息,于是他替我去取了。”
楚折梅失笑道,“这话他也信?”
苏慕华笑道,“哪怕我告诉他月圆之夜菩提叶子可以变成金子,而我喜欢看那金子的颜色,他也会去的。”
楚折梅道,“因为陆酒冷知道,你想让他离开,所以什么样的理由都不重要了。”他顿了顿又道,“他倒也放心。”
苏慕华反问,“他为什么不放心?”
楚折梅目中带了笑意,“你们倒是我见过最奇怪的一对恋人。我以为两情相悦,眼里便只有彼此,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可以遇佛杀佛,遇神杀神。”
苏慕华声音平淡,“没想到楚宫主还喜欢看传奇话本。”
楚折梅道,“其实你可以不必听我讲这个故事,我虽然不喜欢陆元应,但我不会再要求陆酒冷对陆元应出手。像你这么有趣的人,若就这么死了倒无趣了。我楚折梅只喜欢折腾梅花,煮鹤焚琴的事却不大喜欢做。”
苏慕华笑笑道,“楚宫主既然提起这个故事,只怕与在下也并非全不相干。”
楚折梅道,“我想杀陆元应并非是因为我与他有什么私仇,而是因为画刀。”
苏慕华知道他开始说旧事,安静听他说下去。
“我是前朝年间就在太医院供职,当时画刀才十六七岁,武功也未大成,还只是一名寻常的宣旨太监。在一班太监中,他算是干净的,没有那种市侩的奴性,清朗的眉眼间总带着几分疏离的傲气。我那时候年少轻狂,恃才傲物,在内廷的一班俗人中也就看他还有几分顺眼。我还记得那年冬天特别冷,宫中生病的嫔妃也特别多,每回出诊画刀送我回太医院,我都会暖上一壶药酒与他共饮,有时梅郎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