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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猪草捆里,然后绳头绕上扁担,挑起,回家。
粗活重活干得多了,少安挑着不算沉的一担子东西不怎么劲,更不必途中歇息,一口气挑着回到自家养猪场,到小厨房放下来,才拍拍肩上身上,解了草绳,抓起黄瓜出了小厨房。
出了小厨房,少安又进猪圈瞧了瞧,随后出来,去鸡舍捡得三只鸡蛋,一并带回了家。
一进自家院子,库房门口两只新鲜的绿油油的猪笼放在那里,直叹自家爹爹的手艺纯熟,午饭后才这点工夫,便又完成了一只,不得不佩服呀!
这般赞叹着,少安去厨房放好黄瓜与鸡蛋,快速洗洗手擦擦身,顺便洗了根黄瓜,拿菜刀切成博片,拿碟子装起来,端着回了房。
爹娘这会儿不在家中,应是出门去李大叔家了,午饭时爹说要亲自跑一趟去催催,娘恐怕是不放心一块儿跟着去了。
进房放下碟子,少安取了干净衣物换下来,又去院子里打了盆水回房,锁好门关上窗,这才悠悠解开裹胸布,慢慢地,仔仔细细地洗脸,擦身,梳理头发……
待一切梳洗整理完毕,少安才舒服地长长叹气,躺上竹榻,先是伸个懒腰,而后伸出左臂往边上桌子上头一捞,抓到镜子,右手也伸出去,拖近了竹榻旁的凳子,翘起兰花指,捻了上头那碟子里的黄瓜片,美滋滋的,一片一片敷上脸来……
“诶!舒服!”
敷好黄瓜,少安放松了腰背躺下去,舒坦得直叹气,又使劲照了自己的脖颈好一会儿,才慢悠悠放下镜子,不很愉快的,怨念道:“又黑了一圈,都怪死胖妞害我晒那么久!唉!以后出门要记得戴竹笠了……”
不爽归不爽,袁少安还是很客观的,今日见着耿秋月焕然一新的面貌身姿,令她羡慕欣赏之余,一并生出丝丝的迷醉。此般情感,她只在彭春儿那里获得过,如今这情感也出现在见过变美的耿秋月之后,她无法否认。
这一次,少安没刻意去多想,只管当是自己天生对美丽人事物心存好感了。既是如此,也难怪她会如此看得上自己!
七月的午间天儿总是燥得不行,袁少安在自个儿房里锁门锁窗的不通风,自然闷热,放下镜子又去够桌边的蒲扇,给自己去去热气。
在这般的舒坦享受里,少安静下心来默默想起了心事,近来越发令她头疼的,从自己的身世,到终身大事。
听娘说,当年她还在娘亲肚子里时,一向身子骨不结实的她爹发了大病,且一度病入膏肓。当时祖父母都尚在世,一家子又急又悲又无奈,只以为这一关她爹是挺不过去了,幸而得当时的村长从肃州城请了神医前来,救回了她爹一条命,只自那以后,他的身子再难痊愈,需常年喝药吃补品维持,且不宜操劳,不能承受过大刺激。即便如此,那神医明言,此子的时日无多。
因着这个,一家人深知,娘亲腹中的孩儿八成是袁家今后的独苗儿了。为防那一身病躯的可怜人更加积郁于心早早归西,祖父祖母商量之下,一并劝说了娘亲,指定她腹中胎儿,不论如何,定是个男娃。
几月之后,瓜熟蒂落,险些就成为遗腹子的娃儿出世,遗憾的,是个女娃。
祖父祖母当真按原定计划,对少安她爹撒下大谎,瞒下少安的真实性别,无奈地想着能拖延他们可怜儿子的性命,多活一日是一日。等到那之后,再将娃儿的身份改回来便是。
然而天意难测,并未如那神医所说,少安她爹拖着病弱的身子,硬是熬过了十数载,身子较好时,还能干点粗重活儿。这当真是意外的喜事。只是也有更加天意难测的,这十几年间,少安的祖父祖母相继过世,留下病弱的儿子瘦弱的儿媳及年弱的孙儿。
生老病死天道轮回,谁也无法逆改,一家子只能接受。只一样,老天爷未让两个老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已是安慰,可安歇了罢!
两老相继去世,对袁家的打击不可谓不小,少安她娘为承两老遗愿,也为了这个家,以自己并不强健的身躯,帮着自己当家的撑起这个家,依旧隐瞒着少安的身份,又这么过了几年……
想罢了身世,少安微微叹气,拿手轻拍脸上的黄瓜片,了唏嘘,继续想另一件心事,她自己的终身大事。
不记得是几时,少安意识到自己的心思,男儿身份女儿心,不爱俊郎只喜红妆,对娇俏美丽的年轻姑娘总是忍不住多看多想,对年轻男子瞟都不愿瞟一眼,尤其对这村中最美丽的少女彭春儿生出了有别于他人的怜惜之意。
最初她自己是纠结烦恼无措又矛盾的,一同长大知她身份的刘望喜看出她的心意,并不曾劝阻或是疏远,反而从旁开导鼓励,让她慢慢地接受了自己这般。只可惜,那个一样与她一同长大知她身份的彭春儿,却是不懂她的心意。
如今看来,就算知她了心意,又当如何?
他们家眼下这般境况,爹爹一头热的不断给她灌输娶妻生子观念,娘亲满怀心事的不断想方设法阻止,而她自己,一方面不愿违背娘亲的意愿,一方面又不愿违自己的心违爹爹的意,怎么做都不合理,怎么做都矛盾。
就更不说,知了她心意的彭春儿,吓得回去就跟别人定了亲。
如此这般,她袁少安的终身大事,怕是更为艰难迷茫了。
唉!造化弄人!
这头袁少安舒舒服服躺在竹榻上敷黄瓜想心事,那头才提着鱼回到家中的耿秋月却是热出了一身汗,一进院子便把鱼递给坐在树下纳凉的弟弟,
“帮我送去二叔家,跟秋芳说你二姐我尽力了,就钓到这么大一条,叫她做好了自个儿吃,不要预我的份了。”
耿家庭院中一棵大桂树下,搬了把椅子坐在那闭目吹风的十四五模样的少年,懒洋洋地睁开眼,瞅见面前的二姐与其手上那条鱼,瞬间神,撇撇嘴惊奇道,
“你还真钓上鱼了呀!”
秋月神色有些微不自然,旋即恢复,理直气壮道:“很奇怪吗?你姐我有那么没用吗?”
对方耸耸肩点点头:“肩不能挑手不能抬还不爱下地干活,不知道有没有用哦!”
“闭嘴!赶紧去,就说这鱼要洗干净点再做!”秋月不悦,骂了一声,手中的鱼一把塞进弟弟怀里,钓竿竹笠一并丢给他,转身往屋里走去。
身后那少年十分的不爽,喊道:“就知道使唤我!爹娘疼你了不起呀!”
秋月停下脚步回头瞪过去:“耿秋堂!起你的公鸭嗓!多大人了还想要爹娘疼,羞不羞?”
那名唤秋堂的少年,的确处于变声期,也的确羡慕着自家二姐能得爹娘的偏爱,被戳破小心思,着实有那么些羞恼,憋红了脸,却是不得不屈服于他二姐的淫威,乖乖去跑腿了。
秋月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