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零章 三邪齐聚
安静低声道:“还是十五。当时他在探神手的第四分部,后来被合并到了明心宗,是他拿回了佛心,跟我说是在开启佛门遗迹中发现了佛心。”
我看向李冰凝:“最近探神手方面开启过佛门遗迹?”
李冰凝点头道:“一个月之前,我们确实开启了一处佛门秘葬。秘葬主人是一位有道高僧,生前一直游方天下、行医济世,在民间的声誉很高。”
“高僧的具体身份,我们还在查证。但是,我们在墓葬中发现了一本医典。那本医典中带有关于用毒的记载,甚至还详细记载了蛊毒的资料。我们也是因为那本医典,才把目光投向了五毒教。”
我听到这里不由得一皱眉头:“那本医典是原作,还是伪作?”
“原作!”李冰凝肯定道,“探神手的古董鉴定水平不属于任何专家,甚至还要更高。如果只是伪作,我们不会去招惹苗疆蛊师。”
我当即追问道:“那佛心呢?你们发现佛心没有?”
“没有。”李冰凝道,“我们只是在秘葬当中发现了一尊被挖开了心口的药师像。当时,我们的专家觉得那应该与佛门禅学有关,并没在意。”
我转头看向安静:“你见过那尊药师像吗?”
“十五拿回了照片,说是自己悄悄拍下来的。”安静指了指李冰凝,“当时他也在照片里。”
李冰凝皱眉之间,我却长出了一口气:“环环相扣啊!遗迹中的药典是真的,遗迹也可能是真的,甚至包括药师像都是真的,唯一作假的地方就是遗迹背后的传说。好一个造假高手。”
造假当中最为高明的手法,就是用真货造假货。这种事情听起来很奇怪,却偏偏有人这么做。
我在古董行的时候就见过一次。当时有人给我爸拿来一块jī血石,让我爸给掌掌眼。我爸开口就说那东西是假的。对方不服,我爸就指给他看。
造假的人把真jī血石上的血纹抠下来,再一块块地粘到另外一块jī血石上。因为每一个小块都是真的东西,所以,根本就看不出后期染sè的痕迹。
而且,很多人也不会往这个方面去想。那等于是一下子废掉了几块珍品jī血石,去做一个假货,损失掉的价值已经远远超出了那块假货的拍卖价,这等于是在做赔本的买卖。
造假都是为了谋取bào利。正常人看来,除非造假的人脑袋缺弦儿才会干这种事情。但是,换一个角度去想,造假的人不是想要卖掉那块jī血石,而是要拿着它去谋求更大的利益,这种看似赔本的买卖也就不奇怪了。
五毒教事件的背后主使者拿出真的东西制造假的密藏,就是为了把苗疆几方人马集中到五毒秘境,揭开五毒秘境的真正秘密。
好大的谋划,好大的手笔。
我沉声说道:“安静,到了现在,你还觉得自己回到五毒秘境正确无比吗?”
安静颤声道:“我……我错了。可是……谁在谋算圣教?”
“我现在不知道是谁。”我的声音渐渐发冷,“但是,我敢肯定,对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没有严密的组织,他不可能同时谋算几方人马。”
我的声音一顿道:“更重要的是,那个人肯定藏在这几方人马当中。他不亲临秘境,就没法掌控全局。”
安静慌了:“那怎么办?要不……要不,我们撤吧?说不定还能……”
“撤?”我冷声道,“老子可没有吃了亏,tiáo头就跑的习惯。我不把那小子找出来剥皮抽筋,就不姓王。”
“那小子?”安然诧异道,“你怎么知道他是男的?在苗疆,高明的蛊师、巫师全都是女人。”
我摇头道:“就是因为高明的蛊师都是女人才不好伪装。苗疆qiáng者很少出现在外界,也没有jīng准的情报来源,只有掌握大量信息资源的人,才能从容布局。”
“这样的人必须常年生活在外界才行,他想要冒充苗疆蛊师非常困难,但是,想要变成蛊师的护卫武士却易如反掌。所以他肯定是个男人。”
安静反驳道:“你的理由太牵qiáng了。我觉得,对方是苗疆蛊师的可能性更大。”
“我们不争论这些。”我直视安静双眼道,“我现在需要你听我安排,你能做到吗?”
“这……”安静犹豫之间,安然抢先道,“大姐,咱们现在与欢哥应该站在同一条线上,只有咱们联手,圣教才有一线生机。圣教就剩下这么一点火种了,你想看着圣教灰飞烟灭吗?”
“是啊!大姐,咱们不能吃这样的亏啊!”安然的几个师兄弟纷纷开口道,“大姐,我们跟王欢联手吧,只有联手才有生机啊!”
安静犹豫了半天才咬牙道:“好,我听你的安排。但是,我要以保证圣教的利益为前提。”
我沉声道:“我不需要你做别的事情,我只要你传信给其他人,告诉他们,五毒教愿意退出苗疆纷争,交出自己掌控的秘密,然后彻底离开苗疆。”
安静猛然看向我道:“那然后呢?”
我似笑非笑道:“然后,当然是你们全部撤出秘境,离开苗疆,我自己留下来继续跟对方周旋。这不影响你们五毒教的利益吧?如果cào作得当,你们甚至可以最大程度上保全弟子。”
“可是……”安静低声道,“圣教的秘密,不能轻易示人。我们……”
我声音顿时一沉:“安静,做人有时候不能太贪心。圣教之秘和圣教火种之间该如何选择,我相信你知道孰轻孰重。”
“说句不客气的话,五毒教除了这么几个弟子,还剩什么?你们无法开枝散叶,无法返回苗疆,你们的秘密早晚会随着某个弟子灰飞烟灭。我说得对吗?”
安静犹豫了半天才点头道:“那好吧!你们几个去给几方首领传信,告诉他们,今夜子时在蛊毒殿相见。”
几个五毒教弟子匆匆离去之后,安静把我们安排到了一间客房。
我在客房当中打量了一番道:“你们五毒教后期又回来过?这里修得不错嘛!”
安然苦笑道:“我也是第一次来。当年,圣教虽然称霸苗疆,但是一直存在着qiáng烈的危机感,像这样的密室都不知道修了多少。我们就是……”
“咳咳……”安静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干咳了两声打断了安然。安然满脸尴尬地看向我时,我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安然,你打算怎么面对洛芊芊?”
“我……我不知道……”安然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我希望她能活着。”
“明白了。”我闭上眼睛靠在墙上,不再去问安然和洛芊芊的事情。
他们两个都希望对方能活着,可又都不想再见对方。伤了心,未必就断了情。
安然见我不说话才低声道:“我相信芊芊有她的苦衷。”
我睁开眼睛道:“何以见得?”
安然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总之,我觉得芊芊做的所有事都是被bī无奈。”
“苦衷”这种事情,对外人来说似有似无,别人能理解的,才是苦衷;不能理解的,就叫借口。
“鬼迷心窍!”叶寻冷哼一声打断了安然的话,后者也不再多说什么。
刚才还趴在叶寻身上的大耳却忽然蹦了起来,钻到床下拖出来一条活蛇,用前爪抱着像是吃薯条一样“吧嗒吧嗒”地啃了起来。
我转头看向安静,后者轻声道:“秘境当中到处都是毒物,我们早就习惯了,也没做防范,几位见谅。”
安静说着话,抬手往地上弹了一点药粉,只有十多平方米的屋子里马上窜出了五六条sè彩斑斓的毒蛇和两条近尺长的蜈蚣。站在门口的五毒教弟子明明知道有蛇从自己脚面上爬过去,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就像从自己脚边跑过去的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蛇,而是他养的家猫。
我对安静稍一点头,再次靠在了椅子上闭目养神。
其实,我脑子里一直都没静下来过。我想得最多的事情不是这次任务,而是豆驴子。
我和叶寻都很有默契地没去提豆驴的事情,甚至谁也没有去找装着豆驴的棺材。
直到现在为止,我遇到的每一方人马当中都有那么一人让人看不透、想不清的人物。
我们这边的人里,最让人琢磨不清的人就是豆驴。豆驴一再让我相信他,却从不说自己的目的,这才是最让我迷惑不解的地方。
叶寻暂时把他放在金蟾大殿上,我们又开始着手牵制各方势力,那就暂时让他待在那里吧!有时候,不去追根问底也是兄弟之间的一种情义。
我迷迷糊糊地坐了很久,才被安然给推醒了过来:“欢哥,欢哥,我们该走了。”
“走!”我跟着安静他们从另外一条密道赶往五毒殿时,忽然开口问道,“安静,你在牢房里说,我和叶寻必须留下是什么意思?”
安静愣了一下之后才说道:“那件事还是不提了吧,我估计也是假的。前面就是蛊毒殿了,你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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