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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我入内一探,见那里有一处枯井通往一处密室,那里关了两个人。一人正捆在刑架上受刑,另一人却是毫发未损,好酒好茶款待着。我听了片刻,那人是掌握了关于燕王在望北城退北燕军时鼓动十八皇子未依军令,私自出兵的秘密。太子想让他在此次寿典上指认,而被用刑的人是他极亲近的人。可惜守卫的人武功不弱,我怕打草惊蛇,先退了出来。此二人中受刑那人我曾见过他的画像,他脸上有一道伤疤,特征颇为明显,叫舒青袖。那另一个便是昔日燕王手下大将,唤作孙晟的。当日他们二人自北地入关,一路下江南,苏楼主曾传信于我,叫我派楼中弟子暗中护送,直到他们二人在江南安顿下来,才离开。前几日,我接当地分舵的传书,说他们二人失了踪,原来是为太子擒了去。”
令孤虹道,“谢总管,想我如何助你?”
谢若之道,“我要你借口月下赏花,入一趟昙华园,而我乘机入内救人。”
夜月照着花树,本是黑暗宁静的庙宇中,数盏灯笼照见一位宫装丽人在丫鬟的簇拥下,向着深园而来。
后面跟了几位接了消息赶来的和尚,“娘娘...娘娘...夜已深了,您这是去哪啊?”
令孤虹微停下足,她此刻已经走入谢若之所说的牡丹园中,立于园内,手中拈了一截花枝笑道,“本宫见月色正好,出来赏花。莫非各位大师是来陪本宫赏花的?如此正好,小青...煮上一壶香茗,就用今年的明前春茶吧,本宫要请各位大师饮上一杯,说不定还能悟到什么禅意。”
令孤虹含笑说完,便有人在青石上铺下软垫,再捧来一个红泥小火炉生起火来。
那青儿的丫鬟还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折扇,一边煽火一边道,“这牡丹是国色,也只有娘娘赏得,若能陪娘娘赏上一回,便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诸位和尚心急如焚,怕令孤虹在此地待久了看出什么破绽,又不能出言赶人。片刻白日出来待客的主持和尚也赶了来,忙劝道,“娘娘,更深露重,您是千金之躯,还是回去歇息吧,这花明日再赏也不迟。”
令孤虹笑道,“大师岂不闻唯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这秉烛夜游可是雅事。更何况,本宫长于军伍之中,莫非如今竟是弱不禁风?”
“这...”和尚为她驳得语塞。
小青已是将一杯茶捧于他面前,“大师,请茶...莫非嫌娘娘的茶不好?”
“娘娘若要饮茶,我陪娘娘饮上一杯如何?”
宫灯照见一袭白衣的男子正踏月而来,长身玉立,笑容文雅。
令孤虹抬眼一看,竟是多日不见的叶温言。
叶温言自小青手中取过茶,慢慢饮尽,见令孤虹仍瞬也不瞬地盯着他,伸手扶了她的肩头。
笑道,“虹妹,许久不见,怎么认不得叶大哥了?”
令孤虹凄婉一笑道,“狡狐千变,怪千面...小妹愚钝,倒是从来也不曾认得大哥。”
孙晟为舒青袖缠上纱布,看着怀中人伤痕遍布的身躯,心中一痛。
用刑的人每日将疗伤的事都交给了孙晟,只怕不是慈悲,而是折磨。
第一次为舒青袖疗伤时,孙晟几乎发了狂,还是舒青袖笑着将他抱在怀里,一点点安抚下来。
“青袖,是我对不住你。你跟了我,我非但不能让你过上好日子,还累你遭这样的罪...”
舒青袖脸上浮现一笑,“孙大哥...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人,我不曾怪你。若你肯出卖旧主,便不是我认识的孙晟了。”
“我...”
“一点皮肉之苦,我还挨得住。他们要拿我威胁你,倒还不曾下重手...”舒青袖就着他的手喝了水,干涩的双唇已经起了皮,一只手软软垂在身侧,那是前日用了刑的伤未好,还使不上力。
孙晟为他揉捏着,“还说不曾下重手,你的手只怕以后舞不得剑了。”
舒青袖笑道,“一点花架子,我又不是习武之人,拿不得剑便拿不得吧,拿得动菜刀就行。”
孙晟笑道,“我们以后回了酒馆,便多养几只□□,那日那两条鸡腿都归了小云,我看他爱吃这个。”
“你太宠那孩子了...吃得太胖了,以后更没姑娘愿意嫁了。”
“小云是你的命根子,我自然会多疼爱些...只是不知小云被他们关在哪里。”
舒青袖不答,却反手握紧了他的手。
水牢中滴水声声,二人依偎着,听着彼此的心跳仿佛已经交融于一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九章男儿一诺生死轻(二)
2
舒青袖体力消耗太过,依偎着孙晟沉沉睡去。
孙晟将他环在怀中,用手轻轻抚摸着他脸上的印记,低语道,“今日我不但不能保护你,反而累你吃苦。青袖...我孙晟堂堂男儿,对不住你...若早知今日,我还不如将你留在雁北城...”
“裹好伤了吧,吃饭吃饭。”两个守卫端进一个托盘来。
孙晟在水牢中不辨天日,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辰。这里的人似乎也有意让他处于颠倒混乱的状态,三餐和睡眠都已被打乱,不仅是肉体更是神的折磨。
唯一庆幸的是,这里的主人还需要他助力,怕他鱼死网破,舒青袖的用刑也仅是皮肉之苦。那守卫托进来的只是饭食和几样素菜,孙晟先拿了筷子吃了几口,然后端了汤唤道,“青袖起来,吃点东西。”
舒青袖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许是牵动了痛处,便摇头不吃了。
那瘦小的守卫不耐烦起来,催道,“要吃便快点吃,又不是吃断头饭,婆婆妈妈的做甚么。爷还要睡觉呢,谁有时间伺候你们。
孙晟央道,“这位小哥,我这朋友此刻吃不下,你们便将饭食放在这,我们自己吃吧。”
那守卫呦了一声,“二位爷,我这自有规矩,你有饭不吃,还要求这要求那,这不是难为我吗?”
孙晟好脾气地道,“我们二人自己来便可,这位小哥你只要将东西放下便可。”
“一边去,你们爱吃不吃,不吃我就拿走了。”
守卫脸一板,将托盘递到同伴手中,“走了,走了。”
孙晟急道,“这位小哥,我这朋友受了刑,若水米不进,会挨不住的。”
守卫将孙晟推开,嗤笑道,“若你早些招了,便什么苦也不必受。”
孙晟待要再唤,为舒青袖扶住了手,“孙大哥...舒青袖虽然出身下九流,但也知道生死为轻...王爷对你有知遇之恩,你重王爷的恩情。而我...舒青袖蒙你不弃,漠北江南,相知相守,也知道感念之情。你是堂堂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