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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枕头上的香气,心中一片安宁,外间却突然有些吵闹,钟涵侧耳听了一听,突然就皱住了眉头。
温含章是早半刻钟被丫鬟叫起来的。春暖很着急地说,宁远侯府世子拉着一车大粪把他们的府门都泼了个遍。现下外头的人都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世子还在他们的府门口摆起了灵堂白烛,嘴里不干不净的,说是钟涵在老太太孝期把宁远侯都逼得中风了,作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心中还有尊卑长幼吗?
钟涵穿戴好出来,对着站在外面刚好探头进来的清明沉声道:“你拿我的名帖,由后门去京兆衙门,就说宁远侯世子要打杀朝廷官员,让他们赶紧派人过来,要出命案了。”
清明唉了一声,赶紧跑去办事了。温含章面色发黑,气得不行:“世子这办的是什么事!”皇上还没判呢,他就将这件事嚷嚷得人人皆知,是嫌宁远侯死得不够快吗?不得不说,谁家有了个钟泽这么个糟心的儿子,都是三辈子尽干坏事去了。
钟涵眉目中出现一抹厌烦:“他素来如此!”钟涵简直烦透了钟泽,即便钟泽作出的这桩事给了他无数个能将他一家子都打入谷底的理由,但钟涵还是不愿意家门口出现这种事情。
温含章想了想,又叫了府中几个口齿伶俐的小厮赶紧去找钟氏的族老族人。钟氏的族老们绝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发生无论钟晏干不干这个宁远侯,钟氏都是皇上的母族。只要钟氏手中还有爵位军权,家族就能恢复战斗力,谁干这个宁远侯对钟氏都是没有损失的。但若是钟泽在众目睽睽下将钟氏的内斗示于人前就不一样了,京中民众亲眼目睹了这桩笑话,钟氏后头十年都会是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代价实在太重了。
钟泽简直快要疯了。昨夜几个冷冰冰的太监将他爹送回府中,面色不耐道皇上已经让人为宁远侯诊治过了,但是情况不太好,希望他们府中做好心理准备。
瞧瞧他们这话说的,做好什么心理准备?简直是在咒他爹活不长了,钟泽当时鼻子都快气歪了。还是旬氏会做事,赶紧让人塞银两过去,财能通神,这些人拿了钱后才缓了面色,给他们说了些有用的信息。但这些人品阶低,知道的也不多,无非就是钟涵从宫中全身而退,而宁远侯却在御前中风了这些人人都知晓的事情。
这几句透露的已经够多了,钟涵告御状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府里头无人不知。太监走后,侯府顷刻陷入愁云惨雾之中,钟泽看着伺候的下人们都是一幅如丧考妣的模样,老娘妻子也是心力交瘁,他心中对钟涵的怨气就越积越深。
当年大伯死时他已经记事。钟泽绝对不信他爹害死了大伯。他从小就知道钟涵那小子对爵位一直耿耿于怀。是,当年大伯死后爵位论理是该他继承的,但下了封爵圣旨的可是皇上,他爹难道能事先预料到皇上的心意吗?
难不成钟涵还要说大伯是他爹和皇上一块害死的?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当年二房承爵时,没人敢说大伯死得不清不楚,现下钟涵这么一告状,皇上就想卸磨杀驴,他爹难道就白干了这么些年吗?
钟泽越想越抑制不住心中愤怒。这件事中,最错的那个人却无人敢指责,不就是因为他是皇上吗?钟涵柿子拿软的捏,钟泽偏偏不愿这件事这么糊涂着过去,要死,大家就一起死!
京兆衙门的衙役和钟氏的族老们是一块过来的,钟府大门前烟气四处乱散,臭味熏天。
钟泽已经陷入一派疯魔之中,他敞开着衣裳,露出赤果的胸膛,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大喊:“钟涵,你这个缩头乌龟,你怎么不敢出来!”
“钟涵,你在孝期编造罪状污蔑叔父,你对得起老太太在天之灵吗?”
“人在做天在看!你爹死了,你就要拉我爹下水,你这种心肠恶毒之辈,还敢说是孔圣人的门徒?”
“……”
钟府大门恰在此时打开,钟涵穿着麻衣素服而出,面上一片凛然之色。钟泽见终于把人喊了出来,就将手中的纸钱洋洋洒洒撒了一地,顿时漫天雪白,他大笑道:“你这无耻小人,终于敢出来见人了!”
钟涵看着外头围着的一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民众,对钟泽道:“事情如何,昨日在宫中已有圣裁。你要是觉得皇上不公,大可学我一样告御状。不过我怕你找不出二叔半点清白无辜的证据。你们一家子踏着大房的血泪享受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也是时候该还了!”
钟泽气得胸膛起伏,站在一旁的大族老见他还要回嘴,立刻让人上去捂住他的嘴,不料钟泽是喝了酒才过来的,酒能壮胆,他酗酒后力气更是奇大,钟泽咬了那人一口,挣脱了出来,大笑道:“圣裁,你跟我说圣裁?当年我爹承爵也是圣裁,你”
大族老见下人办事不力,干脆自己上了,他将钟泽禁锢在怀中,一手拦着钟泽的手臂,一手捂着他的嘴,后背冒出一阵冷汗,幸好他勇武还在,否则钟泽这话一说出口就没得挽回了。
钟涵见大族老先有动作,立刻跟上,他抽出事先准备好的麻绳将钟泽绑住,用手帕塞住他的嘴巴,看着他的眼睛道:“二叔还在病榻上,你就敢孝期饮酒,要说不孝不悌,你才是第一人。”
大族老立刻跟上道:“对,你要是不到祠堂反省反省,咱们钟氏真是没有面目去见先人了。”
钟泽见这两人一唱一和,眼睛更是发红。他手脚乱动想要挣开,可是最终被大族老一个手刀劈下去劈晕了。
钟泽带来的那些侍卫无一人敢上前阻止。昨夜宁远侯中风之事府里头的人都知道了,这些人都知晓宁远侯面临的困境,还有府中爵位的不干不净,这会儿都不敢上来帮忙。钟泽轻易就被大族老和钟涵给制住了。
解决了钟泽后,钟涵又安抚了一番京兆衙门来人。这些人今日看了一场大戏,都是瞠目结舌。他们也知道钟氏是京中大族,不敢不给面子。
大族老早前已是摆明了车马要站在钟涵这边,他对钟涵客气道:“你们府上不方便,世子就由我带回侯府。”世事无常,大族老没想到他有生之年还能等到侯府大房时来运转,他心中叹了一声,十分后悔当年对钟晏的支持。要是早知道他是这么凉薄的人,他当时拼着得罪皇上也要进宫为钟涵说话。
官府和钟氏的人走后,还没看够热闹的民众久久不愿散去,纵使没了钟泽这个唱戏的主角,他们也是饶有兴致地对着大门指指点点的。没想到真的被他们等到了又一桩大事。
府门刚刚拾干净,远远地就传来了敲锣打鼓之声,一队太监和禁卫打着明黄大伞过来宣旨。
要说这还得感谢京兆尹梅大人,京兆尹有端正京畿风气的职责。他听闻钟涵门前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