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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场。我那几天穷极无聊,规划了这样一条刻板无趣的报仇路,没准那会是我很长一段时间里的生活重心。谁知道一进南十字就碰到了你。”
燕绥之看着顾晏的眼睛,笑了笑说,“说来你可能不信,我甚至想谢谢那场爆炸了,没有它,我可能会一直认为自己稳稳呆在你通讯录的黑名单里,然后过上十几二十年,会在劳拉或是谁那里,听说你结婚的消息。”
他忽地住了话头,沉默了片刻,又啧了一声说,“现在这么假设,我可真不舒服。”
第159章基因片段(三)
“你在吃醋?”顾晏低声问。
燕绥之指了指他的尾戒智能机,那玩意儿很不合时宜地震了起来,特别会挑时间。
“嗡嗡直响,你不打算接?”
顾晏挑眉,“一句话还是能等的。”
燕绥之:“万一是急事呢?”
难得揪住猫尾巴,顾大律师不太想撒手。但智能机一直在震动,而某些人眼含笑意促狭地看着他。
就是故意的。
顾晏瞥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接通了通讯。
“喂?”
“啊,你在啊?”对方一接通就问,“那怎么一下午都没反应?”
发来通讯的是那位帮忙做智能机检测的朋友。顾晏他们一直在德沃埃韦思那里,之后又因为林原的实验室开了屏蔽,没顾得上跟他联系。
顾晏解释说:“抱歉,之前有点事。”
“哦,没事,那都不重要。我就想说,之前那个增强安全性的小程序你装在智能机上没?”
顾晏:“还没。”
“幸好幸好!”那个朋友说:“先别装!装了反而坏事。”
顾晏:“什么意思?”
对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给你发个新程序,附件里有使用说明,你一看就知道。”
“怎么了?”通讯挂断后,燕绥之问顾晏。
顾晏共享屏幕,给他看来电人是谁,“不知道,在卖关子。”
在等对方发信息的过程里,顾晏又顺手翻了下午错过的通知。通知其中一条标着红,显示的是资料库搜索结果。
顾晏原本已经滑过去了,又迅速拉回到那条。
那是去找德沃埃韦思之前,他在智能机里做的搜索。
搜索源是清道夫后勃颈的红痣,以及手腕的黑桃纹身,搜索范围包括智能机内所有文件。
顾晏点开了详细信息。
燕绥之扫了一眼,便从他腿上撑坐起来,“居然有一条结果?”
结果的来源文件夹显示的名称是“赫西”。
顾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是当时在天琴星,从本奇和赫西两位记者的相机里拷下来的照片,是他们近些年拍的东西。
顾晏到之后并没有看的打算,改了名字发给燕绥之就顺手删了,但并没有永久清除,需要的话三个月内还能恢复。
没想到这次搜索又把它从删除文件里翻出来了。
目标结果是一段视频。
视频拍摄的地方是骑士区北郊,那是一片老旧的公寓区,墙面污迹斑斑,风格落后于法旺区五十年,住着的大多是老人。
老人多的公寓区总会很热闹,因为他们总三五成群地聚着晒太阳闲聊,遛狗逗猫。因此,公寓区内的小门面商店和茶厅也很多。
镜头所对的地方,就是某一幢公寓楼。
楼底的入口被一群老头老太太围着,叽叽喳喳,议论纷纷。一群穿着法旺区警署制服的人戴着配枪,挡开人群,从楼里带出来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顶着一头乱发,过长的刘海挡着眼睛。
他被几个警员押着,原本一直低着头,在出楼道的时候突然抬头,半边脸带着久远的烧伤痕迹,狰狞可怖。他野兽般冲围观人群龇牙吼了两声,吓得人群退了几步。
警员警告性地喝了他一声,他却冲着被吓到的人群哈哈哈笑起来,笑到最后几声又变成了呜呜的哭。
从这短短一段视频里就能看出,这人神状况很有问题。
看见这个男人,顾晏便沉了脸。
燕绥之轻轻“啊”了一声,“……居然拍了这个。”
这个男人名叫卡尔理查德那场爆炸案的元凶。
按照案件所查到的信息,他曾经因为工作遭受过重度烧伤,又被公司解雇,生活保障瞬间垮塌。他的神在这种变故和打击之下彻底崩溃,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疯子。
然后他带着对原公司的仇恨,炸了老板和管理层住的酒店。
有很长一段时间,顾晏每天都看着这张狰狞疯癫的脸,在办公室里长久地沉默着。
这几乎已经成了一种条件反射,以至于他看到这段视频时,又忽地沉默下来。
好在智能机的搜索系统很会看人脸色,它及时截取了视频右边的一部分,自动无损放大。
那是楼旁的一家早餐店,警员抓捕卡尔理查德的时候,刚好是清早,早餐店的外座上坐满了吃饭的人,大部分是带孩子的老人,还有一部分是早起工作的年轻人。
每桌人的脸都冲着卡尔理查德的方向,勾着脖子看热闹,有一些甚至站起来了,只有零星几个不爱热闹的人例外,简单扫了两眼就继续闷头吃早餐。
搜索框标出来的目标就是其中之一。
那是一个男人的背影,穿着普通。他低头唏哩呼噜地喝着粥,全程没有转过脸,所以根本看不到长相。
他喝完粥便直起身,伸手从桌上抽了一张除菌纸擦拭嘴角。
在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红色搜索框一分为二,钉在他后脖颈和手腕上。
红痣和黑桃纹身被清楚地标记出来,清道夫拥有的特征跟他完全匹配。
在他起身要走的时候,旁边一个热心老人拽了一下他的袖子。
“在说什么?”燕绥之咕哝。
多亏赫西和本奇用的都是可以分离调整的高质相机,顾晏改了模式,其他声音顿时被虚化,老人和清道夫之间的对话变得突出而清晰
“你的酒忘了拿。”老人提醒了一句,又自来熟地说:“怎么大清早就买酒?”
清道夫似乎是朝桌边的酒瓶看了一眼,“不是给我喝的。”
老人没反应过来:“啊?不是你的啊?我看你拿过来的。”
清道夫垂着的手在腿边敲了几下,似乎是思考间的小动作。
他敲了一会儿,耸肩说,“不是我的,这是给一个可怜虫的送行酒。”
说完,他把擦过嘴的除菌纸对折了两道,丢进桌边的垃圾桶里,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短短一段视频,跟清道夫有关的只有这么点,除了痣和纹身,多出来的信息也只是一些细微的小习惯,连搜索源都做不了。
而清道夫在视频