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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就这么毫无负担地说了出来。
新闻报道里写的都是“两位哥哥面容憔悴,神情严肃”之类的,也不知是哪个瞎眼的看出来的。
燕绥之以前跟这人打的交道不多,但短短几句话就能感觉出来,他比哥哥布鲁尔曼森要嚣张一些,不怎么知道敛。
“作为补偿,我要跟你喝一杯。”米罗曼森说,“你的杯子呢?”
燕绥之挑了挑眉,刚想说点什么,就感觉自己手里被塞了一只玻璃杯。
他低头一看,一杯牛奶。
“……”
燕绥之一脸淡定地接稳了。
米罗曼森气笑了:“……顾律师什么意思?”
顾晏还没开口,燕绥之就笑着说:“我换过三次胃,就是因为仗着年纪小毫无顾忌地喝酒,胃里烧满了酒性溃疡。这两天刚好还有点出血,实在不敢喝酒。当然,如果曼森先生坚持的话,我豁出第四个胃也是可以的。”
这话听着有点儿得慌。
“……”
米罗曼森不小心想象了一下,再看自己手里的酒也有点倒胃口。
“就这样吧。”他绿着脸,在燕绥之的牛奶杯上敷衍地磕了一下,转头就走了。
把骚气逼人的曼森请走,燕绥之一转头,就看见乔的脸也是绿哇哇的,一言难尽地看着他问:“你换过三个胃?”
燕绥之:“这你都信?”
乔:“……你语气特别诚恳。”
燕绥之语气更诚恳了:“我去世过一回呢。”
乔:“……”
大少爷一脸不满地看向顾晏,“你的实习生把我当傻子,你管不管?”
顾晏淡定喝了一口酒,“等会儿再管。”
乔:“……”
毕竟人还没到齐,重头戏在第二天,再加上来客舟车劳顿,这天夜里并没有延续到多晚。
律所给所有人在酒店安排了房间,上到曼森他们,下到实习生。不过待遇上还是有区别的,曼森这些客人一家一层,每层还有单独的密码锁和管家,所内的大律师们也都是顶级套间。而实习生则住在前楼,两人一个套间。
不知道是按照什么顺序排的,总之排到燕绥之这里,刚好单了出来,他一个人住。
顾晏当时听到房间安排就皱了眉。
乔大少爷其实是个很细心的人,他注意到了这点,也发现了落单的燕绥之。他其实没考虑那么多,只是本着“朋友的实习生就是我的实习生”,干脆把顾晏和燕绥之都圈到了自己这层来。
“这一整层就我跟柯谨两个人住,多无聊。”乔说。
这种一层一个管家的,有点儿像一个整居,密码大门进去就是客厅餐厅小型泳池和活动区,分别通着几个套间型的卧室。
乔把柯谨安排在其中一间,自己则住在最方便照看他的另一间。
“这样照顾起来也麻烦,怎么不干脆住一间?”燕绥之在旁边看得纳闷。
顾晏低声说,“最开始为了方便是住一间,后来有人乱写报道,那样对柯谨不好。”
燕绥之明白了,“不过,我怎么没看见什么报道?”
“被乔摁下去了,不过那之后他一直很注意。”顾晏看了一眼这层酒店的布置,“这边私密性挺高的,不过他已经养成习惯了,在他自己家也这样。”
“嘀咕什么呢?”乔过来说道:“你们挑两间呗。对了,顾,你急着睡么?不急的话,陪我喝两杯。”
刚才的酒会他们没什么兴致,反而没怎么喝酒。这会儿外人没了,乔看上去似乎有些心事。
顾晏拍了拍燕绥之,低声道:“你先挑一间,我去跟他聊聊,刚好也有事要问他。”
作者有话要说:把时间设成了3月14……我说怎么确认半天没出来
第112章律所酒会(三)
乔的房间只开了一盏地灯,并不明亮的灯光将阳台整块落地窗映衬出一片水色。
足以让两人看清酒瓶酒杯,又不会影响聊天的兴致。
乔大少爷夹了点冰块扔进杯子里,当啷几声轻响格外清晰,反衬得夜色非常安静。
他倒好酒,把其中一杯搁在顾晏面前,自己拿了另一杯喝了一口,让冰冷的酒液舌侧转了两圈,才缓缓咽下去。
顾晏也没有催,端着杯子沾唇喝了一点,目光落在落地窗外模糊的夜景里。
这就是顾晏作为朋友的好处了,他有足够的耐心等你整理好情绪开口,如果你实在不知从何说起,他还会在恰当的时候帮你轻描淡写地起个头。
“因为曼森的事?”顾晏甚至没有去看乔的脸色,就这么提了一句。
乔挑起眉:“这你都能看出来?”
他诧异完,又点了点头,了然道:“也对,你哪次看出不来。确实有点这个原因在里面,可能是因为昨天去了趟医院,看到了曼森的样子。后来我又跟警方联系了一下,见了一次赵择木,就想起不少小时候的事情来。”
“我跟你说过的吧,小时候我们关系其实很不错,比现在好太多了。也许父母之间的交往夹着很多利益链在里面,但我们玩得挺纯粹的,对脾气就一起,不对脾气就滚蛋。赵择木比我们大一些,以前总是我跟曼森两个横冲直撞地闯祸,他在关键时刻帮忙救我们的小命,曼森那傻子蠢事干得最多,他帮曼森拾烂摊子的次数大概是我的两倍有余……”
“你说人是不是挺有意思的?过命的交情,慢慢的说疏远也就真疏远了。现在一个躺在医院里,一个坐在看守所里,以后估计也不会再有什么往来的机会了。最讽刺的是,我居然因为这样一件事,跟曼森的关系又慢慢好了起来。”
“……我不太愿意相信赵择木会因为他所说的那些理由做这样的事。曼森应该也不愿意相信。”
乔又喝了一口酒,拧着眉心半真不假地问:“为什么?你看我跟你就没这些问题,后来认识的朋友也都没这些问题。”
顾晏说:“认识得太早了。”
乔愣了一下,“嗯?”
“认识得太早了,观念意识还没成型,还没经历变化最大的阶段,你在变,对方也在变,很容易就背道而驰了。”
乔点了点头,“也对,咱俩认识都已经大学了,已经快定型了,合得来就是合得来,再怎么变也顶多就是微调。”
顾晏“嗯”了一声。
乔看着楼下的花园,树影被灯光映衬得一片斑驳。
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过了片刻之后,他又咕哝道,“我们这群人,可能还是受家里影响吧。如果赵择木背后不是那个要依附别人的赵家,如果曼森跟老家族没有关系,我小时候就远远地住到外祖母那边去……”
顾晏想了想,说:“那你们可能根本不会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