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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能发现不妥,其他人若是仔细一些察觉了,这才是温氏的大灾难。三皇子和宁远侯作出此等要挟,自身也不可能是白玉无暇。这两人是绝不敢将事情爆出去的。
与此同时,温子贤的族长之位还是被废掉了。
大族老道:“伯爷,你保存虎符不利,这是你给咱们一族带来的大劫,若是不做惩戒不足以服人心。”
温子贤虽然无话可说,到底觉得失了面子。他为族中爵位最高却失了族长之位,旁人一定揣测他做了那些对不起宗族的大事,他心中憋屈着,面上就带了出来。
温子明看着大哥灰败着脸色,也能猜出他心中所想。他立时提出第二件事:“众位叔叔伯伯,我今日已然束发,便想着择日奉母亲搬出伯府,到时候宅邸一定就给各位下帖子,大家可要驳冗前来,子明必定扫榻以待。”温子明说的这件事先前并没有跟张氏商量过,张氏有些惊讶,心中又有些安慰,这个孩子,总算长大了。
大族老看了看温子贤,就知道温子明为何如此。他叹了声气,不怪温子明在这时候落井下石,温子贤这般心性,就连他看着都觉得心冷,这对兄弟,终究不能如先永平侯所想一般一文一武互为助力。大族老在张氏共同搬出府一事上也没有多做纠结,继母随亲子居住,本朝已有先例。
只是温子贤却是彻底地没脸。温子明一见着他陷于危难便急着撇开干系,自己便做了分府而居的主意,还拿他当大哥吗?若不是今日他在族人面前出了太多错处,温子贤必不会善罢甘休。
温含章在家中听着温子明讲述当日族老会议的场面,也是十分咋舌。她没想到张氏居然真的用上了最后一步,看来他们家以后要防着大哥一点了。特别是明哥儿。他是压在骆驼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是最被温子贤嫉恨之人。
温含章昨夜不知道为何做了一个梦,梦见温子明被大火烧死了,她当时便一身冷汗地惊醒了起来,此时仍能想起梦中种种伤心欲绝。她看着面前无有所觉吃着果子的温子明,那个梦实在太真实了,她到现在还能想起温子明大火缠身,惨叫着大姐姐和娘的模样。
温含章捂着现下仍震跳不停的心脏,心中略有些安慰,幸好只是梦罢了。
第69章顶锅盖
这般过去了六七日,温含章每日都能从温子明那里听到伯府的消息。继那日之后,族里又召开了两次家族会议,主题便是限制温子贤对永平军的掌控权还有找回虎符。
虎符这玩意,古代军队虽说是认符不认人,也是有前提的,诸如朱尚钧、闵国公这些当世名将,半辈子征战沙场立下不世战功,凭着自身威信就能调兵遣将,对他们而言,虎符就只是一个象征物,在皇帝没有明确表示这些有不堪大任之举时,他们只要刷脸就能调动大军。但温子贤从没去过战场,虎符便是他手中军权的唯一凭证。
丢了虎符,对温子贤而言,就是丢了军权。
墙倒众人推,大族老先是让他把庄子里的私兵清点出来,由绝密渠道送回前线,后为了永远阻拦温子贤为虎作伥,又要求以伯府名义下令,裁换永平军中多位与温子贤联系紧密的将领。这个就涉及到温子贤的底线了。近些日子以来温子贤就这个问题与族老们屡次争得脸红脖子粗,一直没法达成合议,都没空管其他事了。
温子明日日回来都能带回一肚子的消息,温含章十分赞同温子明当时干脆利落的分居出府之举。这样一来,温子贤丢了虎符就是他自个的事情,在家谱上温子明和温子贤已是不同支别,就算是温子贤革爵抄家灭门都与温子明无关,只要不是谋反这种族诛大罪,温子明必能得以保全。
只是张氏就不行了,她在礼法上份属温子贤的直系亲属,若是温子贤遭殃,她也得被牵连了去。还有万氏和伯府中伺候的一众姨娘下人,当时受礼的外院被守得密不透风,这些人现下仍是全无所闻,他们同样无辜。
温含章在忧心了几日后,强压着自己将心思放下来。这桩事除了找回虎符外,没有其他办法可解。虎符一日不归,温子贤就得带累所有人。既如此,还不如冷静一些,或许还能想出解除燃眉之急的办法。
但现下的问题是,温子贤也不知道虎符是如何被人偷梁换柱的。
温子明叹道:“我先时还说府内怎么突然严格起来,找个书都不能随意从藏书楼带走,只能誉抄出来,原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想来当时温子贤已经发现了不妥,才会颁下如此严令。
温含章看了看温子明,温子明也没瞒着,他大姐姐现下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经了这般大事肚子还是稳当妥帖,脸上也并无忧惧之色。温子明就让人去把他先前抄的汶县军事换防记录拿了过来。
这个本子他都看过好几次了,见着温含章认真翻阅,温子明在一旁插话道:“我都看过了,这里头缺了两页纸,应是丙午年二月份的记录。”
温子明看着温含章神色有些怪异,便问了一声。温含章默了一下,抬头便见着温子明满布着关怀和忧虑的双眸,映着午后和煦的阳光,叫她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暖意。
这次事件后,温子明仿佛长大了不少。约摸是看到了温子贤的真实面目,温子明先时对着大哥还有些和软的人,之后心志便坚定了起来。虽然还住在钟府之中,可是每日总要抽出时间回转伯府打点富车院和荣华院的一干搬家事宜,不仅如此,念书上也无需旁人催促,温含章听他院里伺候的丫鬟说,温子明每晚总要掌灯到三更才肯歇下。
许是因为搬家读书劳累,又要关注着伯府的进展,温子明原本略带着婴儿肥的两颊消瘦了不少,脸上的线条不复之前柔软,一双眼睛却仍是神采奕奕,明净生动,对着她时能仍笑出两个孩子气的梨涡来,背转了人却沉静如山。
温含章有些心疼,却知道这是温子明必经的成长过程。温子明一路走来实在太顺畅了。先时永平侯还在,温子贤对着温子明仍要作出一幅兄友弟恭的姿态,到了永平侯去世,因着分家公平,温子贤也没突然就变了个脸,若不是这次温子贤做事不厚道将他牵连进来,许是温子明心腔中对长兄的这点脉脉亲情还能维持好长一段时间。
世事如刀,少年的棱角总要在岁月的风霜默默磨平。长大了,便是如此。幸得温子明在消沉几日后便又变得生机勃勃起来,就连张氏,也是该吃就吃,该喝就喝,日子和先时过得一般无二。
温含章有些感叹,还真是母子,虽然这样说有些往脸上贴金的嫌疑,但她觉得,他们三人不亏是一脉血亲,骨子里有着相似的坚韧。
温含章道:“就是觉得奇怪,缺的这两页碰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